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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菱花月

第十九章迷局(2)

第二天的狩獵,景玥并沒去參觀,曦兒也沒有去。兩人并櫻雪,三個女人留在帳篷里,看書的看書、發(fā)呆的發(fā)呆。穆赫章只在午晚飯時刻出現(xiàn)一回,其余時間都陪在皇上身邊。晚上,他借口視察巡邏士兵和監(jiān)督換崗事宜,留宿在軍帳內(nèi)。如此這般,平靜過了三天。

該來的,終會來。

第三日下午,靈王的車隊到達(dá)。宣帝很快傳下旨意,晚上開宴。有了上一次的宴席,自然這次還是曦兒露面。景玥樂得躲清靜,反正機(jī)會給了她,如何把握是她的事。想必為了和穆赫章長相廝守,她也不會不謹(jǐn)慎對待。吸取上次的教訓(xùn),宴會開始前,穆赫章命令櫻雪去廚房守著燉人參雞湯的鍋子不許離開半步。從開始準(zhǔn)備到雞湯燉好,少說兩三個時辰,這樣一來,不怕她再出現(xiàn)攪局。

鼓樂聲直響了半個時辰,才暫且歇下。景玥在帳子里看書看到無聊,忽然腦中一閃念,記起那天晚上宣帝口中的邀請。在一陣莫名的沖動驅(qū)使下,她獨自去了那片空地,那根斷木孤零零橫在空曠的草地上,沒有人影。她嘆了口氣,笑自己居然犯傻,以為他三天之后還會等著見自己一面,一起聊天么。今晚的月色明亮很多,少了云彩的遮擋,白如糖霜的冷光,罩住周圍的一切。站了不知多久,一陣夜風(fēng)吹來,她身上一冷,打了個寒顫。

“抱歉,讓你久候了。”同樣威嚴(yán)又磁性的聲音。

景玥驚訝的回過頭,宣帝笑意滿滿的迎面走過來。

“入秋了,晚上出來也不想著加件披風(fēng)?”他關(guān)切一問,手上已經(jīng)把自己的披風(fēng)扯下來,順勢裹在景玥肩頭,“你主子疾病未愈,你也掛著這面紗,想必身子還未恢復(fù)。穿暖些的好。”

景玥如何敢受這份情,忙抬手要脫下披風(fēng),卻被宣帝一把握住。她嚇了一跳,要掙脫,卻動不了。

“一件衣服,何必推辭?”宣帝緊緊攥住那只柔弱無骨的小手,眼神閃著懾人的光,“不知為何,我見你,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們在哪里見過不曾?”

景玥咽了口唾沫,努力低下頭,啞聲道:“爺多想了,奴婢……不曾見過……”

看她焦急的樣子,宣帝一笑,松開手道:“可能是我想多了。知己難求,我愿意跟你說話,你也愿意聽我嘮叨,這就是緣分。來,坐下說。”

景玥想了想,坐下來。

宣帝神色一松,笑問道:“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景玥默默點點頭。

“我也有,上次跟你說過。可不知什么緣故,我總感覺,小時候親密無間無話不談,反而長大了,倒莫名生出芥蒂。不能推心置腹。是不是兄弟間,坦誠相待有那么困難?”

跟一國之君坦誠相對?景玥暗道,除非那人是傻子。哪個不要命的敢把真心話說給掌握自己生死的人聽。

沉默一陣,宣帝看向神色冷淡的景玥,問道:“怎么?這個話題太悶了?還是不舒服?”

“奴婢愚笨,聽不大懂爺?shù)脑挕!?/p>

宣帝皺了下眉,卻沒說什么,轉(zhuǎn)而道:“你和你家主子的病總拖著不是辦法,這次圍獵有太醫(yī)隨行,不如請一位來給你們診脈如何?”

“不用!”景玥拒絕的太過果斷,引來宣帝懷疑的目光。

“此地雖算不得荒郊野嶺,終歸不如家中舒適,難道你不怕病情加重?該不會……你家大將軍不愿請?zhí)t(yī)來診癥?”話中似有深意。

景玥別開他審視的眼神,諾諾道:“只是些小癥狀,夫人……和奴婢已經(jīng)在服藥了,不敢勞動太醫(yī)。”

“呵,這有什么敢不敢的,”宣帝故意頓了一下,才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該不會連穆太醫(yī)都不曾見過,是不是他們兄弟倆果真鬧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話中透出試探之意,景玥不解,不敢信口胡說,四兩撥千斤道:“我只是奴婢,不知曉大將軍的家事。好像……那邊樂聲響了,爺不用回席嗎?”

