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堇理低笑,松開壓在掌下的手腕。
懷心緹暈染了水汽的眼眸對上他灼熱視線,別過頭去道:“我錯了,饒了我。”
上官堇理眼里頓時涌起無限溫柔,垂首將雙唇印在她額側(cè),語氣繾綣在她耳側(cè)道:“懷心緹,你真是能拿捏我三寸。”
懷心緹扭過頭看著他,直接問:“那你的三寸讓我拿捏嗎?”
上官堇理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讓!”
懷心緹跟著他笑起來,抬手輕輕摩挲他臉頰,難得的流露出心滿意足的神色。
兩人視線交纏到一起,皆能感受到彼此顯現(xiàn)出的情愫。
懷心緹酡紅了臉,雙手摟住他脖頸,抬身主動的想要個親吻。
上官堇理向后躲開,嘴角微挑著等她撲空。
懷心緹疑惑睜眼,見他不懷好意的笑看她,惱怒的雙臂用力湊近,不滿嗔怪道:“躲什么?”
上官堇理瞇了瞇眼睛,大掌托住她后腦,用力吻住她雙唇……
砰砰砰!
隨著一陣拍門聲,上官鶴調(diào)笑的聲音在外面喊道:“堇理,小兔崽子,出來喝酒!”
上官堇理抬起頭,憤恨的瞟了眼外面。將懷心緹扶坐起來,道:“咱們不用守那些沒用的規(guī)矩,又都是自己人。我?guī)湍阒匦率嵯聪拢蹅円黄鸪鋈ズ染疲俊?/p>
懷心緹低聲咳了咳,清清嗓子道:“你來是為了喚我一起出去喝酒?”
“嗯。”上官堇理盯著她被蹭花了的唇脂眸光暗了暗。
懷心緹站起身整理衣衫,扶著頭上的金冠歪頭看依舊坐在床上的上官堇理。
上官堇理綻開一個大大的笑,起身帶她坐到梳妝鏡前,熟練的幫她往下卸釵環(huán)。
懷心緹眉頭微蹙,但沒有說話。
等他們收拾妥當(dāng)出來,守在門外的凝香眼睛一亮,只見懷心緹挽起了高髻,髻發(fā)之上攢了滿滿的珠釵。
可以看出梅花樁化的有些潦草,唇脂太紅,耳珠上也掛了對不太相襯的點翠珍珠墜。那珠子,大的有些……太大了……
凝香沒見過這樣的懷心緹,與以像個男兒郎一樣簡單的裝扮相比,本就生得好的懷心緹在不恰當(dāng)?shù)闹殁O、唇脂、耳墜下,顯出一種嬌憨純粹的小女郎模樣來。
凝香這時意識到,她家姑娘本來也該像旁人一樣,有一段無憂無慮的平常生活。
她看得出來,眼前的懷心緹是高興的,而讓她擁有愉悅心情的是站在她身旁的上官堇理……
懷心緹被凝香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抬手要去摘釵環(huán)。
上官堇理忙阻止道:“我好不容易簪上去的,拆它做甚?”
懷心緹瞥一眼凝香,又想去去摘耳墜。
“欸欸欸,又摘耳墜做甚,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那么大顆的珍珠……”
“很好看……”凝香小聲說了一句,微微垂首,恭敬道:“夫人,殿下說在前院等著主子和姑爺。”
上官堇理一愣,隨即欣喜的看了眼凝香,湊到懷心緹耳邊低語:“你吩咐她叫我姑爺?shù)模俊?/p>
懷心緹搖搖頭,憋著笑意道:“凝香給你點兒好臉色就那么高興?”
“當(dāng)然。”上官堇理露出少年人才有的得意神色,“她對我有好臉色,說明你對我上了心。不然,那丫頭的眼刀子天天往我身上扎。”
懷心緹跟著上官堇理的腳步直接朝前院去,一路上但見守衛(wèi)紋絲不動的三五步一個,凝香落在后面好長一段距離,晃晃悠悠的跟著。
還未進(jìn)大堂便聽見上官鶴客客氣氣的同梁濯說著話,那語氣端的恭順謙謹(jǐn)。
懷心緹扭頭看上官堇理,眼里的意思似在問,上官鶴是不是在怕梁濯?
上官堇理笑了下,幾乎是貼在她耳邊道:“夫人若想知道緣由,可要給點兒好處。”
懷心緹嘴唇微抿,不自在的側(cè)過頭去。
上官堇理低笑出聲,攬住她腰身,依舊湊在她耳邊道:“此事說來話長,回頭我同你詳說。”
說罷,上官堇理松開手,規(guī)矩站好。
兩人同時整理衣衫,抬頭對視時忍不住笑起來。
春詞從大堂拐出來,入眼見兩人笑的眼里只看得見對方,頓住腳靜靜等著。
懷心緹扭頭看向她,春詞便迎上來,小聲道:“殿下讓我出來看看主子什么時候過來。”
“嗯,這就進(jìn)去。”懷心緹與上官堇理提步并肩同行。
兩人一現(xiàn)身大堂,明顯看出上官鶴松了口氣。
他哈哈大笑著迎過來,道:“小兔崽子總算來了,今天的酒可逃不過。”
說著話將上官堇理推到一旁,看向挽起長發(fā)的懷心緹。
上官鶴明顯愣在了當(dāng)?shù)兀靡粫翰培溃骸拜览淼男聥D果然漂亮,以后就是一家人,堇理哪里做的不好,太子哥哥給你撐腰。”
懷心緹側(cè)頭對上文渡川的視線,見他點頭才道:“妹妹多謝太子哥哥。”
上官鶴的表情頓時由怔愣轉(zhuǎn)為狂喜,他有些激動的連連道:“好,好,好!”。
懷心緹不明所以,笑了笑再行一禮表達(dá)謝意。
梁濯起身過來恭賀了兩句,適時退到一旁端坐。
懷心緹拉起上官堇理手腕,走到文渡川跟前兒跪下,道:“老師,學(xué)生今日嫁人了。”
上官堇理立馬道:“老師,學(xué)生今日娶妻了。”
文渡川眼眶一下變得通紅,“哎”了一聲手忙腳亂的去擦眼淚。
眼淚還未擦凈,又忙伸手拍拍上官堇理的肩膀道:“堇理啊,老師對不住你……”
話未說完,又去扶懷心緹肩膀道:“禧娃啊,老師也對不住你……”
懷心緹跟著落下眼淚,膝行半步伏在他腿上,啞聲道:“老師,是學(xué)生自己選的路,不怪您。”
“老師……老師無能……”
文渡川哽咽的說不出話,輕拍懷心緹和上官堇理的肩膀,好一會兒才又道:“不一樣了,不一樣了……你們兩個……你們成了婚,做了夫妻,一切都變了。會好的,會好的……”
一旁的上官鶴沉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梁濯視線掃向他,他忙笑哈哈的上前道:“大喜的日子,今天咱們喝個痛快!”
上官堇理扶起懷心緹,體貼的幫懷心緹擦了擦臉上的淚珠。
上官鶴繞著懷心緹走了半圈,咂嘴嘖嘖道:“心緹,你頭上這堆玩意兒,是這小子給你簪上去的吧?”
懷心緹羞怯的低下頭,悔不該因為上官堇理幾句好聽話就這么出來。
“東西是好東西……”上官鶴音調(diào)拉長,轉(zhuǎn)而道,“堇理,我記得你府上有顆拳頭大的夜明珠,你怎么不干脆把那玩意頂你媳婦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