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醒了！”

習羽見長樂一睜眼就貼了上去。他寸步不離連眼睛都不肯眨一下地守著長樂，生怕錯過她睜眼的那一刻。

“是不是她下手太重了？”

她，是指誰，在場的三人均心知肚明。若不是此刻不好發作，按照錦麟的脾氣，她高低是要和他爭一爭到底是誰有道理。

胡攪蠻纏！錦麟在身后給了他一個白眼。

長樂知道發生了什么，在那種狀況下，錦麟迷暈自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否則，她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去挖心臟嗎？她的手覆在心前，此刻已經感覺不到任何不適了。只是，那樣的劇痛不知會什么時候再次發作，隨之而來的還有意志模糊越來越嚴重，終有一日，她會死在自己的手里。

按照和東海龍王的約定，東海的夜明珠應該早就送到了，只是不知因為何事，竟然遲了這么久……

習羽：“怎么不講話？還是……”

“我沒事。”

終于聽了她的回話，錦麟才感覺自己周身的空氣暖了一些。

習羽一直針對她，因為她和她最為要好，因為她的存在，所以她冷落了他。不過這都是他自己的理解。

的確在錦麟沒出現前，習羽是長樂身邊最親近的人。可她畢竟是個女子，男人如何能比？兩個女子要好時就是可以同吃同住同睡，他自然是做不到的，只能暗自嫉妒著，所以自以為被冷落了。這下好不容易抓到了錦麟的把柄，他可不會放過這個借題發揮的機會。

“那是什么？”長樂看向案上擺著的大箱子，問道。

習羽看了過去，那是什么東西？什么時候誰拿來的？他竟一直沒有注意到！

“你府上的小仙使說是東海龍王派人送過來的。還是特意挑選最好的。什么時候，你和東海龍王開始有交情了？”后半句是特意說給習羽聽的，果然，他聽到有其他人物出現，臉色就變得不是一般的難看。正中錦麟下懷。

長樂老實答道，“相識不算久，是我有求于他。”

習羽聽著，默不作聲。【難道人人都能為她做些什么，我卻不能嗎？】

“這里面到底是什么？似死似活，還是半死不活？”

長樂一聽，看來她是知道了什么。但她應該是沒有打開看過，否則見了是夜明珠也不會問出這種話來。

從床上下來，長樂下了逐客令，“你們走吧，”許是想到了態度太過強硬，于是解釋道，“我有要事去找元渡一趟。”

若是為了這種事，錦麟直接便可以告訴她，“元渡不在天上。”

長樂一笑，感嘆道她怎么這么好騙？“是門口的小仙童告訴你他不在，還是親眼見到了他不在？”

錦麟一時語塞，自然是前者。難不成說他家主人不在，她還要擅闖進去看看是不是在誆騙她么？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就是放一句狠話留給他了。也許那忠心的小仙童還不會把難聽的話給轉達過去，所以這一趟，她白忙。

“我這就去了。”長樂帶上大箱子就要出門。

出門前一刻，她回過頭來叮囑兩人，“要是不走也可，叫人送進來些吃的喝的，總之，不要打架就好了。”他們就像兩只爭寵的貍花貓，冷了誰熱了誰都不行，于是她也就只能盡量把一碗水端平了。

離開長樂仙府，長樂直奔元渡神殿。

到了門前，還是錦麟見到的那個小仙童在守門。“參見上神，但我家上神前日、昨日、今日都不在。”小仙童疲憊地站直了身子，等著恭送長樂離開。

這小仙童竟是沒在騙錦麟？

“你可是累了？正好，我這里有些從凡間帶回來的瓜果糕點，吃些吧，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呢。”

吃人嘴短，拿人家的手軟。小仙童有些糾結，“可是，我家上神真的不在。”

“我此次來不是找你家上神的。他說他這殿里有一處最適合療傷了，我來借用半日。”

小仙童頓時眼底放光，“莫非上神尋到有靈性的夜明珠了？”

長樂不禁失笑，元渡竟如此器重這個小仙童，竟連這種事都和他說了。

“是上神特意交代說讓我一定要在此等您來，連著幾日沒有休息才顯得疲憊。”

“辛苦你了。”

“這倒沒什么。上神交代最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我向您確認，可確保夜明珠是有靈性的？如若不然，倒不如不做置換。”

小仙童把長樂送到地方就回了。

這里是一座仙泉，若是在這里剜心流血，豈不是要把整座泉都染紅了？元渡倒是大方，竟然會把如此寶貴的地方借給她。此等恩情，怕是終其一生也還不清。她與元渡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這個秘密，只有她和元渡知道。

換心。

成功的機率一半一半，若是有他人協助會成功率高些，但逆天之舉，還是不要讓人插手幫助的好。挺得過去是修行，挺不過去也是修行。

元渡說萬無一失的方式是以活心換活心，但問題是若用此招，拿誰的心來換？哪怕是將死之人的心她也做不到。所以退而求其次，她選了用夜明珠來代替。夜明珠本身的特性再加上她的五成修為煉化，足以造就一個全新的心臟。

若是冒然換心只有五成把握，有了這座仙泉做養護，那便有近六成的把握。

她的凡間人生是一段痛苦不堪的經歷，時常心疼是在凡間就有毛病。不是天生殘疾，也不是因后天身體素質變差，是經歷使然，所有的人和事都叫她痛苦不堪又無能排解，最終就窩囊地疼死了。想起死那日也是真的凄慘，臨死之前還在遭禽獸的侵犯。

她最大最無能的報復就是死在了當夜而不是死在了隔天。

那個混蛋被嚇得不輕，之后凡是見到個女人就膽戰心驚，連他親媽都上不了前。

沒想到上天給他的懲罰就只是三十七年。

成神之后最大的好處就是能輕而易舉地找到他們轉世之后。無論投了幾次胎，哪怕是換了張面孔，他們都不可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今世，在凡間，那個畜生的名字叫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