“千篇一律,什么意思,”宣帝哼了一聲,忽然想起什么,笑問道:“你想不想去看看?既然你家主子不肯帶上你,不如我?guī)闳ィ俊?/p>

景玥瞪大眼睛愣住:好么,跟他一起去,那就天下大亂了。忙把頭搖的撥浪鼓似的,“不、不行!爺身份貴重,奴婢不敢。”

“身份貴重?你知道我是誰?”宣帝轉(zhuǎn)眼看向景玥,目光如電。

景玥一時語塞,正想著該如何回答,替她解圍的人出現(xiàn)了。

“皇上,怎么在這兒?讓臣妾好找。”一名盛裝華彩的貴婦款款而來,后面跟著張玉并一隊宮人侍衛(wèi)。

宣帝眼神一沉,唇邊掛上一絲敷衍的笑,“朕不勝酒力,找個清靜地方散一散。你何必找來。”話雖不是責(zé)備,卻略顯冷淡。

貴婦行了禮,扶住宣帝的手臂,一雙眼不住的打量著一旁低頭而立的景玥,“臣妾擔(dān)心皇上么,這里冷冷清清的有什么趣兒。解酒湯備好了,皇上回去喝吧。”

“知道了,走吧。”

眼見眾人轉(zhuǎn)身離開,景玥忙扯下肩頭的披風(fēng)交給張玉,蹲身行禮,“恭送皇上。”

宣帝腳步頓了下,又折返一步到她跟前,低聲道:“你很聰明,但是千萬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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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帝臨走留下的那句話,讓景玥心生不安,連櫻雪都一眼拆穿的騙局,那做為一名帝王的他,不可能一點兒沒有察覺。可話說回來,這件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不過是男女相悅那點事。皇上治理天下,不會有功夫管別人的家務(wù)事。

圍獵第五天,景玥照舊起的早,曦兒昨晚多喝了幾杯酒,還在熟睡。

櫻雪輕手輕腳的收拾好床鋪,邊給景玥梳頭邊問道:“夫人近來精神好多了,都是人參雞湯的功勞,奴婢今晚還給夫人做去。”

晚上沒有宴席,景玥不想讓櫻雪再受累,忙擺手道:“不用,天天喝膩死了,今晚你休息一下。”

“當(dāng)然不行,”櫻雪認(rèn)真拒絕道:“大將軍吩咐過要照顧好夫人。再說,每天呆在帳篷里根本不累。再不活動活動悶死人了,而且廚房里好多其他府里的姐妹在,大家說說笑笑多好啊。”

“也是,既不去狩獵場,又不能到處閑逛,挺沒意思。”

“夫人,我聽說營區(qū)東邊有一條小河,廚娘白天會去那邊抓魚……”櫻雪說到一半,就停下來。

景玥從鏡子里看到她眨著眼望著自己,笑道:“知道了,反正書看多了也無趣,咱們看她們抓魚去。”

“太好了,謝謝夫人。”櫻雪一臉興奮。

“不過有件事你得答應(yīng)我,”景玥看了眼屏風(fēng),低聲道:“一會兒曦兒醒了,就說是大將軍讓你陪我們?nèi)ド⑿牡模屗蹅兺ァS涀。搅送饷妫辉S喊我夫人。”

櫻雪不解道:“叫曦兒姑娘同去是好,不過,奴婢不叫您夫人那要叫什么?”

“嗯,就叫小樂姐姐吧。”

“啊?!”櫻雪愣了半晌,才磕巴道:“小、小樂……姐姐?這、這怎么行啊?!”

“你不愿意,那咱們不去了,在帳篷里睡覺好吧。”

“不要,”櫻雪嘴一撅,不情愿道:“奴婢答應(yīng)夫人就是了。”

兩人說定,帳外傳來一個聲音,“詹安參見夫人,末將有事回稟。”

景玥使個眼色,櫻雪忙出去問個究竟,片刻又進(jìn)來回道:“夫人,大將軍傳話說讓您趕快準(zhǔn)備一下。一會兒太醫(yī)會過來給您和曦兒姑娘診脈。”

景玥猜不出宣帝的用意,明擺著推卻不了,只好點頭道:“知道了,一會兒診脈的時候你去外面守著,別讓那些人瞎打聽。”

