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錦聽到這話側過臉,眼睛彎成月牙,“爺爺放心,我一定勤加努力,比那小胖子還要厲害!”
“好好好!”尚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小胖子是誰,樂得合不攏嘴。
兩人正開心聊著,那行船已是逼近不過百米遠。
姜錦抬頭看去,船上站了大約五十人,小的八九歲,大的三十也有,皆著青色衣袍,意氣風發。
當視線落在桅桿下那矮胖的身影時,她瞳孔猛縮,氣憤瞬間席卷全身。
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尚聞微皺眉頭不悅看向那人,落在他腰間的木牌,“練氣后期,趙白?!?/p>
他若有所思,搶小娃令牌的人?
趙白站在船上對上兩人冷冷的目光,后背發涼,臉上的橫肉顫了顫,悄悄往后挪了幾分。
尚聞冷哼一聲,腌臜玩意兒!
“孩子別怕,爺爺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爺爺我不害怕,只恨自己沒有能力,”姜錦搖頭,目光卻堅毅了幾分,“姜婆婆他們的殘魂還在里面,那令牌我一定要拿回來。”
尚聞點頭,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贊許。
面對仇人能審時度勢、謀而后定,有這份心性就算只是一個下等木靈根,日后必有不小的成就。
“這令牌此時已經被打上那人的記號,就算我們去天璇堂告發也沒有證據能證明是你的,而且這令牌也只有考核的這段時間充當身份的標識作用,只要他還在宗內,我們還能找到機會拿回來?!?/p>
行船走后,兩人繼續朝白藏谷去。
十二谷沿著萬衍河支流而立,按十二月令命名,大小靈田無數,由每谷的谷主統領分配。耕靈師按時令和宗內需求種植,大多為靈稻、靈蔬和靈藥,每半年需上繳三成收獲于谷內以抵扣靈田租賃,再由谷內繳納宗門,其余可自行調配換取所需資源。
宗內每年舉辦靈耕師等級考核,若是成為一級靈耕師,便有機會成為下一任谷主。
但谷內如今一級耕靈師不過十五人,二級耕靈師三十六人,三級耕靈師八十八人,靈農若干。而尚聞現今通過二級靈耕師,名下可擁有一片靈田自行耕種,自行招納下一級的耕靈師和靈農。
取得成績那天白藏谷谷主若芙早已詢問他的意向,將北邊那一片未開墾的靈田劃分給他,還從中協調了幾名工匠為其搭建房屋。
“爺爺,我們沒有走錯吧?”
木頭架子七零八落地隨意擺放在地上,有些甚至斷裂開,前面荒涼的地面更襯得凄慘。
尚聞見狀吹胡子瞪眼,“這群趨炎附勢的孫子,拿了錢不辦事,天底下哪有這般好的事,我這就去找他們理論理論!”
說罷拿出半瓢葫蘆,不多時就來到了谷主府,卻被告知谷主突然接到宗門任務出門了,大概要一個月后才能回來。
宗門資源有限,想要得到更多的資源就需要完成宗門任務積攢積分換取。
任務可以由宗門安排,但更多的是前往玉衡堂領取。不過宗門弟子眾多,任務有限,運氣背點的,一年到頭也接不到一個任務也是常事。
尚聞聞言臉黑了下來。
哪有那么巧的事,分明就是在躲他。不過仔細想想也是,這谷主也是去年才提升上來的,哪里會為了他得罪外門的長老呢?
之前愿意從中協調已是難得。
想到這,他沉著臉就要帶姜錦離開,前往不遠處的尋人臺。
眼看著天色就要暗了,房屋還沒有著落,他一個糟老頭子無所謂,隨便應付一晚便是??涩F在他可是有學徒的人了,萬萬是不能讓小娃第一天就讓她露宿街頭。
“喲,這不是我們那走了狗屎運才考上二級的尚大耕靈師嘛?不去開荒在這做什么?”
才剛花一枚靈石交了攤位費,就聽到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姜錦抬頭望去,只見來人身穿灰色衣袍,個子不高,有些駝背,一雙吊梢眼不懷好意地在兩人間流轉。
“你是誰?”尚聞盯著他瞅了幾眼,沒有半點印象。
看到他眼中迷茫又認真的眼神,張隆破防了,從牙縫中擠出笑聲,“尚大靈師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上個月的定級考試我和你一組,第三場比試對鋒芒?!?/p>
“哦,我想起來了,”尚聞一拍腦袋,“就是那個被嚇得尿褲子的啊,幸會幸會!”
“對了,我記得你的術法地陷就使不錯,有沒有興趣來給我搭把手,翻一畝地可給你二十枚下品靈石,我那有大概一百七十畝地,這翻下來可就是一千七百枚靈石了。若是留下來做長期的,每個月還能額外給你二十枚靈石……”
沒有人不愛聽八卦的,四周的靈農都悄然安靜下來,一雙雙眼睛偷偷看過來,尤其是聽到兩人的對話更是竊竊私語起來。
“嘿這我聽說過,當時我可在場呢,那尿的叫一個騷啊!”
“哈哈哈你這話說的也太糙了些?!?/p>
尚聞像是沒有看到張隆越來越黑的臉,笑瞇瞇地盤算著,還招呼四周圍上來的靈農。
平日里開荒的價格是十八枚一畝地,他給出的實在是優惠,就是那長期的也比市場多了三枚,更何況現在農閑,他們正愁著上哪找活干呢!
是以不少人心動了,更有人不怕事大的直接問了出來。
眼看著越來越多人依靠過去,張隆的臉愈發陰沉,要滴水一般。
哼,一群見錢眼開的東西,呸!
他提溜了一圈,視線落在正在忙碌的姜錦身上的青光,愣了一下而后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時有一人被簇擁著走了過來,心生一計,大聲道:“尚兄,不是我說你,考試耍些手段過了考試也只算是品行敗壞,可你居然為了提升修為喪心病狂去抓人入藥,這可是有背人道啊!”
張隆痛心疾首地模樣使得眾人瞬間安靜下來,順著他的手看向姜錦,面色大駭。
不知誰喊了一聲許主管來了,眾人讓開了一條路。
“我聽聞竟然有人敢在白藏谷內光明正大的抓人入藥,”許葉榮搖著扇子走進來,笑瞇瞇地掃過兩人,“原來是尚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