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煜的書房,程星在梳理著自己面臨的問題,以便全面的描述自己現在的困境,幫助楚子煜提出更加切實可行的措施。而楚子煜一邊等著程星的講述,一邊趁著在程星整理思緒的間隙,帶著深夜揮之不去的困倦,開始回想他與程星的相識。
事實上,楚子煜在大學畢業前都不知道女友有程星這么一個好朋友,直到蘇自同大四考公失敗,要單獨出去租房子備考。
“我不能跟你住在一起,食色性也,你這么個帥哥在我面前,我根本無心學習。”蘇自同噘著嘴在網上找租房信息,她是很想把考公失利的鍋安到楚子煜頭上的,都怪他老是白天帶她出去玩,晚上親親抱抱舉高高,哪有心思學習呀。
“我相信你,你肯定……”
楚子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自同打斷,“別別別,我不值得你這樣盲目信任。”
“怎么是盲目信任呢,你看你這次國考離目標崗位只差7分了,說明你是有實力的。”
“大哥,差7分已經是天塹了,果然愛我讓你眼盲心瞎,但是我自己要有自知之明呀……”剩下的話被楚子煜用嘴堵在了嗓子里,經過一夜奮戰,楚子煜見仍不能改變蘇自同的想法,只好接受她要搬出去住的要求。但是始終放心不下她一個人獨居,畢竟這丫頭從來沒有單獨生活過,多少有些放心不下。正好,千萬年沒個動勁兒的初中同學群在大四下學期突然活躍了起來,大家排著隊的對上了社會新聞的老同學程星表示關切和慰問,程星簡單回應了幾句后,問有沒有人準備去鐵城找工作,她想找同學搭個伴,“實在是不敢一個人住了。”蘇自同就這樣重新與程星建立了聯系,并且約定一起租房。
最初楚子煜多少有些疑慮,他不像蘇自同那么天真,畢竟程星差點被陌生中年男子當街拉走這件事多少透著些古怪,但見過面后覺得蘇蘇和她在一起也好,畢竟一個有心機、有打算又沒利益沖突的室友,比兩個傻白甜住一起讓人心安多了。
在楚子煜的積極干預下,程星和蘇自同最終在同一家保險公司任職。這是她們在畢業季選擇的過度期工作,時間有較大彈性,每周打卡就行,不用坐班,很適合她們這些考研考公的。要知道自己第一學歷是普通本科,當年的大學應屆畢業生將近1100萬人,找個好工作可太難了。
“這有啥,你應該跟我一起考公的。”蘇自同一邊啃著手里的大蘋果,一邊優哉游哉地在手機上刷著考公真題,“對考公來說,學歷就是敲門磚,管你是985、211還是自費三本海龜回流,在招考條件上統稱‘本科學歷’,多么公平公正。哪像私企,一個個用放大鏡挑人,我那脆弱的玻璃心可經不起這樣被一再挑揀。”
程星也笑嘻嘻地回應著,“是呀,我怕自己的玻璃心經不起折騰,所以才決定奮發圖強,積極掌握學歷門檻的主動權,刷一刷研究生學歷的含金量,盡量扭轉一下劣勢嘛。”
蘇自同點點頭,表示贊同,繼續聊著:“說起來你怎么不考廣師大呢?就在你原來的廣師范的旁邊,多方便,而且你對那也熟悉,說不定還能找找認識的人,提前聯系聯系導呢。”
程星喝了一口水,笑容不變:“覺得鐵城好唄,跨海大橋又在修了,到時候半小時直達深市,以后在這兒買房生活、在深市工作,掙得多、花的少,多好呀。”
“那也是,你別擔心開單的問題,”保險公司哪哪都好,但確實有開單數量這個KPI,超過3個月還沒單,可能就要走人了。蘇自同是不怕的,楚子煜把他初創公司的員工保險都通過她來簽單,每個月的業績穩穩的,但是程星顯然沒有這種背后資源,而且她也沒什么親戚朋友在鐵城,在老家的爸爸也沒有能量幫忙,母親在和她爸離婚后,幾乎很少聯系了。作為程星在鐵城唯一的“人脈”,蘇自同把胸脯拍得響響的,豪氣萬丈地說:“到時候我把我的單分一部分給你就行,妥妥的。”
程星聽得眼睛都笑彎了,樂呵呵地點頭,雖然從頭至尾她沒把蘇自同的話放在心上,倒不是對這個好友的“實力”有懷疑,而是過往的經歷告訴她,人有時候看似走了捷徑,但實際上確會在未來用更多的精力、更大的代價,去把這一段捷徑繞開的路惡狠狠地補上。
所以程星確實好好思考了一下怎么樣才能像蘇自同那樣,安安穩穩的通過業務抽成,好好的維持接下來的生計。很多人是先向周邊的親朋好友推銷一番,但是這種模式不適合在鐵城人生地不熟的程星,還是要從陌生人的身上找到突破口。在認真對現任保險公司的保險產品進行了一番深入研究后,她發現了有一個保險產品,比較適合她打開現在的困局,就從這下手吧!
在翻看過通訊錄以后,她默默鎖定了營銷目標——林遠森,沒辦法,普遍情況下,人的自理能力與經濟實力往往是成反比的,而林遠森的自理能力被洗筷子事件襯托得慘不忍睹。當然,也感謝現在發達的網絡,在她好奇的輸入林遠森的名字后,遠森集團的大名赫然出現——人們對于財富的渴望和探究,讓這些所謂的二代很難在網絡上真的做到完全透明,再低調的二代也總有些隱隱約約的模糊身影,何況林遠森已經在集團有正式任職,上市企業執行董事的信息又是屬于需要向股民主動公開的。
說實話,當時的程星是既吃驚又恍然大悟,原來一些讓人覺得超乎邏輯的部分終于真相大白。那天加微信也是無奈之舉,一開始她的褲子只是有些劃痕,為了不再讓自己陷入更尷尬的境地,她只好裝沒事。可惜她沒估算到夏季的褲子是那么輕薄,且破的位置有些尷尬,但登山撿垃圾,很難避免有抬腿跨步等大動作,一不小心,劃痕變成了“小溪”,且漸漸有變成“東非大裂谷”的趨勢,終于,在掙扎著爬上一個陡坡時,
“刺啦——”,一個大家都無法忽視的聲音,宣告著身上的登山褲的壽終正寢。
林遠森伸著手拉程星上來的動作有那么一瞬間的定格,反應過來后,急忙轉身,用盡渾身力氣抑制自己爆笑的沖動。
看著前面進入“震動模式”的林遠森,程星里子面子全部丟光了,事已至此,她自暴自棄地把背包袋子放到最長,讓背包擋住自己的“內秀”不要外露,還自暴自棄的讓林遠森先返回出發點,找褲子,她自己慢慢在后面跟著,爭取在暴露人前之前,整理好衣著。為了便于聯系,只能厚著臉皮加上對方的微信,又怕網絡信號不好,和他互換了手機號。
沒想到,這一加,讓自己的朋友圈人均身價直接過億元了,從來沒想過自己距離頂級富豪這么近,第一次被評價得這么開心,這要是不賺上一筆錢,簡直天理難容。在思索了很久后,她打開了林遠森的微信,正式開展營銷——
“林總您好,您知道我是賣保險的嗎?我可以給您推銷一款保險產品嗎?”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