“夫人放心,奴婢肯定不亂說……”

“哼,她是管得自己的住嘴,那太醫(yī)的嘴呢?!”不知什么時候,曦兒已經(jīng)起身,站在屏風(fēng)前冷冷瞪著景玥。

景玥揮揮手,櫻雪會意,悄悄瞪了曦兒一眼,轉(zhuǎn)身出去帳外守候。等簾子撂下,她才開口道:“太醫(yī)是皇上派來的,既然回絕不了,就讓他來好了。”

曦兒冷笑一下,“你倒想得開,那太醫(yī)發(fā)現(xiàn)我們沒病,又該如何?皇上派來的人,你想買通他?還是殺他滅口啊?”

景玥嘆口氣,腦子里卻有個念頭,宣帝早猜到自己沒病,今天派太醫(yī)來,只為再確認(rèn)一下。不管診斷結(jié)果如何,太醫(yī)應(yīng)該會直接回稟皇上,而不會當(dāng)眾揭穿自己。

“喂,你聽沒聽見我說話?!”曦兒見景玥坐著出神不理會自己,一股怒氣上來,一把推倒桌上的梳妝鏡。

景玥被嚇回神兒,皺眉道:“只要帶好面紗,不管來人問什么,都由我一人回答,應(yīng)該不會有事。”

“哼,你憑什么肯定?!”

“除此之外,我們還能做什么?”

“叫穆赫章回來,找個借口打發(fā)那人走。”曦兒張口要喊櫻雪。

景玥趕忙阻攔道:“不行!太醫(yī)奉皇命來,你讓大將軍拿什么理由回絕?”

“那是他的事,難道一個小小太醫(yī)他還對付不了。”

“他現(xiàn)在日日伴駕,不能給他找麻煩。”

曦兒心頭一刺,“你挺關(guān)心他么?!我就知道你沒那么好心幫我。是不是想借著太醫(yī)的手戳穿我?你就可以保住大將軍夫人的位子,永享榮華富貴。”

景玥嘆道:“你擔(dān)心我明白。你用不著這么刺激我,當(dāng)初既然說了幫你我一定幫到底。”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曦兒狠狠道:“你怕死才想出這個詭計。穆赫章鬼迷心竅才會答應(yīng)你弄什么掉包。別以為他改變主意不讓你死你就能活的開開心心,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隨你怎么想吧,”景玥轉(zhuǎn)身走向榻邊拿起書來讀,她知道跟一個偏執(zhí)狂理論很愚蠢。

曦兒一股火發(fā)泄不出,正想再挖苦她兩句。帳外的櫻雪回道:“夫人,太醫(yī)到了。”

景玥愣了下,趕快拿起手帕遮住臉;曦兒見狀,猶豫片刻也回去屏風(fēng)后面,戴上面紗。

櫻雪挑簾進(jìn)來,旁邊跟著一個身著便裝,手提著藥箱的人。

“下官奉皇上之命,來為大將軍夫人診脈。”溫暖如春風(fēng)的聲音,吹進(jìn)景玥耳里。她心口微微一顫,抬眼看去,穆赫非站在那兒靜靜注視著自己,眼底一絲喜悅和擔(dān)憂。

“夫人?”櫻雪奇怪的看著跟前相視不語的兩人。

景玥回過神兒,抬手一指門簾。櫻雪會意,又看了穆赫非一眼,才退出去。這時,曦兒也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景玥扶著曦兒在榻子前坐好,拿來只秀墩兒墊在她手腕下,才道:“請?zhí)t(yī)為我家夫人診脈。”

穆赫非嗯了一聲,在榻前的凳子上坐好,調(diào)好氣息,抬手搭上曦兒的手腕。半盞茶工夫,他拿下手,又端詳片刻蒙著面紗的曦兒,點頭道:“夫人脈息還算順暢,未有大礙。”

曦兒伸出的手一動,抬眼瞪了身邊的景玥一眼。

景玥剛想開口,卻被穆赫非攔過話頭,聽他認(rèn)真道:“不過,夫人體內(nèi)卻有隱患。據(jù)下官判斷,夫人平日一定心事深藏、郁結(jié)難舒,以致內(nèi)火外寒之癥。最近偶有心悸胸悶、焦躁失眠,而且飲食不佳。這些雖不算病癥,卻影響到夫人近日的作息生活,長久未有改善,恐怕會引出實癥。”

一番話盡,曦兒眉頭不覺緊皺,眼中露出擔(dān)憂之色。

景玥接口道:“可需要吃藥調(diào)理?”

