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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云霧鳳鳴

第十六章:越界了嗎,白曉棠干嘛紅暈?!

第二日,羅浮鎮(zhèn),巳時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jìn)重府廂房,茱萸正從藍(lán)布包袱里抽出幾冊泛黃的話本。書頁翻動間揚起細(xì)小的塵埃,在金色光柱中翩躚起舞。

“畢方,乃《山海經(jīng)》所載之異獸也。”茱萸清亮的嗓音在靜謐的室內(nèi)格外清晰,“其狀如鶴,青羽赤紋,獨足而立。鳴聲似金玉相擊,能引天火降世。”

姜洛云倚在繡墩上,指尖無意識地絞著杏色裙帶。窗外槐樹沙沙作響,恍惚間似有鶴唳自遠(yuǎn)山傳來。她忽然打了個寒顫,茶盞在案幾上輕輕碰撞。

“你這丫頭,整日里盡看這些駭人的東西。”姜洛云強作鎮(zhèn)定地攏了攏衣襟,卻掩不住微微發(fā)抖的指尖。檐角銅鈴無風(fēng)自動,在她耳中竟像極了異獸的鳴叫。

茱萸合上話本,封面上“太平廣記”四個褪色朱字在陽光下格外刺目。“姜姐姐若不識得這些精怪,如何能斬妖除魔?”少女將鬢邊碎發(fā)別到耳后,露出稚氣未脫卻異常堅定的面容,“《白澤圖》有云:知而畏之,畏而制之。”

銅鏡映出姜洛云驟然蒼白的臉色。她望著鏡中眼尾新添的細(xì)紋,忽然想起昨日在穆山祭出的那記焚滅劍訣。青鋒過處山石俱裂,卻有兩道血線順著劍柄逆流而上,在她腕間凝成妖異的紅痣。

“我真是...”她苦笑著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檀木梳齒卡在打結(jié)的發(fā)間,“竟要你這小輩來提點。”窗外的知了聲突然尖銳起來,仿佛千萬根銀針扎進(jìn)顱骨。上次強催劍訣后,那些模糊的噩夢與此刻眩暈重疊在一起——燃燒的羽翼,獨足的影子,還有總在子夜時分響起的,似鶴非鶴的啼鳴。

茱萸忽然湊近,帶著藥香的帕子輕輕按在她額角。“姜姐姐的靈臺有灼傷痕跡。”少女的聲音忽遠(yuǎn)忽近,“焚滅劍反噬神識,您該好好調(diào)息才是。”

銅漏滴答聲里,姜洛云恍惚看見話本扉頁的畢方圖鑒在微微發(fā)光。那獨足異獸的瞳孔竟與夢中如出一轍,青羽上跳動的分明是……焚滅劍的焰色。

廳堂內(nèi)檀香繚繞,燭火在青瓷燈盞中搖曳生姿。墨韶廣袖垂落,向端坐太師椅上的鎮(zhèn)長深深作揖。他腕間那串紫檀佛珠隨著動作輕晃,在燭光下泛著溫潤光澤。

“老丈收留之恩,墨韶沒齒難忘。”他聲音清越如磬,眼角那顆淚痣在燈下格外分明。重陽連忙上前扶住墨韶手臂,少年郎君錦袍上的纏枝蓮紋隨著動作流淌。“墨兄何必多禮?”重陽轉(zhuǎn)頭望向父親,“若非那日墨兄以安宮牛黃丸施救父親,兒子怕是要抱憾終身。”

老鎮(zhèn)長捋著花白胡須,案幾上的茶盞騰起裊裊熱氣。窗外忽有午風(fēng)掠過竹林,沙沙聲里夾雜著遠(yuǎn)山傳來的梆子響。墨韶垂眸看著茶湯里沉浮的綠葉,忽聽得重陽笑道:“父親可知我們此行遇見多少精怪?那水鏡樹妖...月兔妖…”

“后來呢?”老鎮(zhèn)長傾身向前,案上鎏金香爐吐出最后一縷青煙。重陽正要開口,墨韶忽然輕咳:“重陽兄,令尊該歇息了。”他目光掃過鎮(zhèn)長眼下青影,重陽頓時會意。但老鎮(zhèn)長擺擺手:“老朽這把骨頭還熬得住。”他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頑童般的光彩。

夜風(fēng)輕拂,帶來遠(yuǎn)處荷塘的清香。重府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白曉棠躺在陌生的床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蟲鳴,更顯得這夜愈發(fā)漫長。她翻了個身,錦被滑落,露出纖細(xì)的肩頸線條。

