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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武媚娘新傳

第六十二章:宮墻內(nèi)·武心言

宮墻高聳隔鄉(xiāng)關,武氏心頭淚未干。

權柄在握情難舍,夢回故里月彎彎。

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柄長刀裹挾著風聲,刀鋒的寒光在她眼中放大。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滯,一切聲音都消失了,世界變得異常安靜,只剩下那柄越來越近的長刀。武則天的腦海中,如同走馬燈一般,飛速閃過無數(shù)畫面。她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光。她看見了兒時的自己,扎著兩個羊角辮,穿著碎花小褂,在利州的鄉(xiāng)間田野上奔跑嬉戲。她聞到了泥土的芬芳,聽到了鳥兒的歌唱,感受到了微風拂過臉龐的輕柔。她又回到了少女時代,在父親的書房里,她認真研讀詩書,學習治國之道,夢想著有一天能夠改變這個世界,讓天下百姓都能安居樂業(yè)。她還記得,父親曾撫摸著她的頭,慈愛地說:“你是一個聰慧的孩子,將來一定會有所作為?!?/p>

入宮的畫面也隨之而來,她一步步從才人到昭儀,再到皇后,最終登基稱帝,君臨天下。她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也嘗盡了人間的冷暖。權力,至高無上的權力,曾經(jīng)是她夢寐以求的東西。為了得到它,她不惜一切代價,甚至犧牲了自己的親情。

她想起了自己親手處死的女兒,那個可憐的孩子,到死都還在呼喚著“母后”。她也想起了被自己逼死的兒子,那個曾經(jīng)孝順懂事的兒子,最終卻死在了自己的手中。她還想起了一個個曾經(jīng)親近的人,他們或是被自己利用,或是被自己拋棄,最終都變成了政治的犧牲品。如今,她站在權力的巔峰,俯瞰眾生,享受著萬人敬仰,卻感到無比的孤獨和空虛。這至高無上的權力,并沒有帶給她預想的快樂,反而讓她失去了更多。

記憶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來,家鄉(xiāng)的景色在她眼前浮現(xiàn)。那青翠的山巒,那清澈的溪流,那金黃的稻田,都曾是她童年嬉戲的樂園。她仿佛又聞到了家鄉(xiāng)泥土的芬芳,聽到了風吹過竹林的沙沙聲。父母慈祥的面容在她腦海中清晰可見,父親的教誨,母親的關懷,都曾是她心中最溫暖的港灣。兄弟姐妹的笑聲仿佛還在耳邊回蕩,他們一起玩耍,一起學習,一起分享快樂,一起分擔憂愁,那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是她一生中最珍貴的回憶。

如今,這些曾經(jīng)溫暖的記憶,卻像一根根尖銳的針,刺痛著她的心,讓她感到陣陣的絞痛。她多么渴望能夠回到過去,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童年,回到那個充滿親情和溫暖的家??墒?,時間無法倒流,她再也回不去了,那些美好的記憶,只能永遠地留在她的記憶深處。

“利州……”武則天在心中默默地念著家鄉(xiāng)的名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淚光。利州,那是她出生的地方,也是她魂牽夢繞的地方。那里承載著她最美好的回憶,也埋藏著她最深沉的遺憾。她多么想再回到故鄉(xiāng),看看那熟悉的山山水水,看看那熟悉的一草一木。她多么想再見到家鄉(xiāng)的父老鄉(xiāng)親,聽聽他們的鄉(xiāng)音,感受他們的熱情??墒牵@一切都成了奢望,她再也回不去了,她再也無法回到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地方。

就在這時,叛軍將領手中的長刀帶著呼嘯的風聲,朝著武則天狠狠劈下。千鈞一發(fā)之際,狄仁杰猛地轉(zhuǎn)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刀。“噗嗤”一聲,長刀深深地刺入狄仁杰的后背,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染紅了武則天的衣衫。

“狄卿!”武則天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她猛地推開那個叛軍將領,撲到狄仁杰身邊,將他緊緊地抱在懷里。

狄仁杰的臉色慘白,如同冬日里最后一片殘雪,毫無血色。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仿佛風中飄零的落葉,隨時都會被吹散。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他吞噬,但他卻強忍著,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這微笑比哭還要難看,比哭還要令人心碎。他費力地將目光轉(zhuǎn)向武則天,用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陛下……臣……護駕來遲……”

