這個故事起源于斯加特的尤里王。他的王國廣袤無垠,多少財富進進出出。可,她高貴的王后!在閣樓之上,肚子不停,已生下了七個女兒。
她們聰慧,水靈……精靈也憐惜。丫丫學語,未有善惡是非的分明。
“偌大的王國竟然無人可繼,想我戎馬半生,全為浮影。”
………
尤里王的騎士來到罪惡的叢林。這里無光,更無生靈。天使來到也要被女巫們拔下一層皮!
叢林里的巫女將騎士團團圍住,她們渾身惡臭,兩眼空空,嘴角裂開,不知道要說啥話語。
“女巫們,誰賜予我的主人一個男嬰,她將獲得整個伊洛瓦郡!”
“那里土地富饒,有山有水。還有一座高聳的城堡保衛!”
“我呸!這是因果的報應!”
“我呸!誰會不珍惜生命的女靈!”
“我呸!真比蛤蟆還要貪心!”
女巫們齊呵,詛咒與質問不停。未有女巫出來領命!
叢林中最年輕,最寂密,最強大的巫女蘇爾佩。在荊棘的擁護下,很危險的靠近。
“蘇爾佩!踏上吃人的土地!你將一去不回!”
“蘇爾佩!你會失去一身魔力,連同你在意的東西!”女巫的賭咒難熄。
最年輕的女巫大呵!
“給我住嘴,你們這群煩人老東西!”
“憑你們,也敢言我的名姓!”
最強大的巫女豪不在意。
…………
名為蘇爾佩的巫女在夜里覲見國王,并布下巫術。千枚鋼針插入王后的身體。用來恐嚇投胎的女魂。
她小心翼翼,輕聲安慰。
英倫爾的嬌花落淚,來淚珠連連,拖著千針的身體下跪——每動一步千針更深一分。
年輕的女巫驚的連連擺手,“這只是一場契約的履行。”
“不……”王后哭泣,“您帶來的是我一生的希冀,若我的身體生不出儲君,我將在這樓閣之上,郁郁而終。”
“我的英倫爾,成為幻影。”
蘇爾佩改變了稱謂,“英倫爾的女伯爵,你的嫁妝無與倫比,你領地的子民富裕忠誠。這可不是你應該有的憂郁!”
“何必,為了那些男人!去折斷自己的傲氣!”
許久不曾聽聞家鄉名諱的女人抱著巫女哭泣,“我如何帶著我的女兒們去見疼我的弟弟父親,沒有兒子,整個領地的婦女都會嘲笑我啊!”
巫女生為不潔之物,未感受他人的哭泣。淚珠在手上,蘇爾佩慌張,不敢言語。
叛離神明的巫女第一次以神的名義起誓,求母親別哭泣。
王后道,“我期待著,帶著我的女兒們回到我父親的領地。”
“出嫁的時刻,弟弟送我的馬匹,在馬廄里過了七年的光陰。”
“再不走,連它們都要忘記故鄉的氣味。”
巫女不語,不敢告訴她,她小甜心們的遭遇。
“王后啊!約束你的只是你的心靈,你的兄弟給你留著馬匹,你的父親給你的嫁妝遠勝聘禮!”
冷血的巫女動了側隱的心,“無論你是否生下男子,我都要帶你飛越源河和蘇爾河的流域,回到那片你心心念念的土地!”
她語氣堅決,不容置疑。
王后不語。孩子,你還是太過年輕,太過天真。
斯加特的王后,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才二十二歲整。
…………
國王不在意他年輕時的殺業,惡果。只感于自己的慈悲。
難道……那些可惡的女人,抓住了他憐愛的心靈。將他的儲君擠兌,一個接一個。看中他的富貴!
可惡!可惡!那些狡猾的女人!
偌大的王國,廣袤的疆土,豈能拱手讓給他人!
一個又一個女靈被投入沸騰的水,她們無法呼吸,她們無法言語。她們不辨別善惡,更不知因果輪回。
“我要向這些女人訴說我的殘忍。奔走相告吧!可惡的女靈,不要再降臨在斯加特的土地。”
“這里的國王最殘忍,最兇惡,最沒有仁義!”
他殺了一個又一個女兒,騎士的手上鮮血累累。只留下了長女——做他長子誕生時的圣餐是她的宿命!
“斯加特的國王,我必須提醒你!”
“若我可愛的王后誕下的還是女嬰,那她就是地獄里爬上來的惡魂,將比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聰慧,都要強大。甚至可以直面神明。”
“你必須要么善待她,要么就提前為你的王國找好墳地!”
