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場盛大的宴會,梅蕊拖著一襲紫色的長裙,于人群中熠熠生輝。她天生散發(fā)著一種高貴之氣,傲氣凜人,再配上今日的著裝,更加讓人望而卻步。
當(dāng)然,這也只是讓那些追求者止步的一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梅蕊在不久前當(dāng)眾拒絕了王氏集團(tuán)的大公子王奕文,還對他進(jìn)行了一番羞辱,這不僅讓王奕文的顏面掃地,更讓王氏集團(tuán)備受嘲笑。這也表明了梅氏的態(tài)度,讓那些想要攀梅氏高枝的人對王氏集團(tuán)避而遠(yuǎn)之。
宴會結(jié)束之后,梅蕊坐上了私家車,前后各跟著三輛保鏢車,私家車內(nèi)也有一眾保鏢。車子駛動,梅蕊望著窗外的夜色出神,這是一片城郊,沒過一會兒就走出了那片星火之地,進(jìn)而步入一片漆黑的森林里。梅蕊望著外面不斷重疊的樹影出神,在她的眼里,今晚的夜格外地黑。仿佛預(yù)示著即將要發(fā)生什么可怖的事。梅蕊望得心煩,索性閉目養(yǎng)神。
※※※※※
藍(lán)黑色的海水在微風(fēng)中掀起波浪,一陣一陣的海水拍打在躺在沙灘邊的一個人,那人趴在沙灘之上,海水不斷淹沒那人的身體又不斷退出那人的身體??罩袨踉泼懿?,一場大雨即將到來。
淺灘上那人似是被海水給弄醒了,吐了幾口水,坐了起來,又大聲咳了一陣。那人竟是梅蕊!是也不是,長著一幅和梅蕊一模一樣的面孔,卻是赤身裸體,一頭黑發(fā)胡亂散落,上面還沾著一些泥沙和海草。但這不是梅蕊又是誰,論世間誰還會有梅家大小姐那副絕世的容光??扇缃?,那副身軀中僅有面孔能與梅蕊沾邊,身上的氣質(zhì)卻一點(diǎn)也無。
梅蕊仍舊坐在原地,緩過來之后轉(zhuǎn)頭向四周望了望,卻仍舊不動,她的那雙眼睛雖是圓溜溜地睜著,卻雙目無神,竟是瞎了!她不斷地望向四周,臉上透露著不解。似乎是不明白為什么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唯有耳朵中不斷地傳出海浪的聲音和遠(yuǎn)方的雷鳴之聲。
她動了起來,只是那姿勢卻實(shí)在令人瞠目結(jié)舌。她竟是雙手著地,如四肢動物一般在地上爬行!那副畫面太過詭異,海邊上的梅蕊簡直不像是人,稱她為一個動物再合適不過。
不過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梅蕊為何會做出此等動作,堂堂梅氏千金,昔日風(fēng)光無限,即使是失明了也不應(yīng)該會是這種狀況。而且梅蕊的動作活生生像個動物,雖然看著讓人覺得詭異卻很是熟練,仿佛她本身就應(yīng)該如此,做得很是自然。
海邊上的梅蕊向四周不斷摸索,終于算是找對了地方,往陸地上行走。
看著梅蕊在海邊不斷爬行狼狽的模樣,屏幕前的一個穿著紅色西裝的男人指著緩緩移動的身軀,神情激動地說:“你們看梅蕊,像一條狗一樣在那爬!”隨即發(fā)出一陣刺耳的笑聲。
男人專注地望著屏幕,眼睛緊隨著梅蕊的動作,高清的畫質(zhì)讓男人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男人緊盯著赤身裸體的梅蕊,看到她走到一個巨石旁,因?yàn)榭床灰姷脑蚴冀K被巨石給撞到,繞不過這個巨石,不禁又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嘲笑?!罢姹磕模 ?/p>
黑黢黢的房間里,僅有那張屏幕散發(fā)著光芒,巨大的屏幕幾乎占據(jù)了一面墻,屏幕前放著一張真皮沙發(fā),那位置正是觀影的最佳方位?;蛟S是第一次看原因,男人很是激動,沒有去坐那張沙發(fā),而是站在最靠近那張屏幕的地方,死死盯著梅蕊。
房間里稀稀落落加上男人一共站了五個男人,男人兩次笑他們都沒有反應(yīng),他也沒去管他們,只專注于屏幕里的梅蕊。
站在男人身后的另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只看了一眼梅蕊,就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時雙眼泛紅,死死盯著眼前穿著紅色西裝的男人,握緊的雙拳指甲已經(jīng)穿透了血肉,泛出點(diǎn)點(diǎn)血跡。
“她的眼睛會在幾天后恢復(fù)?”紅色西裝男問。
“十天。”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回答道。
“四肢呢?”
“四肢會慢一點(diǎn),得要30天。畢竟像狗一樣的爬行不是很有觀賞價值嗎?”金絲眼鏡男玩味地笑了笑。
“30天太短了,要是沒看夠怎么辦,她這副模樣我恨不得看一輩子。”男人漫不經(jīng)心地說。
“沒看夠就再加藥嘛,藥加在海水里,只要她一碰海水藥就加上了。來日方長嘛,先看個30天,你不想看她恢復(fù)意識后崩潰的模樣嗎?”
男人想了想,眼睛中透露出期待的情緒,說:“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期待她知道自己光著身體在海邊走了這么久后的心情,倒是很想看她崩潰的樣子呢。以前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像個死人。裝什么裝!”
