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快來,我想玩這個秋千,你過來推我玩好不好…”
“小孩,跑慢點,摔倒了怎么辦…”
“阿肆,阿肆,我好難受啊…”
“小孩,別哭,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阿肆,我想媽媽了……”
………
“我,一個不可原諒的罪人,值得紀爺您這么動怒嗎?”
“紀肆遠,不管你會不會恢復記憶,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了,我討厭你,我討厭你那么容易就把我們的一點一滴忘了,討厭你把我當做第三者折磨,紀肆遠,如果再來一次,我不要你了。”
………
一幀幀畫面像泉水一樣涌入紀肆遠的腦海。
女孩的聲音格外甜美,他隱約看見女孩莞爾一笑,那雙好看的杏眼驀地炸開喜悅的煙花來,似是能拉人沉迷的漩渦,漪漣層層,不覺沉淪。
可一切都好模糊,當他想要走上前去看清楚女孩的面容,視野突然大幅度地晃動,轉了好大一圈。
他感到身體似乎撞到什么東西,卻不覺疼痛,所有的感覺在瞬間全被奪走。
再睜開眼睛時,眼前幾乎一片白,幾乎是一瞬間,他便發覺自己是在醫院病房。
床邊只有南陽和郭蘊祎兩人。
郭蘊祎看見紀肆遠睜開眼睛,連忙上前抓住紀肆遠正在打點滴的手,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
“肆遠哥,你沒事吧,我好擔心。”
紀肆遠的目光始終在盯著面前的秦景,眸中某些情緒翻騰,他抿了抿嘴。
“小景,為什么我因為你受傷,卻在你眼里看不出一絲擔心。”
不容郭蘊祎再說什么,紀肆遠抽出手,用另一只手強撐著坐起來,他靠在床頭,面上帶起淺淺自嘲的笑意。
“我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里發生的事很真實,我在夢里是個畜/生,一直在不停的折磨一個女孩,我讓她痛不欲生,可我自始至終沒看清那個女孩的臉。”
說到這兒,紀肆遠停頓了一下,抬眸看了眼郭蘊祎。
那張秦景的臉和聲音,始終與夢里的女孩合不上影,紀肆遠篤定這絕對不是秦景。
“小景,夢里那個女孩,不會是你,可除了你還會有誰。”
郭蘊祎沒說話,靜靜抬眸,凝望著紀肆遠的眉眼。
這是穿書后郭蘊祎第一次仔細認真的正眼看紀肆遠。
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身上總有一種冰冷的氣息,眼睫下一只眸子,迷人如深潭般深邃的黑眸閃耀著陽光般的光芒。
而另一只,那仿佛來自地獄的白色帶著點點的陰森的眸.似在宣誓著黑夜的主權。
此刻,兩只眸子里卻添染著淡淡的憂傷失望。
“我不相信會是秦沐安,她是很漂亮,但是小景,秦沐安是你姐姐,她的親梅竹馬是蘇霂,我怎么可能會喜歡她,甚至跟她結婚。”
一直坐在另一邊沙發上的南陽坐不住了,他從口袋里掏出兩個紅色紙質小本,打開后映眼的是兩個高顏值紅底照,甚至還有民政局亮眼的公章。
南陽的聲音慢低狠,吐出來的字像扔出去的石頭。
“肆遠,你看清楚了,結婚證剛拍下沒兩天,就令博客癱瘓,你們被評為整個帝都顏值最高夫妻,在所有人眼里,你和秦沐安的感情無人能夠撼動,怎么你,失憶跟失了智似的。”
看到結婚證的那一刻,紀肆遠只覺得心中一緊,一顆心仿佛被什么東西緊緊地揪住,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不快之感,只覺得無法排遣,彌漫至整個身心。
結婚證上的兩人,是他和榮耀盛在的秦沐安。
上面的秦沐安,明亮的雙眸也化作彎彎的月牙,淺淺一笑,眼底閃爍著美麗的光彩,顯得清澈迷人,不負她帝都第一美女的稱號。
即使只有這個證據,紀肆遠依舊不愿意相信這個無法辨別真假的夢境,更不愿意相信二人的話。
郭蘊祎嘆了口氣,她清楚的知道王孜手下人物的性格,更知道紀肆遠有多固執。
也是,倘若不固執偏執,也不會在小說中落的幾乎孤獨終老的下場。
“紀肆遠,你也知道你丟失了三年的記憶,知道我三年前還未成年,甚至三年之前我還在國外治病,怎么可能你的愛人是我,況且,我的愛人是圈外人,無論如何都高攀不上紀家,你還是清醒一點的好。”
郭蘊祎的話里,并未說假。
在穿書之前,她的確有一個談了好久的男朋友,工作也的確與小說圈和生意圈毫無關聯。
聽罷,紀肆遠苦笑一聲,似乎從醒來之后,他的情緒莫名的非常穩定,也不會再感覺心底有怒火沖出。
“小景,他叫什么。”
“他叫傅爔弛。”
傅爔弛,是兩年前剛被任命的軍區少將,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年僅二十五歲,便斬獲金三角地區的三大毒/梟,并且只身前往毒/窩,憑借一人繳了毒/窩將近一千克的毒/品。
提到男朋友,郭蘊祎的眸子里都閃著光。
傅爔弛這個角色在另外一部小說,本身就是自己照著自己男朋友的身份和性格寫的,不算是說謊。
只不過,倘若紀肆遠派人私下調查軍區,恐怕又是一大麻煩。
“聽說傅少將在一個月之前申請了將近一年的休假,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找你這個失蹤已久的女朋友。”
南陽的語氣中含著幾分嘲諷之意,似乎認定了秦景有說謊的意思。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不如我直接聯系傅少將,她的女朋友在南家私人醫院,讓他,現在過來接你?”
他的眼里沒什么溫度,語氣無甚波瀾,似乎并不是嚇唬郭蘊祎來的。
但是郭蘊祎并不愿意否認她和傅爔弛確實是情侶,她們二人從初中時就在一起,直到現在,倘若沒有穿書,他們就還有兩個月可以訂婚。
她不知道男朋友是否跟她一樣也穿書,可就目前的情況,她再說什么也無濟于事。
“好啊,你打,看他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