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玥用審視的眼光上下在羽士身上不停的掃描，她覺得被這小子給忽悠了。要不是王子清告訴她，這個狗屁羽士身上的特異現象，她還在一直以為，他只是一個稍微帶點法術的修行者。畢竟從小到大沒見過這小子身上有什么特別之處，更何況，剛見到他的時候這孫子還裝得這么可憐。什么修行之人，狗屁敢騙我，還說我是他的主人，臥槽！就這么認主的，沒見過這么不忠誠的，裝傻充愣裝得這么像，把自己裝的一副不堪一擊的模樣。越想越氣！

不停的搓著手指頭，更不敢抬頭看著星玥。不想回答，又不能不回答，做羽士做的最糾結的一天。銅鏡真相看來要全部暴露了。

“衣服都扣爛了---”

星玥拉著長音翹著二郎腿，歪著頭，看著小羽士不知所措的的在那站著。

星玥用指甲劃過銅鏡，發出刺耳的厲聲。小羽士猛的一激靈。

“我說，我說，別生氣，我全部說。”

伸著脖子咽了幾口唾沫，咳咳，，，并咳了兩聲。

“螺母女銅鏡，是三千年前螺母女的陪嫁，是上古神器中的五器之一。其能照妖魔現形，收凡人七魄，人死后三魂歸閻羅，七魄入鏡，屬于螺母女銅鏡。就連妖界與魔界都有，也在里面駐扎。你是嫡系螺母女的傳承之人。”

“鏡子里的世界是怎么回事，哪來的？不會是鑄造好以后就有了吧？”

星玥懷疑的眼神看著小羽士的每一個動作，生怕又被這小子給蒙騙過去。

“鏡子里的一花一草一木還是每一滴水，所有東西都是妖丹，魔靈，凡人的七魄顯化而成，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凡在鏡子里的得到的東西，都要自愿還回去，不然將禍及家人，而且自己也會蕩然無存，連去閻羅殿等著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自秦朝滅六國，巨鹿之戰收218萬人精魄開始，漢朝，隋朝，唐朝，宋朝，元朝，，，，這些所有朝代凡死于非命之人，或遭惡意殺戮的七魄，都在此鏡中收納，數量雖無法計算。但鏡內都有賬簿可以查看，所有明細都在。鏡中老者名字叫：蕘老。掌管銅鏡內一切事物的運轉。我就叫羽士，屬于銅鏡，也是銅鏡的一部分”

星玥聽著都懵了，頓時覺得這不是一枚什么好的銅鏡，絕對他媽的是一邪物。頓時身上雞皮疙瘩起來，后背發涼。這算是什么東西？看著手里拿著的銅鏡，像是就是一個燙手的鐵塊，伸手就扔到一邊。

“不計其數的人的七魄在里面，這個銅鏡的怨氣豈不是很大？”

她問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發抖，因為身上在冒冷汗，這么多人的七魄還有什么妖魔的的東西在里面，瞬間連碰都不想碰一下。

“怨氣歸地府管，不歸它管，但是銅鏡一旦毀掉，你也會消失，這個世界也會有同樣人數的七魄消失，后果是災難性的。鏡子里的世界，就是鏡外的世界，都是相對的，鏡子照的都是現實。你只能擁有它，沒有資格毀掉它。鏡子里的東西都是你的，你都可以拿出來在這個世界用，但是要用現實世界的東西做交換。要么用你本身的東西交換，要么用他人的七魄交換。若被有心人利用那將是災難性的。除了你，無論誰持有這枚鏡子將，都會慢慢被吸走七魄如行尸走肉一般活著，皮包骨，不老不死。”

“那，那，子言吃的果實呢，會不會還回去？”

她已經開始心驚肉跳了，子言的命是被鏡子里的果實和水救活的。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問出話語的聲調都沒自信力，緊張的盯著小羽士的答案。

小羽士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你心里應該已經有答案了，根本不用我說出來。”

他的話語像冰碴子一樣落在地上。

她攥著雙拳連著身上的肌肉也發緊，咬著牙

“有什么辦法嗎？”

“無解！”

一陣冰窖般的沉默。

“你也可以親自去銅鏡里問蕘老。”

她不敢去問，更不敢證實這個答案，像小羽士說的，子言早晚都要自愿的進入銅鏡，不然將禍及家人。那么子言還能在這個世界存在多久？聽到一個人被定好的生命長度，星玥很接受不了。

“我放的血呢？我不是拿血換了嗎？銅鏡內并沒有缺少什么。”

“用血換命讓他活著，并不等于他的壽命有多久，他一定要自愿進入銅鏡”小羽士的話如冰錘一樣砸了下來。

“那你呢？在銅鏡里，到底干什么？你是怎么屬于銅鏡的。”星玥抬頭看著小羽士。

小羽士看著星玥一言不發，眼神落寞，表情哀怨，垂下頭緩緩開口。

“王上為女兒備陪嫁，熔爐做銅鏡，以做梳妝而用，九次成鏡。一次成鏡照人模糊，二次成鏡照人變形。三次成鏡照人變色，四次成鏡照人碎裂。五次成鏡照人成妖，六次成鏡照人成魔，七次成鏡照人遭雷劫，八次成鏡美女血祭，九次成鏡精男入爐。我---就是第九次入爐精男，羽士，工匠的兒子。”

小羽士在那里悲壯的站著，話語宛如利刃，面無表情，眼神空洞，述說的好像不是他，像是在說的是其他人，不是他跳入熔爐，不是他被祭入銅鏡。

寂然無聲，整個世界像是空了。星玥在床尾凳上坐著，抬頭看著小羽士。他看著窗外，像是在看三千年以前。王上宣布要為愛女鑄造一枚銅鏡：雙龍鏡背，青鸞為鈕，蓮花鎖邊，銘文昭告，此為螺母女銅鏡，賜紅龍玉翠錦繩。

“你還沒見過銅鏡的真實樣子吧，”

說罷，小羽士一揮手，鏡子飄起來，又一揮手，一枚碩大的鏡子立在星玥面前。

“此鏡高四尺九寸，寬二尺四寸，重一石二兩。可照全身正衣冠，可照朝野群臣，可照百姓疾苦，可照天下九州。鏡背可照日月與星辰，正面光入鏡，背面螺母女真身現身，此鏡可大可小，收放自如。”

羽士心痛無比的跪在那里，聲音里透露著悲壯，凄涼，在房間里回蕩。

星玥站起來，看著鏡中的自己，就像看著三千年以前的自己。這枚發著藍光的鏡子如此詭異，讓人不禁渾身發寒。

“我討厭螺母女銅鏡，也討厭她的后人。”羽士以一種銳利地眼光看著她，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拒人以千里以外的距離像是一直都在他們之間。

樓下傳來李文升送舒意回來的聲音，好像喝多了，嘰嘰喳喳抱怨著。

他揮了一下手，銅鏡又回到原來的模樣，，

“我該回去了，”羽士閃回時又回頭看著星玥雙眼通紅緩緩道：“八次血祭的美女，是我指腹為親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