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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玖玖八十一男

第二章平翼

我叫常玖玖,大學畢業后身邊的同學大多都踏上了看似常規的道路,有人一頭扎進了考公的大軍里,整日埋首于堆積如山的資料中,只為了能在那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競爭里,獲得一份安穩的體制內工作;有人則選擇了考研深造,在圖書館的角落里默默耕耘,期望通過提升學歷,為自己的未來鍍上一層更耀眼的光環;還有人奔波于各個招聘會,精心準備簡歷,在一次次面試中尋找著那個能讓自己施展才華的崗位。然而,我卻做出了一個截然不同的選擇。我既沒有去考公,也沒有考研,更沒有忙著找一份按部就班的工作。我在城市的一隅,開了一家別具一格的“話聊工作室”。這個工作室,主打的就是陪人嘮嗑。在這里,沒有職場上的勾心斗角,沒有學業的沉重壓力,只有最純粹的交流。人們可以在這里暢所欲言,分享自己生活中的喜怒哀樂,無論是工作的煩惱、感情的糾葛,還是生活里的小確幸,都能在這里找到傾聽者。

其實,在我看似平平無奇的外表下,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能力。這個能力就像一個神秘的開關,一旦開啟,就能讓我窺見他人不同選擇之后的生活軌跡。這種能力,我從未向任何人提起,它就像一個秘密,被我深深地埋在心底。例如,此刻,我正坐在工作室里,面前的咖啡散發著裊裊熱氣。韓晗走進了我的視線,我能清晰地看到,當她面對李姐的請求時,因為不好意思拒絕,再加上社會輿論的壓力,最終選擇妥協后的種種遭遇。

我,像一個無形的旁觀者,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平翼坐在韓晗對面,臉上帶著幾分愁容,眼中卻隱隱透著算計。他微微嘆了口氣,緩緩開口:“晗晗,你知道嗎?我父母這一輩子太苦了,他們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供我念書,真的是拼盡了全力。現在他們還住在農村那破舊的土房子里,一到冬天,屋里冷得像冰窖,四處漏風。鄰居們都在背后議論,說我現在娶了媳婦,過上好日子了,卻還讓父母受苦,說我不孝順。”說到這兒,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真的很愧疚。

他頓了頓,抬眼看向韓晗,眼神中滿是懇切:“你看,你家房子多,有些空著也是空著,不如就讓我父母過來住吧。這樣離咱們近,以后要是咱們有了孩子,他們還能幫忙帶帶,也能享享清福。”韓晗本就是個心軟的人,看著平翼這副模樣,想著他父母的不易,猶豫片刻后,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可誰能想到,平翼的父母一住進韓晗家的房子,就仿佛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開始肆意霸占。東西隨意擺放,家里被弄得亂七八糟,韓晗多次委婉提醒,他們卻置若罔聞。日子一長,韓晗實在忍無可忍,想要把他們請出去,可這時候,平翼的父母卻撒潑耍賴,怎么也不肯走。韓晗無奈之下,只能選擇報警。然而,警察來了之后,卻表示這屬于家務事,建議韓晗到法院起訴解決。這下可好,鄰里鄰居知道了這件事,都開始對韓晗指指點點,說她這個兒媳婦心狠,不孝順,自己穿得光鮮亮麗,生活奢侈,卻要攆年邁的公婆去住露天地。韓晗滿心委屈,卻無處訴說。

日子一天天過去,平翼又開始打起了別的主意。一天晚上,他滿臉興奮地回到家,拉著韓晗坐下,一臉鄭重地說:“晗晗,我跟你說,我現在有個天大的好機會,能調到XXXX醫院工作!你知道那醫院多好嗎?進去了可就前途無量啊。不過這次競爭特別激烈,大家都在想辦法,看來得出點兒錢打點人情才行。”