忽然,一陣孩童的嬉笑聲打破了夜的寂靜。四個小小的身影在庭院里追逐打鬧,銀鈴般的笑聲在月光下格外清脆。白曉棠被驚醒,披衣起身,推開雕花木窗。夜風(fēng)拂面,帶著桂花的甜香。她仰頭望著那輪皎潔的明月,心中泛起漣漪——若是永遠(yuǎn)都能像孩童這般無憂無慮該多好。

“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白曉棠回頭,看見重陽站在門外,月光為他挺拔的身形鍍上一層銀輝。他的眉目如畫,卻顯得格外深邃。

“那幾個孩子是我阿姐的。”重陽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你別誤會。”

白曉棠一怔,隨即失笑:“我誤會什么?誤會他們是你和別人的孩子?”她轉(zhuǎn)過身去,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袖,“重陽公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月光透過窗欞,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重陽望著她微微泛紅的耳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他忽然上前一步,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那觸感溫暖而干燥,讓白曉棠的心跳漏了一拍。

“曉棠。”他喚她的名字,聲音里藏著壓抑已久的情感,“其實...這些日子以來,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這么多...”

白曉棠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她看見他眼中閃爍的光芒,比天上的星辰還要明亮。

“我已經(jīng)把最沉重的感情給了你。”重陽一字一句地說道,每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來的,“我知道這很唐突,但我不能再等了。”

白曉棠的臉?biāo)查g燒了起來。她慌亂地后退,卻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矮幾。茶盞傾倒,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她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心跳如擂鼓,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你...你出去!”她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卻顫抖得不成樣子,“深更半夜的,說這些做什么...”

重陽還想說什么,卻被她用力推出門外。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隔絕了兩人之間的空氣。白曉棠靠在門上,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大得仿佛整個院子都能聽見。她緩緩滑坐在地上,將發(fā)燙的臉埋進(jìn)掌心。

門外,重陽望著緊閉的房門,嘴角卻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月光灑在他的肩頭,為他的身影鍍上一層溫柔的銀邊。他知道,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神域,之前那道突如其來的浴火術(shù)將星瀾神君景沅最珍視的殿宇燒得只剩斷壁殘垣,連殿前那株萬年玉樹都未能幸免。

殿前殘存的漢白玉柱上還留著焦黑的痕跡。褚先生指尖輕撫過那些裂紋,每一道裂痕都在他觸碰的瞬間泛起微光。他解下腰間錦囊,取出七枚顏色各異的晶石,按北斗方位排列在殿基之上。晶石落地即長,化作七根擎天玉柱,柱身流轉(zhuǎn)著星河般的光暈。

東方的天幕漸漸泛起魚肚白。褚先生從袖中取出一方素帕,帕上繡著景沅最愛的雪梅紋樣。他將素帕拋向半空,帕子迎風(fēng)而長,化作漫天飛雪。雪花落在焦土上,枯萎的靈草竟重新抽出嫩芽。

正午時分,褚先生立于殿中央,雙手結(jié)印。無數(shù)金色符文從他掌心涌出,如游魚般在虛空中穿梭。這些符文觸及殘垣時,焦黑的梁木竟褪去舊痕,重新煥發(fā)出溫潤如玉的光澤。西窗下那架被燒毀的瑤琴,琴弦在符文中自行續(xù)接,奏出清越的泛音。

羅浮鎮(zhèn),重府的花廳里燭火搖曳,六人圍坐在紫檀木圓桌旁。姜洛云執(zhí)著銀箸的手微微一頓,目光在白曉棠與重陽之間打了個轉(zhuǎn)。白曉棠垂著眼睫,將碗中飯粒撥來撥去;重陽則盯著面前的青瓷碗,仿佛要將那釉色看出個窟窿。

姜洛云剛啟唇欲問,重陽便猛地站起身,衣袍帶翻了半盞清茶。“你們慢慢吃,我去后院拔草。”他丟下這句話便匆匆離去,留下幾片茶葉在桌面上緩緩暈開。

正待追問,府門處傳來一陣騷動。經(jīng)常在街上捏泥人的庶民李臣跌跌撞撞闖進(jìn)來,膝蓋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求各位仙師們救命!”他額頭抵著地面,聲音里帶著哭腔,“竹林里那畢方化作遂渺道人,又害了三戶人家。”

六人對視一眼。明燁手中的筷子“啪”地折斷,茱萸袖中銅鈴叮鈴地響。墨韶慢條斯理地放下碗,白瓷與紅木相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備法器。”姜洛云話音未落,白曉棠已經(jīng)飄然起身,一襲素藍(lán)衣裾掃過門檻時帶起一陣?yán)湎恪V仃枏暮笤恨D(zhuǎn)回,肩頭沾著清水與草屑,手中多了一柄纏著紅繩的閉環(huán)劍。

