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內,隨著徐昱的身影浮現,氣氛驟然凝固。他身著深藍長袍,紋飾繁復,袖口銀線微微發光。徐昱目光掃過白青山三人,語氣沉冷:“想知道白承遠的真相?你們還不夠資格。”
柳芷蘭抬起下巴,冷笑:“真相本就屬于我們,我們只是不愿再被蒙蔽。徐大人,若霜月會想掩蓋什么,是不是說明你們心虛了?”
徐昱雙眼微瞇,隱約透出危險:“心虛?可笑!你們的父親只是個棋子,他死的原因,你們承受不起。”
陸昊擋在三人面前,嗓音低沉:“徐昱,有些話你不說,他們遲早也會查到。與其如此,不如由我來說。”
“陸昊!”徐昱厲聲打斷,顯然對他的突然出現十分不滿,“你既然離開了霜月會,就不該再插手我們的事!”
兩人劍拔弩張間,樓下忽然傳來一陣騷動,幾名黑衣人闖入茶樓,手持短刃,眼神冰冷。他們顯然是沖著白青山三人來的。
“糟了,是殺手。”霍天澤迅速抽出佩劍,擋在柳芷蘭身前,聲音低沉卻不容置疑,“芷蘭,你跟在我身后。”
柳芷蘭雖然不滿,但看著殺手步步逼近,也只能點頭。
白青山握緊腰間的長劍,眉頭緊鎖,目光警惕地盯著黑衣人。他下意識地站到柳芷蘭另一側,與霍天澤形成一道防線。
徐昱卻冷眼旁觀,絲毫沒有阻止殺手的意思,甚至還帶著幾分戲謔:“倒是要看看,你們能撐到什么時候。”
陸昊冷哼一聲:“徐昱,你還是那副卑鄙嘴臉。”話音未落,他袖口輕拂,一道白光飛出,擊退了最前面的黑衣人。
戰斗一觸即發,茶樓瞬間陷入混亂。
黑衣人的身手極為靈活,且配合默契。白青山一劍劈出,險險擋住對方的攻勢,卻感覺手臂隱隱發麻。他心中一沉,這些人顯然是訓練有素,絕非普通刺客。
霍天澤則穩扎穩打,劍法凌厲,但面對對方的圍攻,也逐漸感到吃力。他側頭對柳芷蘭喊道:“小心些!別亂跑!”
柳芷蘭咬緊牙關,握著匕首站在兩人之間,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她目光堅定:“我不會拖后腿!”
樓上的徐昱冷笑著看戲,仿佛這場廝殺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表演。
然而,就在局勢愈發危急之際,茶樓后方的屏風忽然被一腳踹開。一名女子快步走出,手持雙刀,面容冷艷,一頭烏黑長發隨戰斗的動作飛揚,氣場極為強大。
“都住手!”
她聲音清冷,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殺手們停下動作,紛紛退到一旁,目光中帶著畏懼。
“沈玥,你來做什么?”徐昱眉頭微皺,顯然對女子的出現感到意外。
沈玥沒有看徐昱,而是掃了一眼白青山三人,冷聲道:“你們居然對晚輩下手,霜月會的臉面還要不要?”
徐昱冷笑:“沈玥,這是內務,你沒有資格插手。”
“內務?”沈玥的目光變得凌厲,“可我偏要管!白承遠當年的事,我也有幾分知情。他們有權知道真相。”
徐昱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你是在挑戰霜月會的規矩嗎?”
“規矩?”沈玥雙刀一揮,刀鋒閃過寒光,“若真按規矩辦事,當年就不該有人死。”
陸昊低聲說道:“沈玥是霜月會的監察使,她的話,徐昱也不敢完全無視。我們現在有一線生機了。”
白青山心中一震,忍不住看向沈玥。他不明白,這個突然現身的女子為何會站在他們這一邊,但他本能地感到,她是他們唯一的救星。
沈玥微微側頭,淡淡看了白青山一眼,聲音清冷:“不想死,就跟我走。”
柳芷蘭遲疑了一瞬:“可我們……”
“別猶豫了。”霍天澤低聲催促,“她既然愿意幫我們,先脫身再說!”
幾人迅速跟在沈玥身后,從茶樓后門離開。徐昱并未阻攔,只是冷冷注視著他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想跑?沒那么容易。”
沈玥帶著白青山三人一路疾行,穿過茶樓后院的小巷,腳步輕快卻毫不慌亂。她似乎對這片區域的地形極為熟悉,幾次轉彎間便將追兵甩開。
“到了。”沈玥在一座廢棄的祠堂前停下,回頭示意三人進來。
柳芷蘭喘著氣,滿臉疑惑地看著她:“這位姑娘,你為什么要幫我們?”
