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弗蘭開了過去,兩匹花斑馬先是盯著車子看了看,然后立刻在旁邊跑了起來。貝基接受了馬兒的挑戰,猛踩著油門往前沖,而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麗貝卡則瞪圓了雙眼,竭力按住自己隨風飛揚的頭發。貝基打開了收音機,里面此時傳來了史蒂夫·卡什的‘如果你想到達天堂’,貝基跟隨著收音機里面傳來的歌聲放聲高歌,然而那兩匹馬輕輕松松地贏得了這場比賽的勝利。眼看著馬兒越來越遠,貝基把踩在油門上的腳抬了起來。
在她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座具有美國殖民地時期風格的建筑,看起來活生生就像是電影《傲慢與偏見》里的場景。
“這塊地方真的是屬于您的朋友的?”
“我的確是這么認為的。麥克已經和我介紹過了,但這還是遠遠超出了我能想象的程度。”
“您覺得他會讓我騎一騎馬嗎?”
“你以前騎過沒有?”
“我可是在英國長大的,那里的森林天路可是要比柏油馬路多得多呢!在我的家鄉,沒有哪個人不會騎馬。而我媽媽還是一個很棒的騎手呢。只要我走在那些路上,追求的就是速度的快感,不管是騎馬還是騎摩托,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這簡直就是一個男孩子該干的事情嘛!”
“屋子里面總得有一個男人不是嗎?”貝基一邊把雪弗蘭停到雨篷下面一邊說道。
一個管家出現在門前的臺階上,揚起眉毛,上下打量著這兩個頂著一頭亂發、臉上滿是灰塵的女人。
“馬廄在農場的另外一邊。”他拿腔拿調地說,“回到大路上去,朝著尤里卡的方向開,再稍遠一點那里有另外一條路。”
“我看起來像是個馬夫嗎?”麗貝卡朝他走過去說。
管家有點窘迫,看著貝基。
“莫非你們是黛西夫人和她的司機?”
“不是,‘夫人’,你要是再繼續用這種腔調跟我講話,‘我就要在你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上一腳了‘!”
“我很抱歉。不過,我們這里不接待游客。另外,如果你們是那種常年糾纏我們不休的商品推銷員的話,那我得告訴你們,我們什么也不缺。或許你們沒有注意到,但是我要提醒你們,這里是私人宅邸,趕緊給我走人吧,滾蛋!”
“你這個穿著牛仔外套的混球,去告訴你的‘先生’,有一位老朋友在門口等著他。”
“我的名字是米爾頓,‘先生’不在家。在我的日程表里面沒有安排任何約見的記錄,恐怕…”
“告訴所羅門·理查茲,一位‘美國派‘的姐妹前來拜訪,別再拖拖拉拉的了,小伙子。第一,你已經開始弄得我抓狂了;第二,我們已經在路上奔波了一整天了。好吧,現在就像是你說的那樣,‘趕緊的’!另外,我并不反對你順便給我們各自來一杯薄荷氣泡水。”
管家轉過身去,被這個奇怪的來訪者堅定的眼神給震懾住了。
“拜托你,”麗貝卡又對貝基說,“去把我放在車里的包拿過來,我想先單獨跟所羅門談一談。”
貝基也被她的沉著鎮定所震撼,因此沒有啰嗦半句,轉身下了樓梯走開了。
所羅門出現在臺階上,原本就滿腹疑云的他一看到麗貝卡,臉上就綻放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可是,麗貝卡對他的“問候”卻是結結實實的兩記耳光。
“第一巴掌,是為你‘頻繁’地到監獄里面來看我;第二巴掌,是為了我們上一次見面時你那無禮的行為。”
“我剛想說:‘娜塔莉,這是多大的驚喜啊!’”所羅門揉著臉說,“可我還是萬萬沒有想到是這么一個情況。”
“娜塔莉已經不存在了。我現在叫麗貝卡。千萬不要忘記,特別是當我們兩個并非單獨相處的時候。至于目前的情況嘛,既然我們兩個之間已經兩清了,你現在可以把我摟在懷里并且給我一個多年未見的吻了。”
所羅門馬上照做,然后就邀請對方進了屋。
貝基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她遠遠地跟隨在后面,相距兩人有三十步。
“閉口不言者一定是在生悶氣。唉,你就不要像棍子一樣戳在那里了。”麗貝卡對身后的貝基喊道。
“那是誰啊?”所羅門悄聲問道。
“一個讓我搭乘順風車的女孩。我們兩個在路上一見如故。在她面前講話要小心一點。”麗貝卡壓低了聲音說道。
管家走上前想幫麗貝卡拿包,但是她牢牢地抓住不放,瞪圓了眼睛盯著他。
“我為剛才的事情感到抱歉,夫人。”米爾頓·麥克羅伊喘著大氣說道。
“永遠也不要因為盡了自己的本分而感到抱歉。淡定一點,我不是一個喜歡告狀的人。”她走向回廊的時候說道,“去看看我的朋友,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好像是癱在那里了。”
管家可沒有忘記他們剛才對話的每一個細微的內容,他問麗貝卡想要喝點什么。
“只要是烈一點的酒,什么都行。不過,低調一點,明白我的意思吧,我得要保持我的好名聲啊。”
管家鞠了一個躬,轉身去迎接貝基。
所羅門把他的客人迎進了客廳。板墻上掛著許多色彩陰暗的油畫,每幅油畫旁邊都有一盞小型射燈照著;各式家具都是貴重的細木鑲嵌,里面塞滿了一些珍貴的名酒和古玩擺件。天花板也十分華麗,門和窗戶的邊線上都裝飾有線腳,整個屋子給人的感覺就是極盡夸張、過度裝飾。
“你這是打劫了美聯儲嗎?”麗貝卡一邊問一邊將整個身體陷進柔軟的沙發里面。
“比這還更酷!我后來不再頑固地堅持想要推翻這個體系,而是學會了從這里面撈好處。既然我不能摧毀它,那不如就和它好好地‘玩一玩’,最終嘛,贏得還是我。”
“不過,在‘政府的走狗’面前,你掏錢還是挺大方的嘛。”
“那只是看待問題的視角不同而已。在賺錢的同時,我每年都會捐錢給慈善機構,這樣一來,我就能夠實實在在地跟社會貧困現象作斗爭,而不是像我們當年那樣,只是滿足于在昏暗的地下室里面印一些革命的宣傳單。”
“你這么做是真的要幫助那些最貧困的人,還是因為你自己的良心不安?”麗貝卡半信半疑地問道。
On
The
Ro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