十天后。
梅蕊再次醒來時眼前的景象已經(jīng)能夠看得七七八八,前兩天眼前就不再是純粹的黑色了,已經(jīng)開始有些模糊的光影,今天眼前雖然還是有點(diǎn)模糊,不過很多東西已經(jīng)可以看清。
她不禁環(huán)顧四周,前面是一片一望無垠的大海,像是沒有盡頭,岸上距海數(shù)百米有一段高速公路,上面行車不斷。兩邊就是一片樹林和很多巨石。
梅蕊的臉上沒有恢復(fù)雙目后欣喜的表情,仿佛外界發(fā)生的任何事與自己無關(guān)。
她爬向遠(yuǎn)處,找到了很多大樹葉,叼在嘴里,又尋覓到一處被巖石擋住太陽的陰涼之地,把樹葉鋪在沙子上,然后朝天躺下。她故意把頭露在太陽之下,雙眼直視著太陽出神??蠢哿司退粫?,睡醒后就看太陽,到了夜晚就海里的月亮,沒有月亮就看天空中的星星。
就這樣又過了二十天。
梅蕊已經(jīng)開始直立行走,雖然走得很慢,但也比前幾天彎腰走著舒服,梅蕊不禁想要多走幾步,一步一步地在沙灘上留下腳印。幾天后她開始奔跑,肆意地奔跑在金色的沙灘之上,耳邊的微風(fēng)呼嘯而過,梅蕊的臉上終于露出微笑。
看著沙灘上不斷奔跑的影子,坐在沙發(fā)上的男子咬了咬牙,額上青筋暴起。待平復(fù)之后,手指敲打著茶幾,像在盤算著什么。
而站在他身后的男子,在看到屏幕上奔跑著的梅蕊后,眼中已經(jīng)濕潤,他緊緊閉了閉雙眼,讓那顆淚掉落。
自從可以直立行走之后,梅蕊的意識也在不斷地恢復(fù)之中。她為自己編織了一條草裙,也在胸前弄了個草衣套在身上。她白天就在森林里行走,卻怎么也走不出這片森林,面前的大海不知怎的梅蕊下意識地不敢靠近,而后面的高速公路都是石頭還很高根本爬不上去。
就這樣過了半月之久,梅蕊逐漸恢復(fù)了意識。
那天是在傍晚,海邊的晚霞格外好看,映在梅蕊的臉上把梅蕊的臉都給染紅了。
梅蕊就是在這片動人的晚霞之中醒來的,她望著這片晚霞,想起了從前種種,也意識到了自己這些天都經(jīng)歷了什么。
屈辱,是莫大的屈辱!
她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雙手也不敢碰自己,嘴里發(fā)出嗚咽,眼淚奪眶而出,那嗚咽聲逐漸加大,進(jìn)而瘋狂地嚎叫出來,面對著被晚霞染成紅色的大海,面對著像血一樣美麗的晚霞。
梅蕊向著大海大聲哭訴,大海似是被這悲痛的聲音所感染了,變成紅色的血淚。
梅蕊一直哭到太陽落下,夜幕降臨,月亮升起,直到眼里再流不出淚水,嘴里再發(fā)不出聲音。
她一動不動地躺在沙灘上,干澀的眼睛始終睜著,望向銀河。
梅蕊就這么躺了三天,像是把身體黏在了沙灘上,讓她無法動彈。
直到第七天,渺無人跡的海岸上不知從哪兒飛來了一只海鷗,它不斷繞著梅蕊飛,在梅蕊的正上方那片天空中。
“白鷗沒浩蕩,萬里誰能訓(xùn)?!?/p>
那只海鷗在梅蕊的上空周旋了很久,隨后便飛向大海之中,隱沒在海天之中。
梅蕊轉(zhuǎn)頭看向海邊,尋找那只海鷗,卻見那只海鷗早已沒了蹤跡,只看到令人絕望的海天一色。
梅蕊又恢復(fù)了前幾天的模樣,仰頭望著天空,似是要把這天給看穿。突然感覺手中像是多了什么東西,用力抬起了胳膊,看到了一只羽毛,那羽毛似雪般白凈,握在骯臟的手中看著實(shí)在不真實(shí)。梅蕊把那片羽毛握在手中對著太陽看了很久,像是想到了什么,勾唇笑了一下。隨后閉上了眼睛,全身放松,睡了過去。
她睡了好久,外面日月更迭,潮起潮落她一概不知,像是與這片土地脫節(jié)了。
梅蕊再次醒來時同樣是個傍晚,金黃色的霞光襯得那海水金光濤濤,像是童話世界里的大海,仿佛隨時會從大海里走出來什么奇妙的東西。
梅蕊一直懼怕大海,在那深藍(lán)色的海水中像是隱藏著什么未知的東西,那種恐懼感令梅蕊感到恐慌,根本不敢靠近它,只敢在那潛水灘里洗刷沾滿泥沙的身體。
她再次環(huán)顧四周,這是她在清醒狀態(tài)下第一次看完這個地方的全貌。
與世隔絕,像一個牢籠一樣。高速公路上不斷行駛的車輛根本不會在意下面究竟在發(fā)生什么,高高的鐵柵欄把她圍控在這片沙地,無法逃脫。
她轉(zhuǎn)頭望向了那被柵欄圍住的高速公路,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太陽早早升起在這片海岸上,梅蕊被這刺眼的陽光照射著,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她又望向天空發(fā)呆,就一直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沒過一會兒,她站起了身,走向大海那邊的小水洼那里,望向水中的自己,蓬頭垢面,沒個人樣,倒像個鬼魂。她洗了洗臉,又用另一灘水洗了洗身體。穿上那尚且可以遮蔽身體的草衣,光著腳向森林走去。
再回到這片沙灘時,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草繩扎成了一個高馬尾,身上的草衣從只可以遮蔽身體變成了還算說得過去的衣服,腳上也踩了個草鞋,只是編織得有些粗糙。她身上有幾處劃痕,想是不小心被林中的植物所傷。
梅蕊花了三天的時間走遍了沙灘兩側(cè)的森林,發(fā)現(xiàn)森林的盡頭竟然都是一片峽谷,對面是另一座山,卻根本跨不過去。像是被人精心安排好的場地大海,峽谷,柵欄,除非可以飛,否則根本逃不出這無人之地。
梅蕊最終把目標(biāo)放在了那片鐵柵欄上,與那些自然的地貌相比,人為的東西似乎更容易有突破口。
梅蕊每天都細(xì)心地摸索這片鐵柵欄,想從上面找出某個缺口,能走出這片無人之地。她也試圖爬上這片柵欄,但這片柵欄就像一面墻壁一樣光滑且垂直,不借助外力根本爬不上去,即使用枯樹干,也只能爬上三分之一,根本就是無濟(jì)于事。
她后來通過鉆木取火升起了一片大火,想要引起高速公路上的車輛的注意,可那大火燒了三天三夜,也沒有等到任何結(jié)果,公路上的車輛,也沒有一輛為此停留過片刻。
梅蕊再一次被陽光照射而醒,她望向那片大海,腦中回想著昨晚計(jì)劃的今天該做的事。
突然,她發(fā)現(xiàn)那平靜的海邊竟然有一片突起,倒像是有什么活物在那!
