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兩道身影尤為顯眼。
白發少年拉著黑發少年在街道上歡快的穿梭,街邊的商鋪都被他們逛了個遍。
白發少年拿著一個五彩風車左看看右看看,還比劃著想往黑色少年的發絲上插戴。
貨郎:“不可,不可,小郎君這是風車,遇風則動。”
白發少年拿著小風車‘呼’‘呼’吹了幾下,無奈風車未動,這時黑衣少年動用發力使的風車轉了起來,白衣少年很是開心。】
【離侖不耐煩的坐在臺階上,趙遠舟上前遞給他一個撥浪鼓,離侖嘴上說著嫌棄的話,可手中的撥浪鼓卻玩的不亦樂乎。】
云璃和卓翼宸牽著手逐漸靠近間,發現了這二人分別是年少時的趙遠舟和離侖。
【離侖看著人間街道,感慨人間變化大,他才多久沒來,現在看了都覺得大不一樣了。
朱厭笑著說道:“你別和大荒比啊,在大荒,一塊云都能在天上飄兩百多年,”
“這么說來,大荒是有些無趣的,”離侖嘴里這么說,可是心里卻覺得大荒很好,畢竟是他出生之地,他在大荒長大,大荒就是他的家。
朱厭看上一個傘,于是問老板多少錢,老板回答要五文錢一把。朱厭聽了為難的很,跟離侖吐槽,“英招總共就給我們五文錢,還是省著點兒花吧,”說著他把傘放下了。
就在此時天上下雨,路人都拿出傘來擋雨,離侖見到覺得稀奇,“這就是傘啊,有何用處,”
朱厭回答:“用來避雨,”
“為何要避,風吹雨打,雪落霜降,世間一切,萬法自然,我離侖從來不躲,也從來不退,”
“好吧,”朱厭有些無奈,但也不想和離侖爭辯,所以就走開了。
離侖看著朱厭的背影,想了想,還是把那把傘買下,然后追上朱厭,給他撐著傘。
朱厭見到離侖手里的傘,露出笑容,“你不是不避雨嗎,我們可就五文錢啊,花完沒了,”
“沒了就沒了,”離侖把傘給了朱厭,“自己拿著,”
“算是送我的?”
“你覺得是就是吧,”離侖想著之前來人間朱厭送了他一個撥浪鼓,那他今日就回贈一把傘,他是說他不避雨,可是朱厭想要傘,那他就送他一把。
朱厭撐著傘,罩住了他們兩個,邊走邊和離侖說笑,雖然離侖并不愛笑,但是說話沒問題。】
【這里面是家醫館,兩人到了后院,尋著妖凄厲的聲音找到一個十分隱蔽的入口,然后就走了進去。
這里有很多鐵籠子,籠子里都關押著妖,而且妖都是遍體鱗傷的。離侖伸手摸了摸鐵籠子上紅色的地方,結果被灼了一下。
離侖和朱厭面面相覷,都看到彼此凝重的表情,因為用這諸建的血畫出的符箓能壓制妖性,讓妖無法使用妖力,難怪這么多妖被關在這里逃出去,還這么慘,估計連死的自由都沒有。
察覺有人來了,朱厭和離侖先躲了起來。
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說著:“費盡千辛萬苦,終于找到那位大人要的不燼木樹枝了,”
另一個捧著盒子的人道:“據說這是世間最后的一枝不燼木了,可要好生看著,”
這兩人緩緩而來,結果被人攔住去路,兩人大喊,“什么人?”
正是那白衣白發少年,頭上、衣服上很多絨毛球的家伙,他撐著傘,對兩個侍衛露出略微邪氣的笑容。
就在此時,黑發少年從他們身后突然出現,一手一人,直接殺死。
白發少年臉色大變,傘都丟了,立馬質問黑發少年,“你瘋了,為什么殺人,”
離侖看著被關的眾妖,眼中滿是憐憫,然后說了一句,“跟我走,我帶你去大荒。”
趙遠舟從地堡出來,一路上見到很多人的尸體,進入醫館又見到滿地人的尸體,和身染鮮血的離侖:“你殺了這么多人!”
離侖沒有回答,因為此時有個小孩兒跑了出來,他抬手想殺,而趙遠舟及時出手打向離侖。
離侖躲閃不及,被朱厭傷了胳膊,胳膊被傷的極重,還是火傷的,疼痛讓離侖痛苦,可更痛苦的不是傷口,而是心,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趙遠舟:“你竟然為了殘殺妖族的人類而出手傷我!”
趙遠舟并不后悔,而是憤怒的指責離侖:“傷害妖怪的是地牢里的那些人,這些只是來醫館尋醫問診的,被疾病折磨的苦難之人!”
離侖心中悲痛,無法理解,“人都一樣,都痛恨妖,看不起妖!”
“離侖,你錯了。”
離侖看著趙遠舟仿佛不認識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伙伴,“錯的是你,你忘了我們一起發下的誓言了嗎?朱厭,你說過,我們要一起守護大荒!”】
卓翼宸緊了緊云璃的手說:“阿璃,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如此的。”
云璃:“我懂,妖也吃人的。”【卓翼宸,也許永遠關閉昆侖大門,徹底隔絕大荒和人界才是正確的選擇】
卓翼宸:“阿璃,崇武營的罪證已經送到丞相處,待丞相查明定會懲處他們的。”
云璃【你能確定丞相是個好的。】
卓翼宸:“丞相處事公允,定會嚴懲作惡之人的。”
另一邊
乘黃:“他只是想好好活著替你分憂,還你自由。而你呢?”
乘黃逐漸走向外街:“可你,竟懷疑他,羞辱他,他想拿起弓箭替你分擔,但最終死在了你的弓弦之下。這聲姐姐,你受之無愧嗎?”
乘黃轉身看向裴思婧,果然見她淚流滿面,只是卻還依舊拉起了弓弦。
裴思婧:“閉嘴!”
乘黃看到裴思婧此時此刻悔恨的樣子也是極其開心,他最喜歡看到別人后悔的樣子了。
乘黃:“要殺我?就像殺死你弟弟一樣?只要松開手就行。可是殺我有什么用呢?不過是泄憤,自欺欺人罷了。”
乘黃:“我幫他實現愿望,而你口口聲聲說是為我他好,卻讓他活的如此痛苦寧愿做妖!”
自責的裴思婧緩緩的放下了弓箭。
乘黃乘勝追擊道:“你那支箭不該射向我,該指向你自己。冷酷無情的人也會有眼淚啊!裴思恒知道你為他哭過嗎?在他死后的日日夜夜里你有愧疚過嗎?你可曾有一時、一刻,真正理解過他?你給他留下的最后一句是。”
乘黃、裴思婧:“你惡貫滿盈。”說完這一句裴思婧直接癱坐在地喃喃道:“是我錯了。”
乘黃:“你也心有愧疚,想對阿恒親口說聲對不起。”
裴思婧:“這是我欠他的。”
乘黃輕柔的說:“我可以帶你去見阿恒,讓你親自向他道歉,你愿意嗎?”
裴思婧慢慢抬頭看向乘黃,乘黃溫柔的再次輕問:“你愿意嗎?”
裴思婧淚流滿面地回答:“我,愿意。”
乘黃滿意地笑了,悄悄拿出沙漏,金色的細沙在漸漸地流失,而裴思婧的靈魂也在緩緩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