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心之所向。”——羅伯遜-戴維斯
摩根踏入了BAU辦公室,眉宇間洋溢著釋然的微笑。這周,他們終于迎來了寶貴的休息日。雖然文書工作聽起來并不浪漫,但對于摩根來說,這意味著可以暫時遠離那些神秘莫測的案子。他對此心花怒放。
上一個案子平淡無奇,幸好是本地發生。一個飽受精神折磨的年輕人,因與母親的糾葛和所謂的“職業”而犯下罪行,殺害了妓女。BAU僅用兩天時間就將其捉拿歸案,并在短短12小時內將其逮捕并提起公訴。這樣的案件讓整個團隊如釋重負,盡管他們心里清楚,這樣的簡單案件實在少之又少。摩根對此深有感觸。
“早安,艾米麗!”他在辦公桌前坐下,臉上綻放出溫暖的笑容。她轉過頭,目光銳利地盯著他。“怎么了?”
他故作輕松地調侃道。
“你難道沒看過你的文件山嗎?”她指的是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
“當然了,它現在可是我的明星。”他自豪地回應。
他轉向普倫蒂斯,她也報以會心的微笑。
“周末,你就能這么說。”她調侃道,隨手從文件堆中抽出一頁。
摩根也忍不住笑了,他對這難得的閑暇時光感到無比滿足。他環顧四周,看到其他小組正埋頭于各種復雜案件之中。他慶幸自己能避開這些漩渦。
小潔經過時,輕輕地拽了拽摩根的肩膀,吸引了他的注意。
“早安!”她一邊打招呼,一邊從他身邊走過。
“嘿。”摩根心不在焉地回應。順著她的方向,他看到羅西和霍奇正輕松交談。他點頭致意,羅西也友好地點頭回應,而霍奇則一如既往地保持著他的沉默。
摩根從文件堆中抽出第一份文件,開始投入工作。在閱讀、填寫表格的十分鐘里,他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了普倫蒂斯的空椅子。
“里德遲到了。”他自言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不像他。”
在等待回應的間隙,他又翻閱了幾份文件。
“沒有。”艾米麗埋頭工作,隨口回應。“但他最近的行為,嗯,不太像他自己。”
她的話讓摩根停下手中的活計,好奇地抬起頭。
“怎么說?”
“你注意到鋼筆的事了嗎?”普倫蒂斯放下手中的文件,好奇地問道。
“沒有,什么筆的事情?”摩根疑惑地皺起眉頭。
“哦,對了,你剛才在和家人通話。”艾米麗提醒道。“他做了一件奇怪的事,說他的筆丟了——他把筆忘在辦公室了……”他信誓旦旦地宣稱,就在那短短的兩分鐘前,他還緊握著那支筆。就在這當口,霍奇不請自來,將筆塞到了他手中。你簡直得親眼目睹他那夸張的表情——他揮舞著那張紙,幾乎像是揮舞著勝利的旗幟喊道:“要是我那筆還在里面,我怎能寫出這等文章!”他的眉頭緊鎖,似乎這個問題真的困擾了他許久。
摩根挑了挑他那標志性的眉毛,好奇地發問:“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羅西忍不住插嘴,帶著一絲調皮:“里德和那支筆的神秘故事。”艾米莉帶著一絲戲謔回應。
“哦,原來如此。”羅西微笑著,目光在八卦傳播者身上逗留。
“他這舉動真是有趣,戴夫。”羅西轉向戴夫,帶著一絲戲謔。
“嗯,”戴夫點點頭,“但你也知道,里德那腦袋里的東西,總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摩根似乎有些不安,普倫蒂斯則帶著一絲緊張的眼神注視著他。
“怎么了,摩根?”普倫蒂斯關切地問道。
“我不知道,可能沒什么,但里德以前也這樣對我好幾次。他會把東西放好,然后假裝在別處找到。我意思是,我并不在意,但……”
“每個人都有心情低落的時候,德里克。”羅西打斷了他的話,帶著一絲安慰。
“即使是天才……”羅西開玩笑地拍了拍摩根的肩膀,然后自己在一個空椅子上坐下。“抬頭看看,他剛進來。”
他們突然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討論他,而里德卻渾然不覺。他把書包隨意扔在椅背上,坐了下來,隨手整理了一下濕漉漉的頭發。
他的三位同事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眼中閃爍著笑聲。里德感覺到了頭頂上那股熱辣辣的目光,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游泳了嗎?”摩根微笑著問道,那笑容仿佛在說:“看,我又被卷進去了。”
普倫蒂斯和羅西相視一笑,典型的摩根式幽默。
里德不悅地皺了皺眉,仿佛在說:“你們這是在嘲笑我嗎?”他拿起一堆文件中的一份,翻閱的速度之快,仿佛是在逃避某種尷尬。
摩根抬頭看向羅西和普倫蒂斯,仿佛在說:“看來這次是我自找麻煩。”然后,他轉身繼續投入工作。
羅西狐疑的目光如同利箭,直射向里德,仿佛能穿透他迷蒙的心思。他似乎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但羅西卻無從捉摸。突然,他意識到自己正像一只好奇的貓盯著魚缸里的魚,趕緊將目光移開,試圖將注意力拉回現實,轉身邁向辦公室,步履略顯沉重。
里德在文件海洋中掙扎,試圖捕捉那些跳動的信息,卻如同捕風捉影。每當他試圖抓住記憶的尾巴,卻發現它早已隨風而去。他頭痛欲裂,仿佛腦袋里有一座火山即將爆發。即使是最簡單的任務,在他眼中也變得如同攀登珠穆朗瑪峰般艱難。那持續的疼痛如同毒蛇般蜿蜒,從額頭蔓延至眼眶,讓他的言語變得模糊不清。他揉了揉眼睛,讓它們暫時逃離那無盡的折磨。
“你還好嗎?”普倫蒂斯的聲音如同清風拂過,卻并未吹散那濃重的陰霾。
里德抬起頭,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是啊……我怎么會不好呢?”他挑釁地反問,心中卻早已波濤洶涌。