她猛地一驚,頓時坐了起來,雙眼緊盯著那個東西。“會是什么呢?是人嗎?”她腦海中飛過無數(shù)個想法,最終停留在是人的想法上,她拿著一根樹枝,往那個活物走去。
清晨的空氣中還有些許涼意,即使被陽光照射著,梅蕊還是感覺不到溫暖,額間冷汗不斷溢出。
離那東西還有十幾米的時候,梅蕊看清了那是什么,竟然還真是個人!那人穿著黑色的T恤和牛仔褲,海水打濕了他的頭發(fā),濕了的頭發(fā)貼在額前讓人認(rèn)不出他的樣貌。
梅蕊現(xiàn)在是驚喜大于驚恐,無人的孤島上突然出現(xiàn)個人類是多么令人欣喜的一件事。她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見到人類了,荒蕪人跡的孤島上連個活物都沒有更何況是人。
她趕忙用樹枝把人翻了個身,又端詳了一會兒,覺得這個身形好像有點(diǎn)眼熟。連忙又去把那人額前的頭發(fā)用棍棒往旁邊挪了挪,方便看清那人的模樣。
梅蕊定眼一瞧,果然是個熟人。她不禁叫出了他的名字:“王奕文!”
她探了探他的鼻息,見他還活著倒松了口氣。
看到是王奕文之后梅蕊的欣喜少了幾分,“怎么會是他?”梅蕊心中暗道。
她往后退了幾步,思索了一陣,向前走去。她用木棍戳了躺在地上的王奕文幾下,等了一會兒,見他沒反應(yīng),梅蕊轉(zhuǎn)身向她睡覺的地方走去。再回來時手中拿了一根藤條,她把藤條綁在了王奕文的身上,把他拖上了岸邊沒有海水的地方,等待著他的醒來。
梅蕊也不急,就坐在他的不遠(yuǎn)處望著天空在想些什么。
等到太陽升到正中間的時候,梅蕊聽見遠(yuǎn)處有什么動靜,轉(zhuǎn)頭看過去時王奕文翻了個身,又咳嗽幾聲。梅蕊不緩不慢地走去查看,走到距離王奕文還有一米之差的地方停了下來,俯視著地上的人。想了想又蹲下來瞧。
王奕文在梅蕊的注視下緩緩睜開了雙眼,在看到梅蕊那副面孔時他臉上浮現(xiàn)出驚訝的表情,隨后便是欣喜若狂,噌地坐了起來,激動地說:“梅蕊!你還活著,我就知道你還活著,我一直在找你。”說著,就伸出雙手想要去抱梅蕊。
可梅蕊卻是忙站了起來后退了幾步,避開了他的靠近。
王奕文一愣,臉上透露出茫然,不過馬上又說:“梅蕊你怎么會在在這里,你都快消失半年了,這半年來我們一直在找你。你怎么在這里,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梅蕊聽后沒什么反應(yīng),反倒是問起他來:“你是怎么來到這的?”
王奕文站了起來,打了打身上的沙子說:“我也記不清了,只記得那天我開車到你失蹤的那個郊外去找你,那片森林我已經(jīng)來來回回走了好多遍了,但就是找不到你,我不死心,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再去那片森林里找一圈??赡翘觳灰粯?,我好像走到了一個彎道,但是之前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那個彎道,我感覺順著那個彎道走就一定可以找到你??晌翼樦莻€彎道走了很久就是看不到盡頭,周圍的景色也變得詭異起來,好像我一直在原路繞圈,我越來越慌張。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感覺聞到了一股香氣,越往前走那香味越濃,等我發(fā)現(xiàn)不對得時候已經(jīng)晚了,我的意有點(diǎn)不清楚,后來的事情就記不得了。再醒來就在這個地方了。”
梅蕊聽后眉頭緊皺,低眸沉默著。
王奕文看著她,也什么都沒說,后知后覺環(huán)顧四周說:“這是什么地方?”
