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之徑的盡頭是一座殘破的石橋,橋下是翻滾的濃霧,深不見底。陸昊站在橋前,神色凝重。
“這座橋名為‘?dāng)嗷陿颉沁M入靈淵谷的最后一道關(guān)卡。”陸昊指著橋上的古老符文說道,“傳說每個人過橋時都會經(jīng)歷心中的恐懼與幻境。只有戰(zhàn)勝自己,才能真正踏入靈淵谷。”
白青山上前一步,看向橋另一端隱隱約約的谷口,沉聲道:“你不一起過去嗎?”
陸昊搖頭,“我的任務(wù)只是護送你們到這里。靈淵谷的試煉不屬于我,我不能進去。”
柳芷蘭皺眉,“如果我們失敗,會發(fā)生什么?”
陸昊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恐怕會永遠困在幻境之中,意識崩潰,成為這座橋的‘守護者’。”
霍天澤冷笑一聲,“看來沒有退路了。誰先走?”
白青山?jīng)]有猶豫,“我先來。”
他說完,邁步踏上石橋。腳下的石板微微發(fā)燙,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覺醒。
幻境初現(xiàn)
白青山剛踏出第三步,眼前的景象忽然模糊起來。濃霧彌漫中,他看到了一座熟悉的庭院,那是他兒時的家。庭院中傳來低低的笑聲,他猛地抬頭,看到父親白峰正站在屋檐下,微笑地看著他。
“青山,過來。”白峰招了招手。
白青山怔住了,幾乎是本能地向前邁了一步。然而他很快意識到不對勁——父親明明已經(jīng)去世,這怎么可能是真實的?
他停下腳步,緊握腰間的劍柄,冷聲道:“你不是我父親,你是什么東西?”
白峰的身影微微一頓,隨即咧嘴一笑,眼中閃過詭異的紅光,“真聰明,可惜,這并不能救你。”
隨著話音落下,周圍的景象驟然變化,天空被血紅的云朵遮蔽,地面裂開,涌出滾滾巖漿。白青山被逼到了斷崖邊,背后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你害怕什么?”幻境中的“父親”一步步逼近,聲音低沉,“害怕真相嗎?害怕你父親的死另有隱情?還是害怕你根本配不上肩負(fù)這一切?”
白青山額頭冒出冷汗,他握緊長劍,低聲喃喃:“我沒有害怕……我只是……”
他的手微微顫抖,仿佛所有的懷疑與恐懼都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認(rèn)輸吧,青山。”幻象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化作一只巨大的惡獸,向他撲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白青山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柳芷蘭的聲音,那句“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丟下我”似乎成為了他心中的錨點。
他猛地睜開眼,長劍出鞘,狠狠斬向惡獸,“我沒有時間害怕!”
惡獸在劍光中慘叫著消散,周圍的景象逐漸恢復(fù)成石橋的模樣。白青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橋的中段,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
柳芷蘭的試煉
白青山穩(wěn)住心神,轉(zhuǎn)身看向橋的另一端,柳芷蘭正踏上石橋。
柳芷蘭的幻境很快顯現(xiàn),她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片盛大的婚禮場景中,鮮花、紅氈鋪滿了整個庭院。她的手中握著一條繡滿鴛鴦的喜帕,而站在她身旁的人竟然是白青山。
“青山?”柳芷蘭疑惑地看著他。
白青山溫柔地微笑,“芷蘭,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這一刻,她幾乎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她低下頭,卻看到手中的喜帕被鮮血浸透,觸目驚心。她猛地抬起頭,發(fā)現(xiàn)白青山的笑容逐漸扭曲,他的身影化作無數(shù)幽靈,將她團團圍住。
“你會害了他。”無數(shù)聲音在她耳邊低語,“你會成為他的累贅,他會因為你而死。”
柳芷蘭捂住耳朵,試圖阻止那些聲音的侵入。她心中一片混亂,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仿佛要將她吞噬。
就在她快要失去自我時,一聲熟悉的呼喊從遠處傳來。
“芷蘭!清醒一點!”
那是白青山的聲音。盡管模糊,卻如同一道光,劃破了她心中的迷霧。柳芷蘭猛地睜開眼,咬緊牙關(guān),將那些虛幻的幽靈驅(qū)散。
她一步步堅定地向前走去,最終穿越了幻境,站到了白青山的身邊。
霍天澤的抉擇
最后踏上橋的是霍天澤。與白青山和柳芷蘭的幻境不同,他的試煉顯得格外安靜。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片荒蕪的戰(zhàn)場上,四周遍布尸骸,鮮血染紅了大地。他看著那些死去的人,發(fā)現(xiàn)其中有自己的家人、朋友,甚至還有柳芷蘭和白青山的身影。
“霍天澤,你總是躲在別人的背后,”一個聲音在他耳邊低語,“你是個懦夫,你根本不值得擁有他們的信任。”
霍天澤的拳頭緊緊攥起,他的眼中充滿掙扎。他想反駁,但那聲音卻如影隨形,緊追不舍。
“認(rèn)清現(xiàn)實吧,他們根本不需要你。”
霍天澤閉上眼,回憶起柳芷蘭的笑容,回憶起白青山在危難時刻挺身而出的身影。他低聲說道:“或許你說得對,但這一次,我不會退縮。”
他拔出腰間的短刀,朝著幻境中的聲音猛然刺去。眼前的戰(zhàn)場隨之崩塌,他一步步走向橋的另一端,與白青山和柳芷蘭匯合。
三人終于穿過斷魂橋,踏入了靈淵谷的入口。眼前是一片濃霧籠罩的深谷,隱隱透著詭異的光芒。
“這只是開始。”白青山低聲說道,眼中燃起了不屈的斗志。
靈淵谷的真正試煉,終于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