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的怒火中燒被林遠森無情打斷,盛怒之后收到回復:我在開會,稍遲復你。
摩拳擦掌預備到時反擊,約1小時后,接到林遠森電話說他要飛美國處理緊急工作,大約1周后才能回來。1周后又接到他的電話說他已經去了東南亞解決海外分廠罷工事宜。
不得不說,林遠森算是把兵法玩明白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程星的節奏被完全打亂,想要分手的心在無奈等待被迫冷靜了下來。原本想,正好可以組織一下語言、和平分手的程星,卻在看到新聞里播放東南亞某國在爆發內亂。心理“咯噔”一下,感到很是不安,她對遠森集團的事業版圖并不了解,知道他們在東南亞有分廠,但是具體哪幾個國家并不明晰,她開始嘗試聯系林遠森,想要確認一下他平安與否。
結果居然完全聯系不上林遠森,她有些慌亂的打給林遠森的秘書處,得知他所在的地區正處于內亂之中,一定程度上影響了通訊,對方一再安撫她說他們有十分周密的安保措施,可誰能放心的下呢?遠森的父母此刻正遠在歐洲,竟然也在百忙之中抽時間電話給她,要她不用擔心,他們與當地相關人士有一定的交情,會保證他平安歸來的。
這個電話讓程星得到了不少安慰,但是依舊無法無法完全平靜,束手無策的程星只能一路飛奔跑去林遠森家,用他的氣息安撫自己。原本要分手的心情已被她全然忘在了腦后——小情小愛在生命安危面前,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分不了她半點心神了。
在林遠森的家睜眼等待了一天多的程星,最終抵不住困倦,跑到林遠森的床上躺著,用他的被子把自己嚴嚴實實的包裹住,閉上了眼睛休息。但始終睡得不夠安穩,時不時驚醒。因此,視頻電話打過來的時候,程星幾乎是立刻彈起,接通了電話,等到程星在視頻里看到胡子拉碴、憔悴不堪的林遠森時,也說不出什么別的話了,唯有默默流淚。
原本還想扮一扮可憐博同情的林遠森,完全沒想到程星會哭,瞬間憐愛異常,收起了自己故作的脆弱,趕忙說道:“別哭別哭、我沒事。”
程星繼續流淚,嚇得林遠森趕緊交代自己的動態,原來他一直在工業園里面,相對封閉又安全,內亂并沒有波及到他們,只是通訊、網絡被切斷了,所以無法跟國內聯絡而已。當然,他隱去了自己打視頻電話前,故作落拓、潦倒作態的準備工作,博同情是一回事,真的把人嚇哭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是說罷工了嗎?工人工廠怎么樣了?”
“哦,這邊罷工是常有的事,廠長已經習慣了,沒有造成嚴重的影響。而且這次反對派的主要襲擊目標的是交通,人員倒還是比較安全的,工業園有自己的武裝力量,安全問題能得到保障。”
一不小心,林遠森把實話漏出來了,的確,當時根本不需要他親自飛來坐鎮,只是程爸爸的微信為他敲響了警鐘,他是為了逃避程星的分手,故意跑的。但是此刻他滿腔柔情,深悔自己跑得太過分,讓他心尖尖上的姑娘哭成這樣,絲毫沒有意識到已經自我暴露了。
程星也沒有戳穿她他,而是認真聽他絮絮叨叨。原本預計三天內能回國,但因為交通遭到了破壞,恢復交通需要一定的時間,兼之該國基建能力一般,幾經周折,在一周多后,林遠森才安全返航。
再見到程星的時候,林遠森不敢扮慘了,黑色T恤打底,外套深灰色休閑西裝,看起來商務氣息滿滿。程星沖上去撲進他懷里,林遠森有意逗他:
“看到帥哥這么不矜持,投懷送抱的。”
程星毫不客氣地砸了一下他的肩膀。盡管林遠森自以為自己很精神,臉上雖然笑著,但是整個人透著一種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疲態,手上拎著一個公文包,一身皺皺巴巴的西裝,沒比梅干菜強多少,胡子倒是刮得挺干凈,可眼睛里的血絲多到好像帶了紅色美瞳一樣,程星心疼的把林遠森攬在懷里。
林遠森一下又一下的撫摸程星的頭發,無言安慰著。好一會兒后,兩人終于戀戀不舍的松開懷抱,相擁而行,準備坐車回家。到了車邊,他突然停下腳步,從包里掏出一個礦泉水瓶遞給程星說,“對了,幫我扔一下瓶子。”
程星眼睛都瞪大了,不是吧,溫情時刻你叫我去扔垃圾?無語的接過他遞來的空瓶子,轉手就想往路邊垃圾桶扔,結果被林遠森制止:“垃圾分類呀,把瓶子里面的垃圾分開扔。”
程星這才看到,瓶子里面有一朵小小的黃色的花,一看就是那種路邊常見的野花,被人掐了一朵下來,裝進水瓶。不得不說,程星猜得全對對,就是林遠森在上飛機前,在跑道的地縫里看到的,野蠻生長的兩簇小小相擁的黃色花朵,顯得又嬌嫩又頑強,他本來想直接摘一簇下來,又怕沒有東西可以裝載。剛好手里有支喝了一半的礦泉水,他一飲而盡,摘了一朵放進瓶子帶回來。
“出了趟遠門,送你一朵花。”
程星忽然就妥協了,誰能拒絕這個在危險周旋中的,千里迢迢來到面前的一朵花呢?
就這樣吧,他在就好。
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再也不提程星想要分手的事情了。后來林遠森專門定制了一枚胸針,以這朵小黃花——瓜葉千里光為造型,用黃金為胎、黃鉆做蕊,攢成一簇立體的花卉永恒綻放。
這個美麗又有紀念意義的禮物,程星欣然接受,把它珍而重之地放進保險箱,旁邊就是上次林遠森千里迢迢從異國他鄉帶回來的小黃本黃——已經被她制成書簽,永久保存了起來。兩個黃澄澄的小可愛,一個閃耀、一個質樸,頭靠著頭互相親密地挨著,像永遠不分開的宣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