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的大禮堂里熱鬧非凡,畢竟這里舉行的是婚宴,參加的來賓全然都是滿臉的笑意,向這對新人的父母道喜。不管是在哪個城市,還是哪個階層,很多事情都不會改變,變得只有人的心意。
至少,沈瑤是這么認為的。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短信,卻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新郎桑立輝已經化好了妝,提前出門迎客,但作為新娘的她卻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遲遲沒有出現。
他會來嗎?沈瑤微微有些遲疑,心中微微有些慌亂,也許他不會來!沈瑤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已經畫好的眉妝也隨著微微顫動。
化妝間的門被人從外面叩響,沈瑤的心頓時變得很亂,但她卻無法再逃避什么,便走過去打開門,發現兩名穿著警察制服的一男一女站在門口。不管是桑立輝還是他們的父母,都站在一旁,似乎是想對她說些什么,卻又無法開口。
“沈瑤女士,我們是環平分局的民警,我叫齊冰夏,有一件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說著,其中一名警察伸手亮明了自己手中的證件。
沈瑤微微有些詫異,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一味地有些愣神,而中午時分的整點報時突然響起,沈瑤桌上的電話卻也傳來了一條短信的聲音。
“抱歉!”沈瑤頓時回過神來,打斷了雙方還未開始的交談,便走到化妝臺前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面色頓時發生了變化。
手機上,是她等待的那個人發來的一條短信:
對不起,我無法到場了。但是恭喜你,找到值得所愛的人,祝你一生幸福。陳坤。
沈瑤捂著嘴,心中猛然一痛,眼前頓時涌現出一抹迷霧,只是她強忍著沒有在外人面前哭泣起來。片刻之后她稍稍穩定了情緒,才走到那兩名警察面前,強顏歡笑:“請問你們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那名叫做齊冰夏的女警有些遲疑地看著她,然后略帶試探的問道:“您收到的短信,是一個名叫陳坤的青年男子發來的吧!”
沈瑤微微一怔,很明顯,她對于在這兩名警察的口中得知“陳坤”這個名字很是意外,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半個小時前,昌平市警方在陳坤的家里發現了他的尸體。當地警方在他的手機中找到了生前所發的最后一條短信。經過查證,是發到您的手機上的,內容我們已經知曉。所以希望您能配合我們的偵查工作。”
“他……死了?怎么會……”一時間,沈瑤的心臟如被重擊,整個人輕微搖晃幾步,扶著墻就軟倒在地,而臉上卻因為大腦的空白喪失了全部的表情。
“沈女士!”女警齊冰夏眼疾手快,已經提前上前抱住她,才沒讓她癱倒在地。而很快,沈瑤的情緒徹底崩潰,卻是靠在齊冰夏的懷里失聲痛哭起來。
良久之后,沈瑤的情緒才稍稍有些穩定,而其他人卻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尤其是桑立輝,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有些急切,卻又不得不按捺住性子,看著那名男警,試探地問道:“請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現在正是婚宴進行的時候,其他事能否等婚禮結束后進行。”
“是啊!”旁邊的家屬應聲附和,同時也做著什么過了吉時會遭厄運的說法。
沈瑤拭了拭眼角,此時她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通紅著雙眼卻帶著幾分歉意之色看著新郎:“桑立輝,抱歉,我不能跟你結婚!”
“為、為什么?”
沈瑤搖搖頭,卻是想要起身,旁邊的齊冰夏便扶著她站起來,就聽沈瑤道:“因為我不愛你,也無法嫁給你。你也不想跟一個不愛你的人同床而席吧!”
她轉而看向兩方的父母,微微欠身:“叔叔阿姨、爸爸媽媽,抱歉了!”說罷,她看向齊冰夏,“齊警官,麻煩您在外面稍等我一會兒,我換身衣服就來!”
齊冰夏看著沈瑤,微微點頭,便攔著他們出去,順勢把門帶上了。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們……”
齊冰夏微微皺眉,但卻依舊行使著自己的使命:“對不起,涉及私人隱私,我們無可奉告。”
“我是她媽媽,這是她爸爸,另外這兩個可是她未來的公公婆婆,有什么無可奉告的?”沈母明顯有些亂了方寸,朝著齊冰夏大吼了起來。
一旁的男警卻站在她面前幫她圍擋起來:“這是我們辦案的原則,還請家屬諒解。”說罷,他把這些人距離齊冰夏的位置又騰挪出來一些。
而在室內的沈瑤,淚水卻一滴一滴地落在了陳坤發來的短信的屏幕界面上。
不久后,沈瑤已經卸去了發飾,穿著一身常裝走了出來,沈母看著沈瑤,再次叫嚷起來:“瑤瑤、瑤瑤,你說句話啊!瑤瑤……”
沈瑤卻沒有搭理自己母親的話,而是朝著齊冰夏微微點頭,二人便在男警的遮擋下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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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內,沈瑤坐在接待室的一端,接她過來的兩名警察坐在另外一端,男警從飲水機前用紙杯接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然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盛岸,是這起案件的直接負責人。”
沈瑤微微點頭,雙手抱著那裝滿熱水的紙杯,只是覺得全身都微微有些冷。
“我們找你,是想向你了解一下關于死者陳坤的情況。”
沈瑤抬起頭,卻很平靜地看著他們:“他……是怎么死的?”
盛岸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回答道:“自殺,割腕自殺。”
一旁的齊冰夏看著沈瑤,他們已經對沈瑤做過初步的了解,她是醫生,對于這些并不難了解,繼而補充道:“當地警方在死者家中發現了很多抑郁癥的病例報告,最近一次是一周前的,診斷為重度憂郁。”
沈瑤似乎是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深深地長出一口氣,才沉聲說道:“他是有抑郁癥,對他的死因,我能夠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