基于與王后的交情,巫女要求成為王子的教母。尤里王欣然答應。
不久……王后艱難誕下一名女嬰。身上的鋼針要了她的命。
“你的英倫爾,只能夢中去尋?”
她一生,離開了就沒有能回去——故土,故鄉的土地!
…………
巫女失去了剛剛找到的最為寶貴的物品,但任固執地要履行她的承諾。帶她回到故地。
國王傷心地看著另一個女兒,慶幸只會生女兒的王后的離去。
女巫用火焰將心愛的姐姐燒成灰燼,帶著她的骨灰和珍視的物品,日行,夜也行。她不知方位,沿路打聽,風雨兼程。
因為極致的悲傷,巫女失去了魔力。
“為何,我會為一個普通的女人做到此等境地?”
她走了五年有余,才走到英倫爾的土地。
這里真的美麗,麥子香香,還有草茵。
這里遼闊,這里廣袤,巫女再走了三月才到悲傷女人兄弟的門扉。
巫女一生黑暗,不敢入被自由眷顧的府邸。
“騎士,你把她交給這里的領主,這是他未歸的親人。”
騎士認出來巫女的落寞,認出來巫女的悲哀,認出來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魔力。
“巫女,讓我幫忙可以,但是……”
“我要你的水晶……”
“還要你的祝福……”騎士張大嘴巴道。
什么?沒有了水晶,巫女就徹底沒有了魔力,什么巫術都不能被履行。
即使她找回自己的冷血,自己的殘忍,也要再與黑暗伴生千年有余。
“你知不知道,巫女一旦降下祝福就會死去!!”
人類的騎士,神明的走狗,低劣至極!
“嗯嗯。”騎士饒有興趣,這是你的問題,我只要祝福和水晶!
“好……”蘇爾佩咬牙道,“我會給你水晶,但你要先執行約定。”
“如你所見,我已經失去了所有魔力,從斯加特走到這里花了我五年有余,你殺我輕而易舉,但你殺了我,就別妄想奪得水晶!”
只有水晶也可以,騎士貪婪的想。這個女巫還真是單純。
騎士簡單,直接地走進陽光里。幾步就要一個巫女一生的修為。
“我的姐姐,我的親人!”領主大聲哀嚎,“未想我們會這樣再見……”
他和姐姐說著兒時的話語,聽的暗處的巫女也忍不住哭泣。
他言語中的時光,和歡樂已經一去不回。
“回去了,她回去了……她將被葬在故鄉的土地,她從小生活的地方,在她的母親,在她的父親,在她的兄弟邊上,沒有陌生的男人。”
她的悲傷終于散去。
………
“祝福?你還要我的祝福!!”
層層毒氣蔓延。
“有了至高的水晶還不夠?”
“你還要我全部的血與肉?!”
“我是最強大,最年輕,最寂密的巫女啊!!!”
騎士被扼住咽喉。
“謝謝你讓我想起了人的糟糕與貪婪,恢復我的魔力。”荊棘遍地。
“我愛她和殺死你,從沒有沖突!”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樣值得愛惜!”
貪心騎士的生命剎然離去。
………
安頓好愛人的巫女再次回到斯加特的王宮里,可王宮上下,哪里還有她教女的氣息?
王宮的閣樓里早早就有了一個新的女人,好幾個男孩在地上打滾。
“是誰給你的勇氣,敢動女巫的教女!!!!”蘇爾佩大喊不留情!
她一口氣殺死了七個擋她路程的騎士!
“通通滾開!”
為尤里王帶來男孩的巫師也擋不住巫女的怒火。
“女巫啊!那個女孩生來不幸,我早就把她丟到了野外的叢林里。”尤里王冷道。
只有你們這種低賤的物種,才會在意她的生命。
巫女冷笑,看著傻子一樣的王君,“我和你說過,你要是虧待她,你就得為你的王國準備墳地,我且留你這條性命。”
“讓你親見我預言的實現!”
“最起碼的,你身邊的這些男孩都活不過十歲!!”
巫女留下詛咒就離去。
她走遍了叢林,她的女兒生命可危。
“我要怎樣見我姐姐的墳地!”
“長眠之地,她仍在哭泣。”
她夜尋,日尋。不見蹤影。
………
“蘇爾佩,蘇爾佩……”
“蘇爾佩…………………”
“你還是過于年輕……”
巫女的瞳孔放大,“你們這些可惡的東西!別想要她的性命,她是我蘇爾佩的教女!!”
