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的一瞬間,萇瑾感覺到了輕微的灼燒感。
不過她并未在意,想來這本就不是不同的藥浴,而是靈藥浴,肯定有所不同。
熱氣升騰,這一間小屋漸漸朦朧,萇瑾的眼神也逐漸迷離。
浴桶中的靈液竟慢慢沸騰起來,萇瑾那如秋水般澄澈的臉頰已香汗淋漓。
萇瑾的眉心閃爍,這次不再朦朧,而是異常清晰。
那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還沒來得及目睹真顏,畫面一轉,又是另一個畫面。
畫面快速切換,閃過了千千萬萬個畫面。
不過,那個女子似乎是主角,因為每個畫面都有她。
而萇瑾這時緊閉雙眼,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皺,仿佛和這畫面相互感應。
時間悄然流逝,不知不覺天已蒙蒙亮。
萇瑾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眼神仿佛和之前發生了些變化,多了幾分沉穩,還隱隱透露出幾分落寞。
“無憂上神,你最后這么做真的值得嗎?”
“原來我亦身懷仙種......”
“我要飛升為仙!”
萇瑾輕扣眉心,眉心處的光芒逐漸消散。
她放開神識,探入識海,看到了那虛無而又逼真的無憂上神。
她就這樣靜靜地屹立在萇瑾的識海上方,充滿了神圣。
萇瑾看了一眼,便退出了識海。
“如今我已然是筑基中期境界了。”
歷經了無憂的一生,萇瑾也知道了修仙體系。
更主要的是,無憂的畢生所學,她亦會之。
原來煉炁也是修仙的一部分,而這【凡塵界】之人,只有到化神境界,才能飛升為仙。
萇瑾怔了良久,終于起身開始穿衣。
她準備參加今日的開山大典的比試,正好拿那苗家姐妹練手。
簡單收拾了一番,萇瑾蓮步輕點,腳下步步生蓮,身形詭秘莫測,不到一息的功夫,便到了。
“這身法果真玄妙。”
萇瑾這次站在亭臺處,認真的感應著這浮山的靈氣。
“這里的靈氣果真不純,不止有天地靈氣,還有額外的出處。”
“怪不得,他們都向往七寶地,在這里長期以往的修煉,方可有機會飛升為仙。”
“看來這群新晉弟子,大半都不是我的對手。”
凡塵界外的天地靈氣異常稀薄,能筑基的少之又少。
更何況升級到中期,筑基每一個小境界,都是質的飛躍。
所消耗的靈石以及靈藥都是極其龐大的,最重要的是要有天賦。
然而,這些東西似乎和萇瑾都沒有什么關系了。
萇瑾這才想起來,怪不得莫老說那蕭青生有成仙之姿。
可以這么說,擁有仙種,基本上可以不用再修煉了。
隨著仙種的持續蘇醒,會不斷地給予每一個境界的感悟和見解。
這時,莫老的聲音傳來。
“這里可看不到朝陽,得去前山。”
萇瑾回頭,笑道:“早!莫老。”
“哈哈哈,昨晚泡浴之后感覺如何?”
“相當不錯,感覺體內充滿了活力。”
莫老又習慣性的捋了捋那白花花的胡子,回道:“那就好!”
“那我去前山了。”
說完萇瑾,便向山上踏去。
見莫老的神情,并沒有任何波瀾,她便沒有向他坦白此事。
不過那瓶靈液回想起來也是有些古怪,她把這件事拋之腦后,后面有機會再問一問吧。
其實這里面有蕭青生的功勞,不過萇瑾卻怎么也聯想不到他的身上。
莫老也跨出了院門,看到萇瑾的背影,笑著的點了點頭。
便又如往常一樣,起床的第一件事,拿出掃帚,開始打掃院子。
遠離了莫老的視線后,萇瑾又施展起了身法,感受著這其中的玄妙之處。
這次不到一刻鐘,萇瑾便上了山,與昨日快了整整十倍多。
清晨的浮山寶地街道還是那么多人,熱鬧非凡,不過卻見不到浮山弟子。
昨日走到這靈食居,便沒有向前走了。
看著這寬闊悠長的大道,根本見不到頭,萇瑾估摸著應該還在前面。
萇瑾便展開身法,如仙子一般,身姿輕靈,蓮步生花。
街上的人都看不清她的真身,只見一連串的人影在街上不斷前行。
不久后,萇瑾終于看到了那日見到的浮山寶地的大門。
這大門比在山腳下看到的還要震撼幾分,氣勢磅礴,極具張力。
前方便是一廣闊的廣場,此時正聚集了不少人,萇瑾速度也慢慢低了下來。
這廣場極為古樸,有些地方有些殘破,不知經歷過什么風雨。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喲!終于舍得出來了。”
真是冤家路窄!
萇瑾回頭平靜的看著這兩人,與昨日完全不一樣,她現在顯得極為云淡風輕。
“開山大典,昨日沒來,今日我怎么也得來湊湊熱鬧。”
“當然,我也是為你們來的。”
萇瑾忽的嫣然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絲傲然。
修為高上整整一個大境界,那么已經能夠輕易看透對方的修為。
但是這只對煉炁境有效,筑基境后神識探出輕易就能被對方察覺。
她剛剛探出神識,發現自己修為比這苗家姐妹的修為高了整整一個大境界。
苗冉,煉炁八層。
苗幽,煉炁七層。
兩人都還未曾筑基,對于萇瑾來說就跟對付小雞仔一樣,不值一提。
苗幽上前一步,手捏一蟲物,嗤道:“笑吧,等會我會讓你知道什么是哭。”
看著這逐漸凝結成形的蟲物,苗冉拉了苗幽一把,“不要著急,上面的人看著的呢,等會比試再讓她好好吃吃苦頭。”
苗冉抬頭看向天上,只見山霧逐漸消散,上方仿佛有什么東西逐漸的顯現出來。
萇瑾沒有理會這苗幽,隨即也抬頭往天上看去。
空中竟然漂浮著一個建筑!
