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挺好的，我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可以一下子連續看兩部電影，如果你愿意的話。你呢？一切都還好嗎？”貝基問道。
安托松了一口氣，繼續開始將咖啡杯摞列在吧臺上，“我可沒有這種心情，我又收到了出版社的回信，他們不想要刊登我的詩集。我可能會把這些全部都燒掉，然后就此放棄。”
“我不許你這么想，安托！你寫的詩很棒，不能因為某些傻子完全看不懂，你就開始懷疑自己的才華。”
“那些傻子，就像是你所說的，在這個問題上全部都意見一致。”
“他們中大部分人的思想都是遲鈍的，所以才會這樣呢！”
“好吧。”安托表示，“你就不要替我心煩了，我自己已經煩夠了。你是一個人在外面嗎？”
“不是，我開車送一個朋友，她想要去洛杉磯。”貝基隨口說道。
“加利福尼亞州的那個嗎？”
貝基忍不住笑了出來，而安托也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他繼續問道：
“你什么時候交了一個朋友？我認不認識？”
“是曼徹斯特的一個老朋友，自從我背井離鄉離開英國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她。”貝基咬著雙唇撒謊。
“一個你很久沒有見過的朋友突然出現，而你拔腿就走，甚至不惜對你的老板撒謊？你也太好心了吧？”
“別這么說，安托，我不喜歡這個詞。我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僅此而已。”
“你這個朋友發生了什么事，能讓你為了她而穿越整個美國？”
“那是屬于她自己的事情。”貝基回答。
“隨你的便吧，不管怎么說，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過，我不喜歡你現在說話的嗓音。”
“我的嗓音一點都沒有問題，我只是有點累了，我開了很久的車。”
“那你現在走到哪里了？”
“在弗吉尼亞州的某個地方。這里很美，我想你也會喜歡這里的。剛才我們還停下來去參觀了一個巖洞，里面還有人在一排石頭管風琴上演奏，它的音色很奇特，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安托保持著沉默。
“他彈得差極了。”貝基微笑著繼續說。
“小心一點，隨時保持聯系，你能和我保證嗎？”
“我保證。”貝基說完便掛掉了電話。
太陽開始下山，當天的最后一個參觀團在入口附近準備出發。貝基思忖著麗貝卡到底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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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游趁著休息時間靠在一處洼地歇腳。麗貝卡朝著他走了過去。
“你留著這一把胡子，我差點認不出你來了。”麗貝卡對他說。
“不好意思，你說什么？”導游問道。
“菲斯坦，是我，娜塔莉。”
導游睜大了雙眼，就好像活見鬼了一樣，倒吸了一口氣。
“娜塔莉？你來這里干什么？”他的聲音有些發抖。
“我經過這里，專門來和你打個招呼。我一直認為時光這個家伙對我很不留情面，但是今天當我遇見了你，我認為我誤會那個家伙了。”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能說笑。不過，我以為你…”
“蹲‘號子’了？你想得沒錯，我前天還在里面呢，剛剛出來。”
“他們終于肯給你自由了？”
“我是自己逃跑的。是時候了。”
“什么時候？”導游不安地問。
“是時候重現真相了。如果我要等你們其中一個來做這件事情的話，我想我最后會死在監獄里面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們的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不是嗎？”
“別這么說，娜塔莉。其他人我不知道，至少我是無能為力。我已經東躲西藏了十年才敢重見天日。況且，‘真相’這個詞太重了。”他望著巖洞的頂部說，“這遠遠要比你想象的復雜得多。”
“對于我來說沒有這么復雜，菲斯坦。在這三十年里，你們當中沒有一個人來看過我，除了麥克。”
“他不需要冒任何風險，我們跟他可不一樣。該死的，娜塔莉你看看我現在靠什么生活。我現在就像是一只鼴鼠一樣，躲在洞穴里面熬完剩余的人生。”
“但是，到了晚上你可以出來，你可以呼吸著新鮮空氣到處走走，你可以選擇你想要吃的東西，你可以睡在自己的床上。而我呢，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我沒有辦法做到的。”
“我必須去帶下一個參觀團了，要不然我會被警告的，我的休息時間很有限。”
“你的游客們可以再多等幾分鐘，而我已經等待了三十年。”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娜塔莉？”
“找到塔莉亞娜，找回那本東西。麥克跟我說她在這個地區住了下來，但是他沒有和我說塔莉亞娜的地址，也不知道她的新身份。別跟我說你們再也沒有見過面！”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也是麥克·湯利告訴你的嗎？”
麗貝卡點了點頭。
“我們全都換了新的身份，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麥克就厲害了，他是我們之中唯一一個順利脫身的人，把自己洗的像初雪一樣白。據我所知，他也沒有把你從監獄里面弄出來吧？”
“是沒有，但她至少來探望過我，給我寄過東西，還告訴我很多消息，關于你們的消息。”
“麥克還是那么喜歡多管閑事，那么喜歡擺布人。”
“我來這里既不是為了批判他也不是想要替他辯護，我只是想跟你打聽一點消息。你應該不希望我在這個巖洞里面大講你之前的‘豐功偉績’吧？這里的回音效果可是好得不得了。”
“別在這里干傻事，我還有個正處于青春期的女兒，而且我離婚了，過得很不容易。你以為我在地下八百多英尺的地方裝瘋賣傻很有意思嗎？”
菲斯坦盯著麗貝卡看了一陣子，然后嘆了一口氣，垂下了雙眼，
“塔莉亞娜·艾德倫現在叫做塔莉亞娜·米勒，她和她丈夫開了一家叫做伯格斯的旅館，就在羅阿諾克出口處。距離這里不到一個小時。旅館就在11號公路旁邊，你一定能看得到。”
“你瞧，也沒這么困難吧。你呢？你現在叫什么？”
“翁貝托。”
On
The
Ro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