梅蕊被他這么一問回過了神來,說:“我和你的經(jīng)歷類似,也是聞到了奇怪得香味,暈倒了,醒來就是在這個地方?!彼桃怆[瞞了失去意識之前的事。
王奕文繞著四周轉(zhuǎn)了一圈之后來到梅蕊身邊,說:“幸好,幸好你還活著,我和你的家人都快急瘋了,幾乎快把城北那片森林給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找到你。你家里的長輩本來打算在這個月底宣布你死亡的信息的,可是我不信,我不信你真的死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我去你家想要找你家人理論,但是你家人不見我,還跟我說讓我忘了你,我不死心就又去森林里找你,沒想到真的見到了你,我就知道你還活著,梅蕊?!?/p>
梅蕊聽后一言不發(fā),仍是緊皺眉頭。沉吟片刻后說:“我家里人為什么這么急于公布我的死訊?你知道什么原因嗎?”
“要是伯父伯母還在,一定不會這么容易放棄的?!蓖蹀任牡恼Z氣中包含著嘆惋,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頓時緊張起來,看著梅蕊。
梅蕊聽到后心里咯噔一聲,急忙追問:“王奕文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們還在,我父親母親怎么了?”
“這......”
“你說話啊王奕文,他們怎么了?”
“伯父伯母他們...,他們?nèi)ナ懒恕!?/p>
“不可能!我父親母親身體一向硬朗,怎么會說走就走?!泵啡锊恍潘@套說辭,立即否定到。
“梅蕊,我知道伯父伯母身體一直很好,你一時不能接受。但事實(shí)就是這樣,伯母在你消失后悲痛欲絕,她找你心切,日夜不停地找了你三個月,肉眼可見的蒼老了許多,幾乎是一夜白發(fā)。伯母的精神狀態(tài)很差,下樓的時候不慎摔倒,當(dāng)時就走了。伯父他是在一星期前走的,心臟病突發(fā)?!蓖蹀任恼f完低著頭嘆了口氣,接著又說:“都怪我不好,要是我早點(diǎn)關(guān)心他們的心情,多陪陪他們,而不是每天著急于找你,他們也不會這么早就去世。至少我能做點(diǎn)什么。”
梅蕊聽后幾乎愣在原地,突然一個踉蹌,就要跌倒在地上。王奕文眼疾手快,立馬將人摟進(jìn)懷里。輕聲安慰。
“都怪我,都怪我沒有保護(hù)好你們?!?/p>
梅蕊聽后朝王奕文露出了一個慘淡的微笑,說:“不怪你,王奕文。謝謝你,我之前那么對你你還一直在找我,謝謝你堅(jiān)持我還活著?!闭f著主動敞開雙臂抱住了王奕文。
王奕文受寵若驚,輕輕撫摸著她的背,緩聲說:“梅蕊,我們之間還說什么謝,這段時間讓你受苦了,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p>
“對不起?!泵啡锱P在他的懷里,低聲地說。
王奕文感覺肩上一熱,聽到幾聲輕輕的抽噎,抱著她的手不禁緊了緊。
“不要說對不起,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相信我,梅蕊?!?/p>
※※※※※
海邊的傍晚。
“你說我家里要宣布我的死亡?”梅蕊看著眼前的篝火,問正在烤魚的王奕文。
“對,我也是從你妹妹那里聽說的,我當(dāng)時也很吃驚,伯父才去世一個星期,你家里就要公布你的死訊。你妹妹承受不住,也不敢和家里抗拒,就來找我了。可我畢竟是個外人,說不上話,伯父伯母去世后你們家的大門我進(jìn)都進(jìn)不去。”王奕文說著話手上也沒停止動作。
梅蕊聽后沉吟片刻,說:“辛苦你了王奕文,為了我讓你來回奔波。”
“沒事,這都是我自愿的,要是我動作再快些,或許伯父伯母他們也不會......”話沒說完自覺不對就停了下來。
“別這樣說,這事和你沒關(guān)系,一切都是因?yàn)槲摇M蹀任?,我現(xiàn)在只有你了。是我之前聽信了外界的傳言,誤會你了。沒想到到這艱難關(guān)頭倒只有你還一直堅(jiān)持找我。”
“不怪你,我都習(xí)慣了,弟弟怕我太優(yōu)秀會和他爭家產(chǎn),早在幾年前就散播了謠言,我的名聲早就壞了。你信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別擔(dān)心梅蕊,你現(xiàn)在可能還不能完全相信我的為人,不過我相信日久見人心,我們相處久了你自然會明白我的心意的?!蓖蹀任淖猿暗匦α诵Α?/p>
梅蕊聽后嘆了口氣,主動向王奕文依偎。“你要這么說的話那我可真的無地自容了,以后別這么說了?!?/p>
王奕文笑了笑,一只手半摟住依靠的梅蕊,一只手拿著烤魚,答道:“好?!?/p>
有了王奕文的加入,梅蕊顯得輕松了不少。王奕文原本打算把自己的衣服給她穿的,但梅蕊以“男女授受不親”之由拒絕了他,并說自己穿草衣習(xí)慣了,不想再讓王奕文再去適應(yīng)草衣。
他們每天白天就研究鐵柵欄,晚上一起休息,有時會看著美麗的月色聊很久。
有一日晚上,他們看著天空中的星星昏昏欲睡,王奕文突然朝與自己相隔一米多的梅蕊說:“梅蕊,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們出不去怎么辦。”
梅蕊抬了一只手放在面前,透過手的縫隙看星星。想了想說:“不知道,想過一次,想得我絕望得心煩,就再也沒想過?!?/p>
“這幾天我就一直在想,其實(shí)出不去也沒關(guān)系,只要和你在一起,永遠(yuǎn)陪著你,在哪都行。在這還沒有別人來打擾我們。我是真的想過在這和你過一輩子。”
梅蕊笑了笑,說:“你倒是挺知足的,怪不得你弟欺負(fù)你?!?/p>
王奕文也笑了,說:“我這人性子就這樣,不喜歡爭爭槍槍的,就想著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我說真的梅蕊,要是真能和你在這過一輩子,我也愿意?!?/p>
“之前我還害怕一個人,不過現(xiàn)在有你了,倒不覺得有多可怕了。聽你這么一說,其實(shí)出不去也挺好的。”
※※※※※※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天狂風(fēng)暴雨,電閃雷鳴,大海中像是有什么巨物隨著海浪正朝著岸邊襲來。梅蕊嚇一跳,連忙叫住王奕文。
王奕文一看不知道是什么水陸兩棲的巨物正爬上岸,而且那巨物的目標(biāo)感覺就是他們!