他握住韓晗的手,眼神中滿是期待:“這可事關我的前途啊,要是我真能進那醫院當醫生,以后你臉上也有光不是?”韓晗想著也是,這對平翼的事業發展確實是個難得的機會,于是,她和父母商量后,咬咬牙,拿出兩千萬給平翼去打點人情。在韓晗的幫助下,平翼果然如愿以償,順利進入了XXXX醫院。

進了新醫院后,平翼又開始抱怨起來。一天,他疲憊地回到家,癱在沙發上,對韓晗訴苦:“晗晗,我每天在XXXX醫院上班,路途實在太遠了,每天上下班在路上花費的時間太多了,我真的特別特別累。”

他坐起身,認真地看著韓晗:“我想了很久,咱們把現在這個房子賣了吧,在XXXX醫院附近買套房子。那里可是重點學區,小學和中學都是特別好的學校,要是咱們以后有孩子,孩子的教育資源可比現在這里強太多了,這對孩子的未來多重要啊。”韓晗聽著他的話,覺得似乎也有道理,一時頭腦發熱,就把自己的婚前房子賣了,在XXXX醫院附近買了新房。可她沒想到,這一操作,不僅讓平翼上班方便了,那套房還成了他們的婚后共同財產。

隨著時間的推移,平翼的本性逐漸暴露無遺。在醫院里,他勾搭上了某位領導的女兒,那個女人很快就懷上了他的孩子。這天,平翼一臉嚴肅地回到家,對韓晗攤牌:“晗晗,我哥哥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家就指望我傳宗接代了。你也知道,你這么大年紀了,也不能生育了,我父母其實對你一直很不滿意,這些年都是我在頂著他們的壓力,一直護著你。現在她有了我的孩子,我不能讓她打胎,這對女性身體損害太大了,我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我必須對她和孩子負責。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咱們還是離婚吧。”

韓晗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憤怒地問道:“你認識我的時候不知道我的年紀嗎?你父母不知道我的情況嗎?我沒有一再提醒你嗎?你當時是怎么說的?你父母又是怎么表現的?”韓晗只覺得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冤大頭,完完全全成了平翼的工具人,她家也成了他飛黃騰達的跳板。她滿心不甘,自然不會痛痛快快地同意離婚。

平翼見韓晗不同意,臉色一沉,冷冷地說:“當年我是看在李姐的面子上去相親的,說實話,你的條件我并不是很滿意。我當時是看你那么大歲數還沒人愛,可憐你孤單,才跟你在一起的,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愛過你。你不同意離婚也行,咱們畢竟夫妻一場,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我等你想通了再說。”

從那以后,平翼雖然真的沒有再提離婚的事,但他卻開始對韓晗實施冷暴力。跟她說話時總是陰陽怪氣,各種挑刺,在精神上不斷折磨她。可在外面,他卻又裝出一副知書達理、文質彬彬的好好先生模樣。韓晗嫁給平翼后,身體本就不太好,這下子更是雪上加霜,每天都在痛苦和煎熬中度過。終于有一天,韓晗氣得昏倒在地,被緊急送往醫院。檢查結果出來,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她竟然得了癌癥。

平翼得知消息后,立刻趕到醫院,在眾人面前,他裝出一幅情深義重的模樣,痛哭流涕地說:“我不是沒情沒義的人,你都這樣了,我怎么能離開你呢?我肯定得好好照顧你。”大家看到他這樣,都紛紛夸贊他有良心。

韓晗躺在病床上,看著平翼的表演,心灰意冷。她這時也徹底想通了,決定一定要和這個男人離婚。于是,她向法院提起訴訟。可在庭審過程中,平翼卻向法官表示堅決不同意離婚,還聲淚俱下地說要照顧生病的韓晗。法官考慮到各種因素,沒有判決離婚。韓晗聽到這個結果,怒急攻心,病情突然惡化。還沒等她來得及立下遺囑,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韓晗過世后,平翼作為法定繼承人,順理成章地繼承了她的遺產。他帶著小三和孩子,一家三口過上了有錢人的生活,輕輕松松就實現了階級跨越,而韓晗的一生,卻在這場充滿算計和背叛的婚姻中,畫上了悲慘的句號。

此刻,我靜靜地坐在“話聊工作室”那略顯昏暗的角落里,目光透過斑駁的光影,緊緊地落在韓晗的身上。她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糾結與掙扎,正滔滔不絕地向我傾訴著她目前所面臨的困境——她拒絕平翼是否是正確的選擇?是否應該要接受李姐的提議,再試試看?她是不是太任性了?