她的教女居然落到了眾女巫的手里。
“蘇爾佩,你確實強大。可,在人的土地上走一遭,依舊遍體鱗傷。”
“我們對你的不是詛咒,而是出自真心的預言,你為什么要不顧此離去。”
“哼……”蘇爾佩不屑,仰頭,“我為的可不是那討厭的尤里,我一開始就只是想要見他美麗的王后,英倫爾的女主人。”
“那你還真是準備充分。”眾女巫沉默難語。
“比起將她丟棄的父親,扶養她長大的我們更加值得你的感恩。”
“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在黑熊的山洞里面奄奄一息。”
“她既然是你的教女,我們也有了扶養她的義務。我們再討厭你,也不會對不辨善惡,絞殺未有因果的女嬰。”
“希望她沒有繼承到你的壞脾氣。”
“怎么會,她的母親是世界上最溫柔的女人。”
蘇爾佩安心,接過熟睡的孩子。她已長到七歲,伶俐好看,充滿活力。
“我們給她取名叫厄爾菲。”眾女巫道,“那是叢林里面的玫瑰。”
………
時間又過去了四年,被巫女扶養的孩子不會說話,好像沒有靈魂,只是本能的軀殼。
“只是巫術的后遺癥,不用擔心,在她十八歲之后,她會最富有智慧。”蘇爾佩對眾女巫言。
“她真是一個天生的巫女。”有女巫言。
“不,她不會像我們一樣渾身黑暗。”蘇爾佩喜笑顏開,“我會把她送到我老師那里。”
他居住在東方的魔塔,是千山的主人,是小輩們的山巒,他最疼愛孩子。
叢林里面來了不速的客人。斯加特的國王親自來到。他白發蒼蒼,不知道受啥刺激,連蘇爾佩都沒有認出。
他心愛的兒子們在這一年紛紛去了天國。每一個的死亡都鉆進他的心窩窩里。
他的兒子如水中月,鏡中花。巫師告訴他,她女兒的命運和他兒子的一體。
“巫女,把我的女兒還給我,我是她的父親。”
“她不是你的女兒,她是厄爾菲。”眾女巫先言。
“巫女,你一身黑暗,只能入地獄,除去同你一樣慘悲的命運,你能給她什么?”
“我許諾,若你把她交給我。我會為她選擇最好的夫婿,還將英倫爾和斯加特的一半土地給她做嫁妝。”
尤里王蠱惑道。
“我可以以我的信仰定下契約,我還會給她的舅舅寫信,除去她幼時的遭遇。她將比她的母親更加高貴。”
“巫女,難道你要到她走到地獄里面去。”
“把她給我吧,你除卻一身黑暗之后一無所有……”
“難道你要她生活在無信的世界里面哭泣。”
巫女妥協了,確實,自己除了一身黑暗,什么也沒有。
“蘇爾佩……你不要聽信那個男人的話語!”
“蘇爾佩……她是我們的閨女!”
年輕卻最強大的巫女擺頭,“你們終日在不見光的叢林里,不知外面世界的美麗。我不希望我的教女,不知道她還有可以選擇的東西。”
“國王,你的籌碼不夠,你的誠意不足。”
“斯加特與英倫爾一半的土地,本就是我教女的東西。”
“我信不過你的信仰,我要你以性命起誓,給她你所有的財富,所有的疼愛,所有的所有……”
國王倒吸一口冷氣,這些可惡的女人!!
…………
要問路有多遠,要問路有多遠。
巫女從叢林走向高山,沒有巫術,沒有掃帚。
傳說中的大預言師卡維德就在山中修行,他曾是一頂一的騎士,得到過許多人的贊美效忠。
還曾誅殺惡龍。
她的教女已經交還給她的父親。但她深知,簡單的誓言,還不能為她換來余生的安靈。
她要和預言師做個交易,將自己珍貴的一切奉上,換去他的忠誠。
“我的時日已經無多,生命快速離我的靈魂而去。”
巫女嘴角泣血。
姐姐離去的悲傷是一生的陰影。
愛與憐惜是巫女致命的毒藥,思念每一刻都在摧殘她的身心。
對她教女的愛讓她放棄終寢,獨自再次啟程。
可惜,我難見你長大時候的美麗。
她一路行善,緩緩前行。
她頭發灰白,袍子黢黑
高傲的巫女在山前長跪不起。她為愛人折斷了傲氣脊椎。她一生都在聽心而行,只有遺憾,沒有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