他們兩連忙往鐵柵欄那跑去,那附近有很多巨石可以阻擋那怪物的移動速度。
他們被逼到了一個鐵柵欄與巨石的縫隙之間,正是慌亂之際,梅蕊看到在鐵柵欄的下面有一個背包!她連忙拿住那個背包,急忙打開翻找。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有幾包壓縮餅干和一部手機(jī)。
手機(jī)!梅蕊發(fā)現(xiàn)那部手機(jī)竟然還開著機(jī)。王奕文也發(fā)現(xiàn)了,想要從她手中拿走那部手機(jī),但梅蕊死死握住那部手機(jī),王奕文根本拿不過來。
后來他才后知后覺,其實(shí)自從看到那部手機(jī)后,梅蕊自始至終都在忽視王奕文。
梅蕊拿著那部手機(jī),手機(jī)上竟然寫著幾個字,“密碼是六個5”。梅蕊連忙按向中間的那個5。不知是出了什么毛病,明明按的是數(shù)字5,屏幕上卻不斷的顯示出數(shù)字1來。連續(xù)按了幾次都是這樣,梅蕊握著那部手機(jī)哆嗦著手,還在不斷的嘗試。
王奕文在她旁邊也是急得冒煙,不斷說讓我試試,可梅蕊卻是置若未聞。
不一會兒,屏幕上就顯示“密碼是六個3”。梅蕊一時急忙沒覺得哪里奇怪。照著上面寫的做,可那部手機(jī)好像是壞掉了,輸入的數(shù)字和實(shí)際按的根本不符。梅蕊越按越急,最后靈機(jī)一動,為什么不選擇緊急撥號。她根本沒想到這茬,之后她回想這段時才反應(yīng)過來,其實(shí)前幾次手機(jī)上根本沒有顯示“緊急撥號”這四個字樣。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有的。
梅蕊急忙按下去,心里祈禱一定要按成功,令人驚喜的事她果然按成功了!
“喂,110嗎?我被困在了一個島上,這邊有一個高速公路,但是我們出不去,你們可以通過手機(jī)定位找到我們嗎?”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梅蕊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急忙掛斷了電話,把手機(jī)扔得遠(yuǎn)遠(yuǎn)的。她顫抖著身體,嘴里一直在說:“他們是一伙的,他們買通了他們!不,他們不是警察,一定不是!”
梅蕊陷進(jìn)了無限的恐懼中,瘋了似的不斷在重復(fù)剛才的話語。后來受不住打擊,昏厥了過去。
※※※※※※
梅蕊再次醒來時是在一間密室里,穿了一件類似于囚衣的衣服,身上很干凈,明顯是被人精心清洗過。她旁邊躺著還在沉睡的王奕文,王奕文的穿著倒和第一次見他時一樣,黑色T恤和黑色牛仔褲。
梅蕊觀察了這間密室,只有一間雙人床,一張桌子,和一個衛(wèi)生間,整個房間都是灰色色調(diào),沒有看到門,周圍墻壁嚴(yán)絲合縫。
梅蕊看了一眼躺在身旁的王奕文,看他還在熟睡,毫不猶豫地就去搜尋他的身體,搜尋無果后翻身下床,檢查房間內(nèi)唯一的擺著,床榻。
這個床榻很是普通,梅蕊沒費(fèi)多少時間就把這個床榻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還是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正在她要去檢查墻壁時,床上的王奕文有了動靜。
“這是什么地方?我們怎么會在這里?”王奕文
梅蕊沒有回答他,而是走到床邊坐下來,拉著王奕文的手溫聲問道:“王奕文那天島上來了怪物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你還記得嗎?我怎么都想不起來了?!?/p>
王奕文摸了摸她的頭說:“你不記得了嗎?那天我們被怪物逼到了一個縫隙里,你發(fā)現(xiàn)了一個背包,里面有一部手機(jī),你拿到手機(jī)之后情緒一直不穩(wěn)定。你拿著手機(jī)報了警,不知道警察對你說了什么,你很害怕,后來就暈倒了。我背著你在森林里走了好久,后來天黑了,我怕怪物還在沙灘那就一直沒回去,抱著你在森林里住了睡了一晚,第二天醒來時你就不見了。我急死了,跑回沙灘那也沒看到你,一轉(zhuǎn)頭好像被什么給打暈了,再醒來時就在這了?!?/p>
梅蕊扶了扶額頭道:“我都想不起來。還好有你王奕文,要不是你我都是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xiàn)在。我又欠了你?!?/p>
王奕文一臉心疼地說:“別這么說梅蕊,我們之間不用說什么欠不欠的?!?/p>
梅蕊輕輕抱了抱王奕文。
就在王奕文還準(zhǔn)備說什么的時候,梅蕊突然開口道:“在這總比在島上強(qiáng),好久身體沒這么干凈了?!薄斑@里好像是間密室,不過我沒有看到門?!?/p>
王奕文下床將整個房間里里外外都檢查了個遍,也沒有看到什么關(guān)鍵信息。
之后的每一天他們都會仔仔細(xì)細(xì)地研究整個房間的墻壁,和之前一樣,只是研究的東西從柵欄變成了墻壁而已。
他們在這不知道呆了多久,每天好像到點(diǎn)就會被什么給迷暈,再醒來時桌子上會出現(xiàn)足夠他們一天的吃食。
在他們吃了十五天飯之后,梅蕊像變了一個人,變得越來越暴躁,也越來越?jīng)]有耐心。對待王奕文更是如此,時不時的惡語相向,最后甚至出現(xiàn)了自殘的行為。
那天是他們被帶到這件密室的第45天后,梅蕊又從一次從強(qiáng)制睡眠中醒來,她走向了衛(wèi)生間,在浴池里放滿了水,然后鎖上衛(wèi)生間的門,躺進(jìn)了浴池里,漸漸沉入水中。
門外的王奕文一開始沒發(fā)現(xiàn)什么,過了很長時間見梅蕊還沒出來就走過去敲門,當(dāng)浴室的水溢出在門外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梅蕊是在自殺。
門從里面反鎖了,王奕文敲了很久里面都沒反應(yīng)。
王奕文徹底急了,對著天花板那盞白熾燈比了個手勢,不到一分鐘,嚴(yán)絲合縫的墻壁上突然出現(xiàn)一道門,里面走來三個人,其中一個是醫(yī)生。還有一個手里拿著一串鑰匙。
王奕文對他們喊道:“你們一個個的都在干什么,人進(jìn)去那么久了也不起疑心,不知道看一眼監(jiān)控嗎?人要是死了你們也別想活!”