穆赫非抬眼看向景玥,一本正經(jīng)道:“那倒不必,是藥三分毒,不吃而自愈是為上策。下官為夫人扎上幾針,不出五日,定然有所改善。”

景玥倒不懷疑穆赫非的醫(yī)術(shù),怕曦兒不肯接受,正想著該如何勸她,卻被她拉了一把。景玥趕忙附耳過去,隨即點了點頭,道:“那勞煩太醫(yī)了。不知需要作何準(zhǔn)備?”

“不需要,請夫人躺下,閉目放松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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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沒事嗎?”景玥不放心的看向躺在榻上沉睡的曦兒。

穆赫非笑了笑,輕聲道:“沒事,我扎了她的睡穴,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兒。”

景玥一皺眉,嗔道:“想不到你騙人的功夫見長。”

“這也是逼于無奈……”穆赫非嘆了口氣,執(zhí)起景玥的手問道:“最近過得可好?穆赫章有沒有為難你?雖說他同意你的計劃,但你也要小心提防,畢竟他曾經(jīng)對你起過殺心。必要時候,你送信給木頭,他一定會傳話給我。哦,上次那封信你讀過了?等你能順利脫身,我陪你回南堯。”

景玥心里感到一絲溫暖,“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我問你,今天是皇上讓你過來的?”

穆赫非點點頭,“太后最近身子不爽,我本來留在宮里侍疾。昨夜皇上派人傳話,讓我今早趕過來。我還奇怪什么事這么緊急又不能告訴外人,結(jié)果來了才知道是給你請脈。”

“皇上特意召你來,會不會……是想讓你拆穿我跟曦兒交換身份的事?”

穆赫非思索一回,“我看不像。你不用擔(dān)心,我不會告訴皇上。”

景玥仍舊不放心,她沒想到宣帝會對這件事如此上心,似乎對挑破秘密志在必行。

“好了別多想了,”穆赫非抬手摘去景玥臉上的面紗,柔聲道:“讓我好好看看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是什么,就是對著你的畫像發(fā)呆。”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景玥伸手拽住手帕,卻沒拿住,被穆赫非一把扥了過去,扔在一邊。

“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幅畫我放在暖晴莊的書房里,等你恢復(fù)自由身,我?guī)闳タ础!?/p>

景玥扯了扯嘴角,勉強(qiáng)一笑。

穆赫非看出她心事重重,長嘆口氣,自責(zé)道:“玥兒,我真的后悔。早該在我們到陽城時就迎娶你過門,開開心心的做一對夫妻,那后來的事都不會發(fā)生了。”

景玥微微一笑,“上天安排好的路,我們躲不過。更何況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沒什么不好,至少,我還有機(jī)會可以回家。”

“時光無法倒流……”穆赫非喃喃著,執(zhí)起景玥的手腕按了片刻,才道:“上次我叫木頭送去藥鋪的方子,你按時喝了么?”

景玥點點頭,“最近精神好多了,不然可沒力氣跟那一對兒冤家周旋。”說著,掃了眼熟睡的曦兒。

“你不用太過勞神,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子。他穆赫章自找的麻煩讓他去解決,只要你能脫身就好。”穆赫非語氣中明顯藏著一股郁郁不滿。

景玥不解,忍不住問道:“其實他為人也沒那么討厭,你們是兄弟,怎會鬧得這樣生分?”

“說來話長,現(xiàn)在不是講故事的時候,”穆赫非頓了下,才道:“有件事,你聽了會高興。知道為什么這次圍獵皇上沒帶美人一起來嗎?”

“為什么?”

