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晃步子在沙發上坐下,他將手搭在額頭,閉眼隱藏在黑暗中。洛笙給他倒了一杯蜂蜜水,借著窗外朦朧的月色,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她也沒有開燈。
“你現在的生活不好嗎?”
她站靠在置物架一側,離他很近。
“洛笙,這段時間我總是做夢,一些陌生又模糊的畫面,里面都有你,我也想知道我是怎么了?你能告訴我嗎?”
她忍住了想伸出去觸碰的手。
“抱歉,我不會解夢。”
許若白低沉的笑了,一下一下的刮著她的心。
“算了,我知道你不想說。爺爺可能是為了不想讓許氏受到任何風險,那么你呢?你是為了什么?”
洛笙直接伸手拍開了客廳的燈,刺眼的光讓她在那瞬間微閉了眼。
“許若白,你想多了,我沒必要瞞著你什么,你如果酒醒得差不多了就離開吧。”
她轉身想要離開,手腕被人拉住,扯動之下的一聲驚呼。洛笙被他死死壓在沙發上,許若白灼熱的呼吸就在她頸側。
“許若白,你發什么瘋?”
許若白覺得自己確實快要瘋了,他貪婪的想要更多,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將頭微偏,嘴唇靠在她耳側,將心里無處發泄的欲念沉沉吐出。
她心一下一下跳得太快了,周邊的空氣全是他的氣息,洛笙想把他踢開,她已經屈起腿。
“我喜歡你。”
輕輕的幾個字讓她僵在原處。
“那天從你家回去,我想了很久,你說你是被迫出現在我的周圍,被迫對我好,害怕自己被我困住,毀了你的人生……可是,你怎么知道和我在一起就會毀了你的人生?”
許若白的一雙眼都委屈得泛紅,每一句話都讓洛笙覺得心疼,她想起在無瀾島把她救出困境的小白。
和他在一起是她人生中從沒有想過的幸福,怎么能是毀?
分明是早就決定要傾心對待的戀人,怎么舍得這么對他?
她不想說什么,也不想解釋什么,伸手環住了他。
許若白身體一僵,他帶著些茫然抬頭看她,
“你這是什么意思?”
洛笙的溫柔像是能攏住他全部的不安和憤怒,她仔細看著他,不再遮掩自己所有的情緒,輕抬起上身,吻住了他。
唇間柔軟的觸感讓為數不多的酒精徹底解放了束縛,撒歡兒一般肆意橫流,刺激著許若白所有的神經,他找到洛笙的手,一點一點探索柔嫩指腹上所有的軟肉,然后毫不客氣的鉤住,暴風洶涌般的死死扣住,不留一點縫隙。
扣住的人軟得不可思議,美好得想一直就這樣扣著,想占有。
時間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洛笙從空白中找回了呼吸的節奏,他們還在吻在一起,醉鬼一點一點親她,又發出委屈的不滿。
“我要回家了。”
洛笙氣息不太穩,她腰間還緊密的貼著他掌心的溫度,熱得讓人心慌。
“嗯……你是該回去了。”
聽見這句話,他又像是后悔了,手向上移了幾寸,洛笙慌亂喘著氣,
“你……別……”
許若白紅著眼睛看她,
“我醉了。”
可以嗎?
洛笙紅著臉不說話,只移開了目光,看得許若白心底一片柔軟,他又俯身放縱的親了一會兒。
“你答應和我在一起了?”
“嗯。”
他最后高興又不高興的狀似頂了兩下,
“這次……這次先放過你,你明天下班,我去接你?”
“好。”
許若白從洛笙家中離開的時候帶著一整顆脹滿著快樂的心,他可以不去計較白天在醫院中聽到的腦部手術時候的憤然,也不去想那些缺失的記憶究竟重不重要。
這段時間以來,失憶的心慌感似乎在這一刻都被治好了。他感到不再會失去什么重要的東西,他的一切都找回來了。
第二天,他恢復了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和作息,一早就去公司上班。
Vir-W項目的推進需要加快些。
王秘書自然是立馬就將這個消息傳給了董事長,許留申只當是院長昨天的放松治療起了作用,并沒有多想什么。
“這幾家公司再評估一下,銀行那邊談得怎么樣了?”
王秘書將這段時間做的評估報告遞過去,
“其中兩家給出條件和占比都可以,只要能讓政府支持,幾位行長都會全力支持我們。”
許若白點點頭,
“這個月底,就把所有的東西匯總,準備提審。”
“好。”
王秘書準備轉身離開,又被許若白叫住,
“基礎世界的風格定位現在有幾個方案?”
這本來應該是可以放到下一步考慮的問題,王秘書頭上冒了些汗,對于這位工作狂老板無法做出任何質疑。
“還在篩選,不過許總,下午有個從美國那邊回來畫家的畫展,聽說風格很受大眾歡迎,屬于既不過高又不是流俗的類型,團隊的人打算去看看,說不定到時候會有新的想法,等過幾天我再拿出具體的方案跟您匯報?”
一番工作說得委婉極了,王秘書自己也知道這只是暫時的推脫之詞,擔心老板會發火。沒想到許若白沉吟了一會兒,
“在哪兒?我也去看看。”
王秘書趕緊讓人把畫展的信息發過來,奇了怪了,小許總今天的心情怎么這么好?
許若白在公司待到下午兩點就離開了,他打算去畫展看看,一是為了工作,二來,只是因為想起洛笙是學藝術的,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僅此而已。
他沒帶其它人,自己隨意逛著,今天是工作日,畫展也來了不少人,他漫不經心的看著,在其中一副面前停下了腳步,逐漸皺了眉頭。
那是一副色彩很美的海邊,像是畫的日出,但太陽又是月亮的形狀,右下角的海灘上還坐著一對正在接吻的戀人。
這一幕仿佛和他某次夢中的場景融合了,他抬手揉了揉額角。
“你喜歡這幅畫?這是我最近去過的很美又很爛的一個地方。”
陌生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許若白轉頭看向那人,他留著一頭長發,有種侵略性的張揚,狹長的眼睛上挑,囂張又灑脫。
他記得在門口的畫家介紹上見過他,江博之。
只是此刻對方忽然瞪大了雙眼,
“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