普倫蒂斯挑了挑眉毛,似乎接受了這場無聲的挑戰。而摩根,那個總是關心備至的人,此刻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這種關心卻總是讓里德感到惱火,他不想讓整個辦公室都知道自己的脆弱。摩根無辜地舉起雙手,試圖緩和緊張的氣氛。
“沒什么,里德,只是看看你還好嗎。”
“沒必要。”里德再次厲聲回應,對總是被保護的感覺感到厭煩。
他轉身走向小廚房,開始為自己煮一杯濃得化不開的咖啡,仿佛在尋找那短暫的慰藉。
摩根和普倫蒂斯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他們很快意識到,事情并非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當里德站在咖啡機旁,一個年紀稍長的男人突然走過來,緊緊摟住了他的肩膀。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讓里德嚇了一跳。
“哇!對不起,你沒事吧?”男人歉意地問道。
里德轉向他的新朋友杰森-特納,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沒事,我很好。只是有點頭疼。你嚇了我一跳。”
“啊,又來一個?真糟糕。”杰森笑著說,再次摟住了里德的肩膀。這個動作在通常情況下會讓里德感到不舒服,但此刻,他卻覺得這是一種溫暖的安慰。
里德上周才認識杰森,卻仿佛已經認識了他一輩子。他們之間有一種特殊的默契,能將彼此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杰森從一開始就喜歡里德,覺得他既有趣又古怪。里德喜歡杰森把他當作成年人看待,尊重他,又不把他看得太重。在杰森身邊,他可以做自己,分享自己的煩惱。
里德在處理上一個案子時,曾幾次遺失了東西。首先是他的手機,他在包里翻了好幾遍,把里面的東西都倒在了桌子上,最后才發現手機就在眼前。第一件事讓他感到困惑,但過了半個多小時,他也沒再多想。然而,第二天,他帶著眼鏡去上班,卻確信……在熙熙攘攘的地鐵車廂里,他習慣性地戴著一副眼鏡,仿佛那是他靈魂的窗戶。然而,就在這喧囂的半小時后,那副眼鏡如同幽靈般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絲線索都不曾留下。他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翻遍了背包、辦公桌、辦公室的每個角落,甚至廚房的每一個抽屜,卻依舊徒勞無功。
一個小時后,當摩根打破沉默,伸出了援手,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里德辦公桌最頂層那個看似普通的抽屜——眼鏡竟然安靜地躺在那里,仿佛從未離開過。就在這突如其來的發現讓里德驚慌失措之際,杰森不期而至,踏入了廚房。起初,里德還能強忍著情緒,但不到20分鐘,他的防線崩潰了。他如洪水般將母親的神秘精神分裂癥、對這種病癥的深深恐懼、對頭痛的折磨,以及他對個人物品的無知能力,一股腦地傾訴給了杰森。
杰森只是笑了笑。然后聽他說。他安慰里德說這沒什么好擔心的,甚至還開了個玩笑。這讓里德感覺好多了,好像自己不那么古怪了。
然而第二天,當他丟了鋼筆時,他陷入了徹底的恐慌。那支筆是他12歲生日時媽媽給他買的。上面用大寫字母刻著他的名字。這是他在痛苦的學校和大學生活中唯一保留下來的物品之一。這讓它顯得更加特別,所以當他以為自己把它弄丟了的時候,他非常傷心。更何況,他只是在十分鐘前才拿著它在書桌前寫字。所以,他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現在圈子辦公室的。這時,他第一次認真地懷疑自己的思想是否開始走樣了。他的身體是否正帶著他踏上他的大腦完全不記得的旅程?其他隊員看他的眼神讓事情變得更糟。他們看著他,好像他瘋了一樣。這時,杰森才真正成為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他把里德從電腦和其他隊員身邊拉開,給了他一些鼓勵。這一刻,里德意識到杰森是一個真正的朋友,一個值得信任的人。而里德并沒有隨意給予信任。
里德轉向杰森,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
“你知道我的咖啡對我很重要“。他開玩笑說,試圖保持嚴肅的語氣。
“那你應該試著放一些進去“。杰森反唇相譏。里德笑了。然后,兩人都靠在廚房的櫥柜上,打量著BAU的辦公室。
“不過說真的,“杰森開口道,”你還好嗎?”里德沒有看他,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是......是的,我沒事。”他停頓了一下,試圖鼓起勇氣說話。“我只是老是丟東西。我想這讓我有點受不了了。”
杰森關切地皺了皺眉頭。
“你只丟了幾樣東西,斯賓塞。”
“我知道。”他沮喪地嘆了口氣。“但10年來,我只丟過一樣東西。一周內丟了三樣東西,這不符合概率法則。”
“也許你壓力太大了,伙計。你把時間都花在別人的問題上了。也許你只是需要休息一下,給自己一點時間,知道嗎?”
斯賓塞點點頭,陷入了沉思。
“也許吧。”
杰森安慰地拍了拍里德的肩膀,嘆了口氣。
“我得回去工作了,伙計,不過我告訴你--”他開始走開,回頭指著斯賓塞。“里德知道他是不會拒絕的。他揉了揉眼睛,微微一笑。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