“因為她有孕了。”

“美人她?!”景玥驚叫起來,“真的嗎?上次我進(jìn)宮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呢。”

看她震驚的表情,穆赫非忍不住捏了她臉頰一下,笑道:“瞧你說的,有孕是大喜事。何況她懷的是帝裔,若是男孩,將來就是玄夏國的親王了。”

“那我可不可以進(jìn)宮去看她?”景玥滿心激動。

穆赫非為難道:“目前的情況,恐怕有點困難。別忘了你已經(jīng)不是‘大將軍夫人’了。”

景玥失望的嘆了口氣,自嘲道:“這么說,當(dāng)大將軍夫人也不算一無是處。”

這話可不入穆赫非的耳,他略一皺眉,“放心,我會幫你。在你離開皇城之前,一定讓你們姐妹見上一面。”

景玥知道他說到做到,感激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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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赫非不能在帳中久留,依依不舍告過別,才去復(fù)命。景玥按照他教的方法,按了曦兒的人中穴,讓她清醒過來。曦兒對穆赫非的身份略有懷疑,又說不出所以然。一時無事,不到正午,櫻雪惦記著去看抓魚。曦兒似乎也覺得連續(xù)幾日悶在帳子里無聊之極,答應(yīng)一起去湊熱鬧。戴好面紗,三人往河邊走去。路上,景玥不忘悄聲提醒櫻雪,別忘了之前答應(yīng)過自己的話。

一盞茶工夫,眼前一條半丈寬的小河邊。河水清澈見底,偶爾冒出的石頭橫在河中央。河邊,有幾個小廝和仆婦人一邊說笑一邊擺弄著手中的一張大網(wǎng)。因為河水不寬,水流也不急,一張網(wǎng)撒下去,網(wǎng)上十來條大魚。眾人在河岸拉起網(wǎng),撿完上面的魚,繼續(xù)撒網(wǎng)。

站在遠(yuǎn)處看了片刻,曦兒突然一聲冷笑,睨著櫻雪道:“這么無聊的事,虧你巴巴地盼著來看。”

櫻雪撅嘴哼了一聲,不敢頂嘴。

景玥笑了笑道:“出來透透氣總比悶在帳篷里好,瞧陽光這樣好,總不辜負(fù)了。咱們再走近去瞧瞧,我看她們有說有笑的,想必捉魚挺有意思的,不然咱們看的悶,她們做的不是更悶了么。走吧。”

櫻雪悄悄白了曦兒一眼,扶著景玥向河邊走去。那一條條歡蹦亂跳的大魚在網(wǎng)中不停翻騰,激起的水花濺濕了裙擺。一個仆婦眼尖的發(fā)現(xiàn)有人過來,忙行禮勸三人別靠的太近,免得沾上魚腥。正說著話,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

“請問是大將軍夫人嗎?”一名丫鬟氣喘吁吁的問著。

三人回身一瞧,是名宮人,頓時警惕幾分。景玥和曦兒互看一眼,沒有開口。

櫻雪納悶兒的接過話頭,回問道:“你找我家夫人有什么事?”

宮人回道:“是蘭貴人、葉夫人和靈王妃、如夫人在一起喝茶聊天,想請大將軍夫人過去聚一聚、說說話。”

讓人頭疼的事終于來了,景玥心思翻轉(zhuǎn),想著此刻既不能拒絕邀請也沒機(jī)會跟曦兒商量對策,左右為難。曦兒眉頭微蹙,似乎也在猶豫。

那宮人眼光在兩人臉上一掃,好似猜中她們的心事,微笑道:“靈王妃說知道大將軍夫人身子不大好,所以特意命人準(zhǔn)備了五珍茶,專門治療熱毒風(fēng)疹的。請夫人隨奴婢去,不要辜負(fù)了王妃一片好意。王妃還說,請夫人帶這位患病的姑娘一起去。請!”最后一個“請”字,特別加重了語氣。

這樣一來,景玥和曦兒不用找借口支開櫻雪。兩人跟著宮人,往皇妃的寢帳去。走了一陣子,景玥一直找不到機(jī)會囑咐曦兒幾句,那宮人的步子很奇怪,不管她二人刻意慢下來或者趕快速度,三人總保持在能聽到彼此說話的三角位置。沉默著直至走進(jìn)帳子。抬眼一看,蘭貴人坐在最上手,下面葉夫人和靈王妃坐了對面,最外側(cè)是如夫人胡玉。見過禮,曦兒在胡玉對面坐下,景玥站在身后伺候。

“才兩月未見,夫人的身子似乎清減了些?怎么惹上熱毒了呢?”靈王妃最先開口,滿是關(guān)切。

曦兒與她從未碰面,只淡淡一笑,避重就輕道:“飲食不慎而已。”

靈王妃嗯了聲,眼光往站在那兒的景玥身上一轉(zhuǎn),沒說話。

“飲食不慎,可大可小,我看都是身邊的奴婢不盡心。你看她不光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還連累夫人你。你就不該心軟,要好好懲罰那些疏于職守的下人才是。”一股帶著酸氣的話,從上座的蘭貴人口中傳來。

景玥認(rèn)出是那晚去空地找宣帝的女人,明白她對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

曦兒仍舊淡淡的,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看她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蘭貴人不覺來氣,但顧及身份,也不好再說什么,應(yīng)付的干笑兩聲。空氣一瞬尷尬。

“算起來有五六日了吧?”一個可愛的聲音,是葉蓉蓉掰著手指頭邊數(shù)邊道:“你們臉上的紅疹還沒好么?我知道孛羅國的一個秘方,美容養(yǎng)顏最有效果,要不我來幫你們醫(yī)醫(yī)看?”

