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還想上前,卻已是力不從心顫聲道:“饒命,我一時糊涂,求你高抬貴手……”
陌千語不為所動,從房里找出一根繩子迅速將歹人捆了個結實,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淡淡道:“就在這里好好反省吧“——說完便反鎖房門離開巷子,隨即通知官府處置。
通過這件事情,陌千語深深明白了江湖險惡,人心難測。她暗自告誡自己“防人之心不可無,絕不能再大意了。”抬頭看了看天色,陽光依舊明媚,集市上的喧囂聲遠遠傳來,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新房落成的那日,陽光正好。陌千語站在門前,望著眼前這座由她親手設計、工人們一磚一瓦搭建起來的宅院,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圍墻又高又大,用青磚壘砌,堅固厚實,將整座宅院穩穩圍住,既擋風沙,又添幾分莊重。推開厚重的木門,入眼是一片開闊的院落,雖不奢華,卻處處透著精心規劃的痕跡。
進門右手邊是一塊方正的菜園子,泥土松軟濕潤,老張頭已經翻好了地,整齊的田壟間撒下了菜種,嫩綠的芽尖剛剛破土,在陽光下顯得生機勃勃。幾根竹竿搭成的架子立在角落,只待藤蔓攀爬,日后便能結出瓜豆。
左手邊則是一座小巧的四方亭子,四根木柱撐起青瓦頂,檐角微微翹起,簡潔卻不失雅致。亭內擺著一張矮桌和幾個蒲團,夏日可納涼飲茶,冬日可賞雪閑談,倒是個休憩的好去處。
正對院門的便是堂屋,門扇敞亮,窗格疏朗,陽光斜斜灑入,照得屋內一片明凈。地面鋪著平整的青磚,正中擺著一張八仙桌,兩側各置兩把靠椅,樸素卻實用。墻上掛著幾幅山水字畫,襯得屋內越發清雅。
堂屋兩側是四間臥室,左右各兩間,門窗嚴實,冬暖夏涼。每間屋內都盤了炕,鋪了干凈的被褥,木柜、矮幾一應俱全,雖不華麗,卻足夠舒適。
穿過堂屋,推開后門,是一片開闊的空地,泥土已被翻整得松軟平整,只待播種。這是陌千語特意留出的藥田,日后將種上各類藥材,或曬或藏,皆由她親手料理。
整座宅院雖不奢華,卻處處透著用心。磚墻結實,梁柱穩固,屋頂的瓦片在陽光下泛著微微的光澤,連墻角檐下的細節都打磨得圓潤妥帖。
轉身看向身后的五名工人,他們滿臉疲憊,額頭上還掛著未干的汗珠,但眼中卻帶著幾分自豪。這房子是他們日夜辛勞的成果,每一處細節都凝結著他們的心血。
“終于建好了。”她低聲自語,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
“各位辛苦了。”陌千語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工錢,一一分發給五人,“這是你們剩下的工錢,多謝這些日子的辛勞。”
工人們接過銀錢,臉上露出感激之色。其中一人拱手道:“姑娘客氣了,能為您建房是我們的榮幸。這房子結實耐用,定能為您遮風擋雨。”
陌千語看了看天色尚早,便對工人們說道:“趁著日頭還好,還得勞煩幾位幫我把老屋里的家具和零碎物件都搬過來,今日我便要住進來了。“
工人們爽快地應下,跟著她往老屋走去。一路上,陌千語心里盤算著:新打的衣柜、從城里購置的書案、還有那些瓶瓶罐罐的藥材,都得一一安置妥當。
搬家的過程熱鬧而有序。兩個年輕力壯的工人扛著厚重的實木衣柜,穩穩當當地抬進主臥;老張頭則小心翼翼地把陌千語珍藏的藥材柜搬進堂屋。
小件物品則由其他人來回搬運,幾個裝著衣物的樟木箱整齊碼放在臥房角落,廚房的鍋碗瓢盆叮叮當當地堆在灶臺旁。陌千語親自抱著一個紅漆木匣,里面裝著她的銀針和幾本醫書,這是她最看重的家當。
新家漸漸有了生活的氣息。陌千語指揮著工人們把最后幾樣東西歸位:
“藥碾子就擱在后門廊下,方便我搗藥。“
“對了,那口腌菜缸搬到廚房墻角去。“
工人們忙活得滿頭大汗,卻都笑呵呵的。有個年輕小伙打趣道:“姑娘這家當可真不少,咱們這趟活計算是把力氣都使完嘍!“
陌千語笑著道:“辛苦各位了。一會兒我下廚做幾個菜,大家吃了晚飯再走。“
夕陽西下時,新家的第一頓飯熱騰騰地擺上了八仙桌。簡單的四菜一湯,卻透著溫馨。
工人們圍坐在一起,碗筷聲、說笑聲回蕩在嶄新的堂屋里。陌千語給每人斟了杯粗茶,舉杯道:“多謝諸位這些時日的幫襯,往后要是路過,隨時來歇腳喝茶。“
飯后,送走了工人們,夜幕下的新宅安靜而踏實,菜園里的嫩苗在晚風中輕輕搖曳,亭子的輪廓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安寧。
她深吸一口氣,空氣中還帶著新木和泥土的清香。環顧四周,忽然想起什么,轉身對正在收拾碗筷的阿青和站在院中抽煙的老張頭說道:“阿青,張叔,你們的住處我都安排好了。阿青住東廂房靠南那間,張叔就住西廂房那間,都收拾妥當了。“
陌千語搖搖頭:“這宅子大,我一個人住著反倒害怕。你們住進大宅保護我,我心里踏實,感到安心。“
見二人還在猶豫,她故意板起臉:“若是你們不肯住下,那我只好另找人了......“
阿青在陌千語的堅持下答應住下,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地說:“小姐放心,有我在,一個頂十個!絕對保護好您!“
暗衛隱匿于陰影中,翻了個白眼。:“就這點本事,破綻多得能當篩子用。也敢保護別人?”
“阿嚏!“阿青突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這秋天來得也太早了吧?怎么感覺涼颼颼的?“他困惑地環顧四周,完全沒注意到頭頂上因憋笑而顫抖的身影。
夜風輕拂,新房子內漸漸安靜下來。陌千語吹滅了油燈,躺在床上,心中帶著一絲疲憊,卻也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