打開門果然看見梅蕊躺在浴池里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
就在他們即將靠近梅蕊時,梅蕊一個猛撲從水中坐了起來,趁他們還在震驚,用花灑作為武器朝他們攻擊。
梅蕊自知一不可敵四,反正她的目的也不是想要和他們糾纏,借機(jī)逃出了浴室,看到有一扇門立馬向前跑去,還不忘把門關(guān)上。
等她逃出去后,久違的陽光透過窗照在她的身上,她也來不及感慨,一心只想逃出去。
她走到了那個鐵門前,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但是下面卻有一個半米寬的出口,她掀起那道鐵欄,正準(zhǔn)備爬出去時,后面的王奕文追了上來。
梅蕊想要爬出去,卻發(fā)現(xiàn)這個門建的很奇特,像是特意在門檻那挖了一個土坑,擋住了去路,又可以留下一個出口,讓人怎么也爬不出去。
梅蕊正要往窗戶那去時王奕文來到了她的身后,抓住她的后衣領(lǐng)就是一甩,把她甩到了門上。梅蕊被撞破了額頭,鮮血順著臉留了下來,把半張臉都染得通紅。梅蕊正待反應(yīng),王奕文又是一腳,踢在了她的后腰上。
“跑啊梅蕊,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么能耐。“梅蕊沒吱聲,手撐著地想要坐起來。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
梅蕊終于坐了起來,抬起頭笑了笑說:“從你來到島上的那刻起,我就沒信過你。”她用手擦了擦眼角的血,讓它不至于遮擋住視線。
“哦?這么早啊,我可記得是誰抱著我說現(xiàn)在只有我,只能信任我了。我還以為我們能日久生情呢,差點(diǎn)以為你真的喜歡我了。”王奕文抬起了她的下巴,滿眼深情地說。
梅蕊的臉上露出嘲諷的微笑,雙眼緊盯著王奕文說:“你王奕文在我眼里不過是一條瘋狗,人怎么會喜歡上狗呢?哈哈哈哈”
王奕文不怒反笑,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仔細(xì)撫摸著梅蕊的臉,說:“哦?是嗎?我怎么記得是哪條赤裸著的人狗在海邊爬來爬去的???我在屏幕前看得那叫一個爽,每天看著那條人狗在面前爬來爬去,可有樂趣了。我還叫了幾個好友來一起看,自己一個人看多沒意思啊。哦,對了,順便告訴你一下,當(dāng)時我弟弟,就是對你特別崇拜的王奕華也在場哦。他看得可仔細(xì)了,都不愿意離開?!蓖蹀任乃浪蓝⒅啡铮环胚^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當(dāng)聽到王奕華的名字時,梅蕊微不可察的眉頭一皺,雖然很快就消失了,不過還是被王奕文看到了。
王奕文沒由來感到憤怒,接著又說:“堂堂梅氏集團(tuán)的大小姐,像狗一樣爬給人看,真是精彩,精彩啊。”
梅蕊聽后不禁一笑,突然轉(zhuǎn)為大笑,一直笑個不停。
王奕文瞇著眼睛看著她瘋了一般的笑,說:“你笑什么?!?/p>
梅蕊還在笑,最后竟然笑出了淚來,突然又不笑了,進(jìn)而抬起頭盯著王奕文的眼睛說:“那算什么,我把你們都?xì)⒘瞬痪秃昧藛幔坎?,不能殺人,殺人是犯法的。我要把你們的眼睛給挖了,舌頭給割掉,挑斷手筋讓你們說也說不出來,寫也寫不出來,看到了又如何,我梅蕊還怕別人看嗎?再把你們帶到那個島上,看看你們幾個狗咬狗,那不是更精彩?!?/p>
“我看你真是瘋了,你現(xiàn)在自身難保,根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過是圖個嘴癮,心理安慰罷了。你還真以為自己能逃出去?”