暮色四合時分,竹林在昏暗下泛著詭異的青藍(lán)色。李臣說的沒錯,這里太靜了。沒有蟲鳴,沒有鳥叫,連竹葉摩挲的沙沙聲都像是被什么吞吃了。墨韶突然按住茱萸的肩膀:“東南角。”

腐臭味混著檀香撲面而來。身著道袍的道士倚在竹節(jié)上,羽衣下露出半截青灰的鳥爪。“六個...”他舔了舔嘴角,“倒是夠我煉一爐好丹。”

青羽大氅在夜風(fēng)中翻飛如活物,鏈球纏繞著幽藍(lán)鬼火懸浮身側(cè)。“來得剛剛好。”他笑時露出森白獠牙,南明彈弓突然迸發(fā)刺目紅光。明燁的焚滅劍劈開彈珠化作的火鴉,熱浪灼焦了茱萸鬢邊海棠。

囚籠傘“唰”地展開金絲網(wǎng)幕,姜洛云的神鞭卻抽在空處——畢方已化作三丈青焰直撲重陽。瀟雅扇展開的山水屏障被鏈球擊得粉碎,重陽踉蹌后退,背脊撞上墨韶匆忙祭出的仙符。符紙燃盡的剎那,青羽如利刃穿透重陽胸膛。

鮮血濺上白曉棠藍(lán)色衣襟時,逸塵劍終于出鞘。劍鋒挑起的不是殺招,而是漫天銀白藥粉。畢方捂住潰爛的眼眶慘叫,茱萸的雙劍趁機絞住它咽喉。重陽倒在腐葉堆里咳血,看見白曉棠撕下袖口云紗為他包扎的手指在抖。

當(dāng)畢方最后一根尾羽化為灰燼時,東方已經(jīng)泛白。六人站在焦黑的竹林里,誰都沒有說話。重陽的左手還保持著護(hù)住白曉棠的姿勢,而她的銀簪正抵在他后心三寸之處。

晨霧漫過時,姜洛云看見重陽悄悄抹去了眼角一點水光。明燁故意踩斷一根焦枝,清脆的聲響驚醒了所有人。“先回去吧。”茱萸收起雙劍,劍身上還沾著露水與血。

回程的路上,李臣的泥人攤子已經(jīng)支起來了。他捏的六個小人兒排成一排,每個眉心都點著朱砂。最邊上那個劍客模樣的,眼角似乎有抹紅痕未干。

戌時,重府后廚的窗欞透出搖曳的燭光。姜洛云踮著腳尖往灶臺里添柴,火星噼啪作響,卻怎么也燒不開那鍋水。明燁倚在門框上,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讓我來。”他接過她手中的火鉗,修長的手指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腕間。姜洛云慌忙縮手,卻不料發(fā)帶被火星燎到,青絲頓時炸開,像朵盛放的墨菊。明燁眼疾手快拍滅火星,卻見她發(fā)梢已焦黃卷曲。月光透過窗紗,在她驚惶的眉眼間投下細(xì)碎的光斑。

后院的井水泛著泠泠清輝。明燁舀起一瓢溫水,指尖穿過她散落的發(fā)絲。姜洛云閉著眼,聽見水聲潺潺,混合著他衣袖間沉水香的氣息。他動作很輕,像是怕碰碎什么珍寶。夜風(fēng)拂過,帶著桂花的辛香,將兩人的影子投在青磚地上,交疊成纏綿的剪影。

此刻西廂房的回廊下,墨韶正將一枝茱萸別在茱萸鬢邊。月光流淌在她鴉羽般的發(fā)間,映得那抹艷紅格外灼目。“你可知你為何能辟邪?”墨韶忽然開口,聲音比月色還輕。不等回答,她已踮起腳,朱唇擦過對方冰涼的嘴角:“因為相思最毒。”

正院廂房里,白曉棠的指尖懸在重陽染血的衣襟上方。她咬破食指,血珠滴在他猙獰的傷口上,竟泛起奇異的光暈。兩人的血在月光下交融,如同兩株同根而生的曼珠沙華。重陽蒼白的唇色漸漸回轉(zhuǎn),而白曉棠的瞳孔卻開始渙散。窗外飄來煮糊的面條焦香,混著血腥氣,在寒夜里織成一張無形的網(wǎng)。

月光移過中庭的桂花樹,將斑駁的影子投在各處。東廂傳來水盆傾倒的聲響,西廊的茱萸簌簌落下幾粒紅珠,而正院的血痕正在月光下慢慢凝固。這個戌時,注定要在許多人的記憶里,烙下永不消退的印記。

夜言塵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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