就這樣無根而立,靜靜地懸浮在浮山寶地的上方。
恰巧,仿佛有一陣風吹來,瞬間把山霧吹走。
整個建筑清晰可見,下方的新晉弟子都齊齊往天上探去。
神色都極為震撼,感慨這浮山的神奇。
四四方方的建筑,如大離皇宮一般,精巧絕倫。
不知不覺,廣場上涌入了更多的新晉弟子,清一色的服飾,看不到其他的閑雜人。
筑基中期的萇瑾五感大幅度的精進,她不留痕跡的展開法眼,想看到天上更多的細節。
上方竟然也有很多人,仿佛對他們也有興趣,都好奇的張望著。
她看到了舒紫汐和蕭青生,他們兩人竟然站在一起。
蕭青生此時仿佛察覺到了什么,與萇瑾的視線發生了碰撞。
沒想到這一對視,讓萇瑾的眼睛竟有一些疼痛。
她趕緊收起法眼,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眼睛,抬頭望著蕭青生所在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
“蕭青生,你也給我等著。”
沒想到話剛說完,一道神識傳音前來。
“上面可不是能夠窺視的,想死的話我不攔著。”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讓萇瑾情不自禁又暗罵了蕭青生幾句。
一道鐘聲,打破了廣場的喧囂,眾人逐漸都安靜了下來。
一個中年人緩緩的從上方走了出來,他的步伐不急不緩,每一步都似乎踏著某種玄妙的韻律。
就這樣憑空的在空中行走,負手而立。
眉宇間,一雙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不過現在的他卻看上去很平和,他緩緩道:
“今日,開山大典最后一日,主題是切磋比試。”
“前十者,浮山會給出相應的獎勵。奪魁者,筑基丹一枚。”
“切磋為主,不可傷人性命。”
“此外,此地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浮山演武場。”
隨著最后一句話,廣場上突然震動了起來。
十個戰臺緩緩升起,地衣瓦解,露出黑色的材質。
每個戰臺徑長約莫五十丈,極為寬闊,萇瑾還感知到每個戰臺邊界都有堅固的結界。
“看來此人就是浮主了。”
萇瑾喃喃自語道,昨日沒來,他估計也曾現身。
眾人這時都在討論著筑基丹,對于煉炁巔峰的人,服用筑基丹,可入筑基。
除了萇瑾,她不需要。
“一旦上臺,除非主動認輸或失去意識,否則必須接受他人的挑戰,直到連勝所有對手或敗下陣來。”
“最后的十人,依舊如此,爭魁首。”
說完,浮主便轉身悠然的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
聽到這規則,萇瑾不禁抽了抽,這誰還敢去當這第一人啊。
那豈不是第一個上臺的,是最慘的一個,要經歷輪番的車輪戰。
萇瑾轉頭看了看一側的苗家姐妹,出口問道:
“走啊,你們不是要教訓我啊?”
苗幽側目過來,語氣不悅道:“你當我傻......”
她沒料到的是,萇瑾一步跨出,直接把她扔在了最近的一個戰臺上。
這重重的落地的聲音,引得眾人都把實現聚集了過來。
現在苗幽是唯一一個在戰臺上的人。
反應過來的苗幽,起身后,大聲吼道:“萇瑾!我要把你碎尸萬段!”
“好好好,我來了,我來了。”
沒想到的是,萇瑾直接回應,然后她穿過人群,直接跨上了苗幽所在的戰臺上。
戰臺上已有兩人,那么就默認她們之間要進行切磋了。
這時眾人都不急于上場,而是都觀看著萇瑾和苗幽的戰斗。
上方的舒紫汐也看到了這一幕,嘴角勾勒出一抹輕笑,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萇瑾在上面生不如死的場景。
眾人都在紛紛助威大叫,烘托氣氛,其中也包括周天石。
萇瑾束手而立,平靜的看著眼前的苗幽,“怎么?還不出手?”
苗幽看著眼前的萇瑾,一時間竟然有一絲絲恍惚,和昨日的她怎么不太一樣?
不是說她并無半點煉炁嗎?怎么還如此自信。
苗幽清了清頭緒,看來還是要謹慎幾分。
“讓你嘗嘗我的飛蟲術。”
只見苗幽周身突然多了成百上千的蟲子,晶瑩剔透,每一只都如一根銀針般。
“來,我嘗嘗。”
萇瑾如閑情散步般,悠悠然的向苗幽走去。
常人可能都能看著她正悠閑的散步,可有點實力的都應該看得出來,萇瑾的落腳不可察覺。
這是一種玄奧的身法。
見到萇瑾竟然向她就這樣肆無忌憚的走來,苗幽冷笑,“看來,你是真的蠢!”
成百上千的飛蟲直沖萇瑾而去,本來眾人以為大戰一觸即發,沒想到下一息,便讓眾人瞬間瞠目結舌。
“啪!”
一道清脆悠揚的巴掌聲在這片演武場回蕩。
反應過來的苗幽摸了摸自己的臉,瞬間感覺火辣辣的,眼中仿佛能噴出火來。
“你混蛋!”
苗幽抽出手大力揮出,想結結實實的給萇瑾一巴掌。
“影子?”
“啪!”
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力道多了幾分,苗幽直接被扇飛,撞在了邊界的結界上。
臺下之人和上方之人都被萇瑾這兩巴掌給啪懵了。
“女子切磋,都這么生猛的嗎?”
“這個萇瑾的身法很不一般吶。”
“我想起來了!她不就是那天被舒紫汐抓走看風景那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