“我突然想到一個不那么無聊的玩法,這些天在在你這裝君子可把我憋壞了,我們來個舒服的玩法,保證讓你爽得離不開我。”正說著,就要拿起手機(jī)按下什么按鈕。
就在這時,梅蕊拽住了王奕文的腳踝,拼命地把他拉到在地上。然后順手拿起旁邊的椅子就往王奕文身上砸去。梅蕊狠狠地砸了幾下,見他不再反抗,拿起他的手機(jī)看到上面有窗戶的按鈕,就按了“open”,隨后拿著手機(jī)朝窗戶那走去,快要爬出去時,又碰到了像門一樣的情況,根本爬不出去。就在她要轉(zhuǎn)頭向另一扇窗戶走去時,地上的王奕文突然爬了起來,他滿身是血,就要向梅蕊撲來。
“他怎么像打不死的一樣?!泵啡镄牡?。連忙躲了過去。打開另一扇窗,好在這扇窗是正常的,不過還是比較狹窄,梅蕊費(fèi)了好大的力氣才冒出半個身體,就快要全部出來的時候,王奕文抓住了她的腿。梅蕊拼命地掙扎,怎么甩都甩不掉,幸好那個空間很狹窄,王奕文根本過不來。梅蕊最終掙脫了王奕文的手,不過右腿被長時間抓住,留下很深的指痕,梅蕊走起來不利落。
她剛一從窗戶那爬出來,入眼的就是一個小公園,周圍有很多灌木叢和很多行人。
梅蕊跌跌撞撞地胡亂往前跑,跑得太急了再加上腿腳不利索,好幾次都跌倒了。但她不敢停下啦,王奕文隨時會找到她。
梅蕊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些行人的頭上好像都有一塊他們沒有意識到的透明顯示牌,上面有一串代號,梅蕊被這怪異的現(xiàn)象嚇得臉色慘白,怕極了,恨不得躲他們遠(yuǎn)遠(yuǎn)的。更注意到那些行人好像動作遲緩,雙目無神,不過卻是對她充滿好奇,好多雙眼睛在盯著她。
梅蕊跑了很久,在一片灌木叢下停了下來,躲在灌木叢的后面瑟瑟發(fā)抖。
※※※※※※
周圍人的眼神太恐怖了,梅蕊不得不躲起來。她耳邊像是有無數(shù)個聲音在呼喚她,要把她拉下地獄,好像好多人都在圍著她,指著她。她害怕得蜷縮在角落里。
“梅蕊,梅蕊,別害怕,我來了?!?/p>
一道溫柔的聲音傳入到梅蕊的耳中,那聲音中飽含著心疼與關(guān)切。
梅蕊抬起頭看見一副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眼前。她嚇得身體一顫,連忙往后退,可是已經(jīng)退無可退了。她大聲叫喊:“別過來!”
王奕華看到她這副模樣不敢向前去,眼眶濕熱,聲音顫抖著道:“梅蕊,梅蕊是我啊,王奕華。”
梅蕊聽后沒有任何反應(yīng),還是全身戒備著。
王奕華見狀更心疼了,柔聲說:“梅蕊,你要相信我,我和這件事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我是來救你的,跟我走好嗎?”
梅蕊仍是沉默。
王奕華連忙拿起手機(jī)去撥通了一個視頻電話,不一會兒里面響起一道急切的女聲:“喂?奕華哥,接到我姐了嗎?”
“你姐姐她現(xiàn)在精神有點(diǎn)不穩(wěn)定,不相信我,還是你去和她說吧?!闭f著就把鏡頭轉(zhuǎn)向了梅蕊。
“姐,姐,你沒事實(shí)在是太好了。嚇?biāo)牢伊恕!币曨l里傳出一道哭聲。
梅蕊這才如夢初醒般抬起頭,看著視頻里的人,說:“小雨......”
“姐,姐你快跟奕華哥走,他和王奕文那個變態(tài)不是一伙的,你快跟他上車,現(xiàn)在時間緊急,王奕文那個變態(tài)一直在追蹤奕華哥!”
......
王奕華載著梅蕊一直向西開,來到了一個以別家為名義實(shí)際上是梅家內(nèi)部的一座私宅里。
梅蕊一來到這看到這的建筑風(fēng)格后略顯驚訝,這是只有他們梅家子孫才知道的私宅,而且是不到關(guān)鍵時刻不會用到的私宅,除非是為了保命的時候。
梅蕊現(xiàn)在心底的疑問越來越多,不過她對王奕華還是不能百分百地完全信任,只能等見到梅雨之后才能一一解答。
一進(jìn)門梅蕊就看到坐在大廳內(nèi)的梅雨,原本清純水靈的小臉上因?yàn)榭薅嗔说脑蝻@得蒼白憔悴。坐在沙發(fā)前著急等待的梅雨聽到動靜后轉(zhuǎn)頭就看到了梅蕊,眼淚唰一下的就下來了,連忙撲過去抱住梅蕊,說:“姐姐......你沒事就好,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梅蕊也抱住了她,把她摟進(jìn)了懷里,說:“小雨,讓你擔(dān)心了?!?/p>
王奕華知道兩姐妹現(xiàn)在一定有好多話要說,不忍心去打攪她們,但是現(xiàn)在情況緊急,不得不去提醒道:“梅蕊,小雨,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哥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找到這里,我們還是先逃吧,其他事我們在路上再說吧。”
王奕華帶著她們兩姐妹和幾個信得過的保鏢坐上車,連夜就上路了。
夜里,車上。
“姐姐,那天你不見了之后,王奕文那個變態(tài)聯(lián)系了爸爸和媽媽,說知道你在哪里,但必須要親自見爸爸才能告訴我們。爸爸不知道他葫蘆里賣著什么藥,但是因?yàn)樘P(guān)心你了,就答應(yīng)了他。他們在書房里呆了不久,誰也不讓進(jìn),后來那個變態(tài)出來之后,爸爸帶著一群保鏢又回到了你消失的那片森林里。可是,可是出了車禍,爸爸不小心掉進(jìn)了山崖里。媽媽一口咬定是王奕文害了爸爸和你,可是不知道王奕文在變態(tài)里和媽媽說了什么,媽媽當(dāng)晚也去了森林里,回來之后媽媽的精神狀態(tài)很差,沒過兩天,媽媽就服藥自殺了。爸爸媽媽去世后,家里的親戚們不知道收了王奕文什么好處,一個個竟然都投靠了王奕文,把我們家的財產(chǎn)都分割了出去,最后竟然要把我給趕出梅家,要不是奕華哥收留我,我都不知道該去哪了?!?/p>
梅蕊聽后悲痛萬分。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我哥到底把你關(guān)在哪了,派人查了好久才知道你被弄到了一個無人島上,我不能親自過去,那樣太招搖了,會打草驚蛇,就送了一部手機(jī)過去,我知道報警沒有用,就想暗示你不要相信我哥。我沒想到的是我哥竟然通過這部手機(jī)發(fā)現(xiàn)了我,他把你轉(zhuǎn)移了地方,后來就一直在派人追殺我。我也是最近才找到你的蹤影的,一直在找機(jī)會下手?!?/p>
梅蕊聽后對王奕華表示了感謝,說出了她一直存在的疑惑:“你知道你哥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嗎?”
