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剛要再往前走時,便兩眼一黑。
落入深淵,溺于夢境。
“請睜開眼睛,我親愛的孩子。”一道輕飄飄的女聲傳來,伴隨著的是甜膩到令人作嘔的氣味與陣陣血腥氣。
醒來,是黑暗的空間,似乎沒有了活人,除了那個女人。
她,便是夢之魔神—但他林。
她,是魈一生的噩夢,魈到現在都沒能和自己的過去和解。那人有著藍紫的頭發,將它們扎成一股,斜搭與肩。那雙眼睛是從未見過的,琉璃似的眼睛,從中貌似可以窺覬到美夢,有著母親般的慈愛。
不過她倒不是和魈還有旅行者他們說的。她在注視著角落里的那個孩子。
是金鵬,當然,是魈的前塵。
“魈這是…”旅行者有些不解,輕聲的問。“……,還未遇到帝君大人前的我。只是…”現在我們好像是靈魂體。“空!我們這是怎么啦!怎么會有兩個魈啊!?還有還有!我們怎么是靈魂體啊!”派蒙驚訝的叫。
“不知,應當是魔神怨念的原因。”魈皺著眉,他并不愿意把自己的傷口揭開來讓別人看的一清二楚。
他害怕,害怕什么?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嗯…總之先找出口吧!”派蒙撓撓頭。于是,他們分開去找出口。但不幸的是,找不到。
“難道是要把影像看完?”旅行者思考后說。“誒?真的嗎?但是魈的表現好像不太愿意讓我們看啊…(′?Д?)」”派蒙悄咪咪的跟旅行者說。
“嗯……魈,這個秘境好像是想讓我們觀看完這段影像。”“如果你不想讓我們看到的話,我跟派蒙就把眼睛閉上!”旅行者斟酌著對魈說。“…可,并無不可看之事。”魈微微側頭。
該說不愧是“命定之人”嗎,如此短的時間里就可以推斷出出去的方法了?_?。魈暗自想到。
“我的孩子,我說過,這世上一切皆為浮云,唯有美夢,唯有美夢才是歡愉之本,溺于美夢,即為解脫…”但他林話又一轉:“可為何你們都不愿相信美夢乃萬事之極樂!”她開始變得憤怒。
“不過沒關系的孩子,我將帶給你「美夢」,你會感到愉悅的。”但他林拿出「美夢」,那是沒有實體的,顏色卻與她的眼眸相似。“吃吧我可愛的孩子,我相信你會明白這個道理的。”母
可那「美夢」的材料又是什么呢?是戰敗者的心臟?是腦漿?是腦漿吧,腦漿記得好像是甜的,不不不,都不是。要知道,「夢」,即夢想,即心中的事物,即思考。而「美夢」,顧名思義,美好的「夢」,如果將人所有的希望抽離出來,那么人只能落入無盡的痛苦之中,無法脫離。可在這位慈愛的"母親"認為,溺于「美夢」是應當,與美夢完全分離是一種崇高的勇氣,所以,對于反抗她的人,她會給予后者作為懲罰。
天空的創作者僅僅規定了神愛世人,卻從未規定過如何去愛與何為愛,由此才導致出現這種病態的“溺愛”。
眼前的金鵬掙扎著,妄想著逃離,可由夢所編制成的牢籠哪里有那辦好逃,只能由著但他林將「美夢」塞入他的口中。
是那樣的甘甜,是那樣的美好,是那樣的柔軟,是那樣的昏昏欲睡……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我親愛的孩子,沉溺于夢境中,成為我的人偶吧,任我驅使,相信我,我會帶給你更好的選擇。
告訴我…你的名諱,這是立下的誓言,不可磨滅……
金鵬吞入「美夢」后,便不再掙扎,眼神中的光隨著消失,像是落滿灰塵的銅鏡。
這,是他被捉到的場景。
派蒙忍不住跟旅行者說:“嗚嗚…沒想到魈上仙這么可憐,我還以為他和別的仙人一樣,都是在絕云間那里沒有憂愁的生活呢…”“不必可憐于我,我會被「美夢」所控制,恐也是因為我本性殺戮,「欲」太重導致。”魈的眼神暗了暗。如果帝君大人當時沒有救他,那他會是如何的結局?哈,大概是和夢之魔神一同被殺了吧。“魈,這不能怪你。”旅行者開口。是啊,如何能怪罪與他,難不成是魈要求被綁的嗎。
“哼…”魈不置可否的輕哼一聲。
影像發生轉變,大雪紛飛。
夢之魔神的手下在飲食起居方面條件一向不好,并不是置辦不了,只是但他林覺得沒有那個必要,畢竟大家平時基本都是在美夢中,身體被她操控。但有些時候,有些人在清醒時會感到饑餓與疲勞。但魈是作為戰俘進來的,針對的肯定是他,與四五個魔神旗下的大將一齊過招,奈何魈再怎么強,也終究是個孩子。所以每當訓練”結束,魈都會被打個半死。他的哀恨油然而生,又人被踩在腳下,同自尊一起化為泥。在但他林的地盤,魈吃不上一口正飯。那他吃的又是些什么的?放了幾天酸掉的飯菜,士兵們吃剩的飯湯混成的泔水
這些幾乎不能稱之為食物的東西,便是魈所賴以為生的飯食了。有時還會被故意澆上臟水就是了。他們譏笑他的錚錚傲骨,說在這里,只有實力才是真的,但他林對于這種事情基本都是不影響行動就不管的態度,可魈他吃不飽。記得有一次他拒絕了但他林的「美夢」,這算是觸了她逆鱗,她稱他為不聽話的壞孩子,硬是關了他三個月。出來的時候他只記得地上白白的,是雪,他當時只記得癡癡的往嘴巴里塞著雪與冰,自從發現了雪與冰能吃并且可以填飽肚子后,魈便只要餓了就吃點雪。你問他的傲骨與尊嚴呢,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原來可以當飯吃啊。
這次旅行者和派蒙都默契的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誰都不想傷到朋友的心。魈看到以前的事情,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憤怒,身體有些輕微發顫。
旅行者過去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