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幾日，你的身體也恢復了許多，換上了她給你準備的男裝，戴上一頂帽子，晚上便隨她到了東方夜。

東方夜是凜光市最大的夜總會，裝修極盡奢華和氣派，吃的喝的更是凜光市里最上乘的，舞女們的樣貌和身姿也是最頂級的，各路達官貴人和異人都愛來這里消遣。

你光是站在門口，還未走進去，就被門口的璀璨的光迷住了眼睛，她站在你旁邊，抽出帕子在你的面前揮了揮，你聞到一陣好聞的脂粉香，眨了眨眼。

“愣著做什么？趕緊跟上我。”她催促道。

“哦、哦！”你快速地整理一下帽子，朝她伸出了手，讓她搭著你的手，兩人走進了金碧輝煌的東方夜。

濃郁的酒香和脂粉香撲鼻而來，你們剛邁腳進去，所有人都紛紛朝你們這邊看過來，雖說你上街表演雜技時，也接收過不少人的目光，可這樣集中的，這樣熱烈的還是第一次，而且其中還有許多異人的目光，你在貧民窯里很少能見到異人，就算見到了，也不過是一些身材，頭和眼睛較常人大三倍的異人，不算特別唬人，然而這里的異人不僅多，還形態各異，有蛙頭人身，穿著西服的異人，有臉色蒼白，長著兩顆長獠牙，眼珠猩紅的異人，有頭頂長了把傘，可傘內卻一直下雨的異人，還有長了五顆頭的異人，當然也有沒有長頭，但卻渾身長滿了手的異人，仔細一看，那些密密麻麻伸出來的手掌倒也是長了眼睛和嘴巴的。

你不由得心里發怵，抬手壓了壓帽子，卻可發現旁邊的她一副見怪不怪，應付自如的模樣，路過一個侍應生時，還從他的酒盆子里拿了一杯紅酒，一飲而盡之后又舉著空杯向那蛙頭人身的異人示了示意。

于是你又把搭在帽子上的手放了下來，你和她最后一同進了一間寬闊的化妝室，里面有幾個正在打扮的舞女，一見你們進來了，便都停下手中的事，站了起來圍著你們面前，好奇地打趣道：“哎喲，這小伙子是誰啊？羽靜姐該不會是你包養的小白臉吧？你不怕外面那些人吃醋哇？”

她笑了一下，來到鏡子前補口紅，一邊補一邊道：“蕭蕭，你以為我是你啊，愛包養小白臉。這是我在鄉下的表弟，叫小瀾，他不想在鄉下種地了，就讓我給他在城里找份差事，小宛不是剛走了么？我身邊缺個人照應，便讓他來了。”

“原來如此呀，表弟好哇，不過我看表弟怎么這么秀氣，跟個姑娘似的，個子嘛也不高。”名喚蕭蕭的舞女忽然湊到你面前，捏著你的下巴，仔細打量了起來，因為距離很近，你甚至還能看到她細膩的皮膚以及眼皮上金粉色的細小閃片。

“我、我才十五，應、應該還有機會長高的。”你咽了咽口水，覺得蕭蕭真是好看極了。

蕭蕭撲哧一笑，搖搖頭道：“怎么連嗓音也是細細的，嘖，讓我看看你那兒是不是也這么細。”說著，蕭蕭便往你身下一抓，身體的反應要比腦子的反應更快些，你稍稍側了一下身便躲過了蕭蕭那一抓。

“你反應倒是很快嘛。”蕭蕭扇著羽扇，傳來一陣陣的香氣。

你撓了撓頭，尷尬地笑笑。

“這么害羞，你還是雛兒啊？”蕭蕭直接得很，惹得其他的姑娘也捂著嘴笑了起來。

你點了點頭，‘額’了一聲，覺得愈發尷尬，你抬頭看了她一眼，可她卻若無其事地一旁整理著頭發，好一會兒才道：“好了，你們就別鬧我表弟了，他性子靦腆，經不起你們這么鬧的，都快出去吧，我剛還聽見王經理催著吳媽來找你們呢。”

“哎喲，姐妹們咱們快出去吧，吳媽啰嗦得很，我可不想被她嘮叨，咱快快出去。”

“好嘞好嘞。”

那一行人又你推我，我推你地從化妝室離開了，此時化妝室只剩下你和她，她已經補好了妝，站了起來，看著你道：“她們只是愛說笑玩鬧，人不壞，你不必害怕，隨我一同出來吧，我約了黃先生今晚一同飲酒，你在包廂門口候著，對了，記得備好解酒藥和保溫壺，結束之后，我想快些喝口熱水。”

你用力地點了點頭，隨她一同來到外面的包廂，開門迎接她的是剛才見到的那個蛙頭人身的異人。

包廂內不斷傳出飲酒作樂的聲音，你在外面站得筆直并緊緊地摟著懷里的保溫壺，精神上不敢有一絲的松懈，你不希望她出來時看到的是打瞌睡的自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出來了，帶了一身的酒氣，臉頰泛紅，眼神迷離，看見你的時候還怔了一下，你連忙扶住她，又是給她喂了解酒藥，又是給她喂溫水，見她緩過來些，又準備去打車。

她拉住了你的手，“不想坐車回去，車里太悶了，陪我走回去。”

你見她的醉意仍未消散，猶豫道：“姐姐，您能走嗎？要不我背你吧？”

她瞇起眼睛打量你，“你背我？”

她比你高得多，也比你壯，而且喝醉了的人會比平常沉些，你想了一下，決定又改口道：“額，姐姐我還是扶著您走吧。”

她‘嘖’一聲，摟過你的脖子，半個身子挨著你，你扶著她的手臂，兩人就這么沿著馬路走了起來，她的腳步不太穩，于是你又摟著她的腰往上抬了抬，心想幸好在雜技團里沒少幫師傅抬那些笨重的道具，這會兒倒不怎么覺得吃力，只是她看起來不太舒服，一直拿著帕子在擦自己的耳朵。

“姐姐，您怎么了，在擦什么？”

她不滿地皺著眉頭，憤憤道：“死癩蛤蟆竟敢親我。”

“誰？姐姐誰親您了？”你擔心道。

“癩蛤蟆。”她負氣得往路邊的花壇一坐，說什么也不走了，你湊近她的脖子一瞧，只見耳垂后方的一處皮膚被擦得發紅，而且上面沾著些透明的液體。

她的眼睛看起來很濕潤，沒了平常的神氣與高傲，看起來有些可憐和委屈，你接過她手中的帕子，倒了些溫水在帕子上，彎下腰，向她湊近。

起初她掙扎了一下，抗拒地推了推你，你握住她的手，安撫道：“姐姐，別害怕，是我，小瀾，我替把脖子擦干凈。”

她疑惑地看著你，嘴里念叨了幾聲小瀾，隨后便不再掙扎，你仔細地替她輕輕擦拭著那處皮膚，直至將粘液都擦干凈。

你直起身子，將帕子收好，又為她披上披肩，以免她夜里著涼，你輕聲道：“姐姐，都弄干凈了，我們回去吧。”

她沒說話，也不知道她是否清醒，她沉默地看了你一會兒，重新站了起來，你趕緊上前詢問，“姐姐，要扶著你嗎？”

她點點頭，朝你伸出手，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