話音落處,景玥和曦兒心里激靈一下,怕這位娘娘當(dāng)了真,難以收場。擔(dān)心之余,景玥又覺得葉蓉蓉語氣很真誠,而且還帶著一絲孩子氣的嬌憨。忍不住扭頭看過一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料的果然沒錯,瞧那形容身段,正是二八年華的含苞花朵。

“秘方?美容養(yǎng)顏的?!”顯然有人對這個更感興趣,蘭貴人驚喜又嫉妒道:“妹妹有這好東西竟偷偷藏起來,不跟我們分享么?”

葉蓉蓉一臉認(rèn)真的搖頭道:“我沒想藏起來。那個秘方不是人人可用。蘭姐姐好好的又沒病,根本用不到。”

“哦?是么,”蘭貴人笑了笑,一絲冰冷,“妹妹這是跟姐姐見外了。那不知道什么人才用得?是不是宮里的女人,除了妹妹都用不得。”

簡單兩句話,所有人都聽出話中的敵意,默契的沒出聲。景玥以為葉蓉蓉會反唇相譏或者來個四兩撥千斤打發(fā)過去,誰想到她居然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道:“姐姐誤會了。這方子只要是女人都用得,不過要用在像大將軍夫人和這位姑娘這樣身患熱毒之證的人身上才有效果。因為藥是用一些寒涼之物配調(diào)而成,清熱涼血,去毒生肌。寒癥之人萬萬用不得,雖然使用之初皮膚會晶瑩透亮,但時日久了寒氣凝結(jié),臉上會生出紅斑,好像凍瘡一樣,很難再痊愈。在我的家鄉(xiāng)不是人人都敢調(diào)配這種東西的,萬一弄傷了手得不償失啊。”

一席話下來,蘭貴人臉色越來越難看,扯了扯嘴角,哼道:“這么可怕的東西居然能說美容養(yǎng)顏?!話說回來倒真的很對大將軍夫人的癥候啊。妹妹好心,該弄些來試試才對。”

“啊?那好啊,我……”葉蓉蓉剛剛開了個頭。

曦兒一口回絕道:“還是算了,皇上已經(jīng)派過太醫(yī)為我診癥,相信不日會痊愈。不勞二位娘娘費心。”

葉蓉蓉愣了下,悻悻閉上嘴,眉眼間有些委屈。

“自然,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那是沒人能比的,”蘭貴人接了一句,卻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這是孛羅國秘方,神奇的很。你們不想見識一下?難得碰到對癥的人,不如這樣好了,就讓這丫頭來試試藥如何?”說著,眼光盯住景玥。

眾人跟著望過去,景玥站在那兒,一瞬的手足無措。她還不想變丑八怪,但是該如何拒絕?她明白,曦兒絕不可能替自己出頭,她不開口幫腔就算不幸中的萬幸。

葉蓉蓉像找到知己,開心笑道:“我能醫(yī)好你,放心好了,我一會兒派人回宮去拿藥材,兩三天就能配好。”

這么快?!景玥心里叫苦,想拒絕又不敢張口。

“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啊?”葉蓉蓉還在等回答。

蘭貴人哼的一笑,“她當(dāng)然愿意了,有娘娘替她治病,是她的福氣。妹妹放心去準(zhǔn)備吧,需要我?guī)兔ΡM管開口。”

“葉夫人真是熱心腸,”胡玉接過話道:“若能恢復(fù)漂亮的容顏,這位姑娘當(dāng)然開心。那王妃準(zhǔn)備的這杯五珍茶,我看姑娘還是不要喝了。萬一沖了藥性,萬萬使不得。”

靈王妃點點頭道:“容顏可是女人最最重要的資本。姑娘小心為上,茶,就不要喝了。”

超級胡蘿卜包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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