如果,眼前的這個韓晗真的聽從了李姐的建議,在輿論壓力和自己的優柔寡斷下,最終選擇了平翼,我會毫不猶豫地將我所看到的那個充滿荊棘的未來告訴她,試圖阻止她走向這條或許會讓她后悔不已的道路嗎?

我的內心深處,有個聲音斬釘截鐵地回答:我想!然而,我不會,更準確地說,其實是不能。這并非是我冷漠無情,亦非我對他人的困境視而不見,而是因為我深知,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命運都有著自己獨特的軌跡,而我,不過是一個偶然獲得特殊能力的旁觀者,無法隨意介入他人的因果。

就像一顆種子,從被播撒進土壤的那一刻起,它的生長就受到陽光、雨露、土壤等諸多因素的影響,最終會結出什么樣的果實,皆是它自身發展的必然結果。每個人的選擇,便是那顆種子,而后續的一切經歷,都是在這個選擇基礎上衍生出的因果循環。我若貿然插手,打破的或許不僅僅是她個人的命運軌跡,還可能引發一系列難以預料的連鎖反應。

可是,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步步走向那個我已然預見的艱難未來,我的內心又怎能毫無波瀾?或許,我會在不經意間,用言語稍稍提醒一下她。在我們看似平常的聊天中,我會隱晦地提及一些選擇可能帶來的影響,讓她在做決定之前,能夠多一些思考,多一份慎重。

但,無論我如何提醒,歸根結底,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生活的道路,終究要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下去。韓晗未來的命運,掌握在她自己手中,而我,也只能在這有限的范圍內,給予她一絲若有若無的指引,然后看著她,走向屬于她自己的人生。

后來,我聽韓晗說,平翼那個不死心的家伙又通過李姐聯系她。那天,韓晗正坐在家里的沙發上,手機突然收到李姐的消息,說平翼想見她,有話要跟她說。韓晗本不想理會,但又覺得老是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于是決定跟平翼把話說清楚。

兩人見面后,平翼臉上掛著自以為迷人的微笑,試圖拉近與韓晗的距離:“小姐姐,好久不見啊。”韓晗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應他的熱情。

平翼似乎沒有察覺到韓晗的冷淡,繼續說道:“我覺得我們之前可能有些誤會,其實我真的挺喜歡你的,我們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好不好?”

韓晗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毫不猶豫地說:“我不喜歡你,我們之間沒有可能。”

平翼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過來,說道:“別這么絕對嘛,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我們可以試試啊。說不定相處一段時間后,你就會發現我的好。”

韓晗皺了皺眉頭,耐心地解釋道:“試試,在我看來也可以說成湊合、妥協。我覺得真的沒必要浪費這個時間,我都已經這個年紀了,經歷了這么多事情,我非常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我想要的是一份真摯的感情,而不是一段勉強的關系。”

平翼還是不死心,說道:“你太固執了,為什么就不能給彼此一個機會呢?人嘛,總是要多嘗試,才能找到真正適合自己的。”

韓晗冷笑一聲,說道:“你既然知道我固執,就不要企圖想改變我的看法了。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們不合適,也不可能在一起。”

平翼還在做最后的掙扎,說道:“人總歸還是需要有個伴兒的,一個人生活多孤單啊。”

韓晗看著他,堅定地說:“或許吧,我也需要伴兒,不過我可以肯定,我不需要你。你以后也別再通過李姐聯系我了,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任何可能。”說完,韓晗轉身就走,不留一絲希望給平翼。

我是西門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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