沈玥抬手將門閂落下,隨意地倚靠在祠堂一根破舊的石柱上,冷冷一笑:“幫你們?別誤會,我只是看不慣徐昱那副嘴臉罷了。”
霍天澤目光戒備:“你是霜月會的人,為什么要和徐昱作對?按理說,你們應該是同一陣營的。”
“同一陣營?”沈玥的眼神中透出一絲嘲諷,“霜月會里明爭暗斗的事還少嗎?你們太天真了。”
白青山握著劍柄的手微微一緊,聲音低沉:“你知道關于我父親的事,對嗎?如果真要幫我們,不妨直說。”
沈玥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即抬手在身旁的一塊石碑上拂了一下,揚起的塵土散落,讓她的語氣更顯冷冽:“白承遠……當年是為了什么才死的,你們確定自己真的想知道?”
柳芷蘭上前一步,眼中帶著倔強:“不管多難,我們都要知道真相。”
沈玥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訴你們一些線索。但你們得記住,一旦踏入這條路,想回頭就難了。”
祠堂內一片靜謐,三人都屏息等待。
沈玥緩緩開口:“當年,你父親發現了霜月會內部一樁驚天秘密,那秘密不僅牽涉到霜月會的核心權力,還涉及靈淵谷。霜月會的一些高層,不愿他繼續調查,所以設下圈套,逼他就范。”
柳芷蘭怒聲打斷:“逼他?他們還殺了他!”
沈玥搖頭:“殺他的人,不一定是霜月會的高層。”
白青山瞳孔微縮:“你的意思是……”
“霜月會的高層只是利用了那人。”沈玥目光幽深,“至于真正下手的人,是另有目的。你們父親的死,只是整個局勢的冰山一角。霜月會內部斗爭復雜,靈淵谷的傳說更是撲朔迷離,而你們想查清真相,就必須從靈淵谷入手。”
霍天澤皺眉:“為什么是靈淵谷?”
沈玥注視著他,語氣緩慢:“因為那是所有秘密的源頭,也是終點。”
柳芷蘭有些焦躁:“我們父親的死因到底和靈淵谷有什么關系?你能不能直接說清楚!”
沈玥看著她,目光變得柔和了一瞬,卻很快恢復冷硬:“我不能說得太明白,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全貌。只知道……靈淵谷中藏著一件東西,那東西是你們父親拼命保護的,也是他被殺的原因。”
白青山聲音低啞:“那東西……是什么?”
沈玥沒有回答,而是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張折疊得極為整齊的紙,遞給白青山:“這是他留下的最后線索,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的。”
白青山接過那張紙,展開一看,上面是一幅手繪地圖,雖然線條粗糙,但可以辨認出幾座山脈和河流。地圖正中間的位置,被標注了一個小小的圓點,而旁邊寫著兩個字——靈淵。
“這是……父親留下的?”白青山的手微微顫抖。
沈玥點頭:“對。我當年與他有些交情,他出事后,我冒險將這張地圖藏了起來。但這東西也讓我卷入了霜月會的爭斗。”
柳芷蘭緊盯著地圖,抿了抿唇:“這么說,我們必須去靈淵谷才能找到真相。”
霍天澤卻皺眉:“可是現在霜月會已經盯上我們了,如何去靈淵谷?那里難道就沒有霜月會的勢力?”
沈玥冷笑:“霜月會的手當然已經伸到了靈淵谷。但你們也別忘了,靈淵谷是塊禁地,進去了,未必能活著出來。”
柳芷蘭咬牙:“不管多危險,我們都要去。”
沈玥盯著她的臉看了片刻,忽然嘆了口氣:“你和你父親當年的倔強,倒是一模一樣。既然你們心意已決,那我就幫到底吧。”
她直起身子,目光中多了幾分肅然:“三天后,我會安排你們混進一支前往靈淵谷的商隊。他們對霜月會有敵意,不會輕易出賣你們,但你們也別太依賴他們。”
白青山拱手道:“多謝。”
沈玥微微一笑,卻并不溫暖:“別急著謝我,我只是欠你父親一份人情。等到了靈淵谷,能否活下來,就看你們自己了。”
祠堂內再次安靜下來。三人低頭看著地圖,心中思緒萬千。而沈玥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向遠方,眼中隱隱透出復雜的情緒。
靈淵谷,一個危險而神秘的地方,已經在等待著他們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