他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一樣,充滿了痛苦和歉疚。

“不,不遲,一點都不遲……”武則天哽咽著說道,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地流淌下來,滴落在狄仁杰的臉上,也滴落在她自己破碎的心上。

狄仁杰艱難地抬起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武則天的臉頰,感受著她肌膚的溫度,仿佛要將這最后的溫暖永遠地銘刻在心中。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說道:“陛下……保重……”

這兩個字,飽含了他對武則天無限的忠誠和關愛,也飽含了他對人世最后的眷戀。

說完,他的手無力地垂落下去,仿佛一只折斷了翅膀的鳥兒,再也無法飛翔。他的眼睛緩緩地閉上,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失去了最后的光芒。

他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這個他為之奮斗了一生的世界,離開了這個他深愛的女人。

武則天緊緊地抱著狄仁杰的尸體,放聲痛哭。她的哭聲凄厲而悲慟,如同杜鵑啼血,令人聞之落淚。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腸寸斷。她不僅僅是在為狄仁杰的死而哭,更是在為自己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而哭,在為失去的親情和溫暖而哭。

刀劍的碰撞聲逐漸稀疏,最終歸于沉寂。最后一名叛軍倒在了血泊之中,他扭曲的面孔凝固著絕望和不甘。鳳凰樓頂?shù)钠脚_上,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夜風吹過,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甜味。勝利的號角仿佛還在耳邊回響,但這勝利的喜悅,卻絲毫無法沖淡武則天心中的悲痛。她無力地跪坐在狄仁杰的尸體旁,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失去了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一個可以托付性命的朋友,一個在她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人。

“來人,厚葬狄卿!”武則天強忍著悲痛,用沙啞的聲音下令道。她要給狄仁杰最高的榮譽,以此來表達她對他的感激和敬意,以此來告慰他忠誠的靈魂。她要讓世人知道,狄仁杰是她的肱骨之臣,是她一生中最敬重的人。

夜幕降臨,深藍色的天空中,繁星點點,如同顆顆晶瑩的淚珠,閃爍著凄冷的光芒。武則天獨自一人站在鳳凰樓頂,眺望著遠方。冷風吹拂著她的衣衫,也吹拂著她凌亂的發(fā)絲。她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仿佛這寒冷是從心底蔓延開來,將她整個人都凍僵了。她想起了狄仁杰,想起了他睿智的目光,想起了他忠誠的誓言,想起了他臨終前那句“陛下,保重……”。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他們慈祥的笑容,想起了他們溫暖的懷抱。她想起了自己的兄弟姐妹,想起了他們兒時的嬉戲,想起了他們曾經(jīng)的親密無間。她想起了家鄉(xiāng)的一切,想起了那片熟悉的土地,想起了那條清澈的小河,想起了那座古老的城墻。她想起了曾經(jīng)的快樂時光,想起了曾經(jīng)的溫暖回憶。那些美好的記憶,如今卻變成了錐心刺骨的痛。她多么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醒來之后,她仍然可以回到過去,回到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地方,回到那個充滿親情和溫暖的家??墒牵?,這一切都已經(jīng)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夜幕深沉,一顆流星劃破天際,拖曳著長長的尾焰,如同一道銀色的閃電,轉(zhuǎn)瞬即逝。那耀眼的光芒,短暫地照亮了武則天的臉龐,也照亮了她空洞的眼神。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救贖。在那一瞬間,她心中涌起了一個強烈的愿望,一個近乎絕望的祈禱:希望來世,她能擺脫這沉重的皇冠,擺脫這無盡的權力斗爭,擺脫這刻骨銘心的親情痛苦。她渴望一個普通的家庭,一個平凡的人生,一個充滿愛與溫暖的家。

第二天清晨,朝陽初升,金色的陽光灑滿了大地,也灑滿了鳳凰樓。武則天站在樓頂,俯瞰著整個長安城,心中百感交集。她下令起草了一道圣旨,一道大赦天下的圣旨。她要減免賦稅,與民同樂,以此來彌補她曾經(jīng)犯下的錯誤,以此來告慰狄仁杰的在天之靈。她希望,這盛世繁華,能撫平她心中的傷痛,能帶給她一絲慰藉。

圣旨剛剛頒布,宮中便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她的侄子,武三思,竟然秘密勾結(jié)突厥,意圖謀反!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震得武則天頭暈目眩。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親人,竟然會背叛她,會給她如此沉重的一擊。她感到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她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圣旨,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鮮血順著指縫流淌下來,卻渾然不覺……

鄉(xiāng)土秀才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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