王奕華聽后面露苦色。說:“我哥心理變態(tài),喜歡將美好的事物踩在腳下,體驗(yàn)快感。因?yàn)樽约毫盂E斑斑,被父親指責(zé),就一直拿你做比較,所以心里扭曲,一直記恨著你?!?/p>
梅雨聽后脫口而出:“簡直就是個瘋子?!?/p>
梅蕊沒說話,看著王奕華說:“還有別的原因嗎?”
王奕華嘆了口氣說:“我哥和我的關(guān)系不好,嫉妒我能得到我父親的重用,加上,加上我一直很欣賞你,他知道之后主動向你表白,被你拒絕之后他就經(jīng)常在我面前說要弄死你,我一直以為他只是說說,畢竟他之前雖然吃喝嫖賭卻沒干過殺人放火的事,而且他被父親看得很嚴(yán),也不敢做那些事,沒想到卻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對不起梅蕊,都是我害了你?!?/p>
梅蕊看著王奕華的眼睛說:“王奕華,這不怪你,你哥所做的事和你無關(guān),不要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p>
“梅蕊,我...”
王奕華還想再說什么,梅蕊又開口道:“我和梅雨能活到現(xiàn)在還得感謝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從那個島上逃出來。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
“去幕城,那里王家和梅家的勢力最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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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城地處西北,太陽光強(qiáng)烈,干旱,風(fēng)沙較為常見。當(dāng)?shù)厝嗣竦姆b很有特色,五顏六色的頭紗蒙在頭上既能遮擋風(fēng)沙,又能擋些太陽。
王奕華在前幾個月前就遣散了保鏢,人多眼雜,現(xiàn)在只剩下他們?nèi)齻€在幕城。
他們在幕城呆了快有半年了,正在計(jì)劃著下一處落腳點(diǎn)。
炙熱的夏日將麥田烘烤出一種獨(dú)屬于豐收的味道。金黃色的小麥或屹立于田地之中,或大塊小塊地堆在一起,而農(nóng)民正是將前者轉(zhuǎn)為后者的中間人。
現(xiàn)在正是當(dāng)?shù)剞r(nóng)民收割麥子的季節(jié),一個個麥堆堆在地里,加上他們具有特色的服裝,美得像一幅畫。
經(jīng)過驚心動魄的逃亡之后,安逸顯得格外讓人珍惜。誰也不想輕易打破這份寧靜。如果不是著急逃命,真想在這住一輩子。
梅蕊他們?nèi)谝粋€大麥堆下面的長凳上遮陽,和他們比較熟悉的幾個年輕人坐在一起聊天。
聊著聊著王奕華看似不經(jīng)意地說:“梅蕊,我怎么有種預(yù)感,感覺他要來了。”
一個人可以可怕到什么程度,僅憑一個名字,就足以讓人色變。
梅蕊開玩笑說:“怎么?你們男人也有第六感嗎?”
王奕華被逗得笑了笑,沒說話。
梅雨卻不似這般冷靜,她試圖用說話來掩飾自己的緊張:“奕華哥,但愿你的預(yù)感是錯的吧。”
梅蕊握住了梅雨的手,像是安慰??墒侵笏黠@感覺到了一陣心慌,好像即將要面臨巨大的恐懼。她不由自主地掃了一眼周圍,看著這平靜的畫面,一種奇異之感油然而生。
王奕文對她造成的恐懼很深,即使過了快半年了,她還是會做惡夢。
梅蕊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手心的汗已經(jīng)沾濕了她拿在手中的扇子。她感覺到后面好像來了具有壓迫感的人物。她不敢亂動,更不敢起身越過麥堆去查看,只能坐在原位,祈禱這不過是錯覺,更祈禱路過的那人不會往這看。
王奕文帶著一行人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他坐在一匹馬上,這使他的視線更為廣闊。他慢悠悠地駕著馬向前走去,看著那個麥堆,嘴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梅蕊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再醒來時眼前已大亂。她看到梅雨躺在長椅上,嘴唇發(fā)紫,臉上毫無血色。
旁邊的王奕華臉上全是汗,對她說:“梅蕊,小雨她死了!”
而站在她兩米開外的,正是兇手,王奕文!
梅蕊自知逃不掉了,看著面露驚恐的梅雨,又看了看著急忙慌的王奕華,她突然笑了。
她對著王奕華說:“王奕華,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這并不是真實(shí)的世界呢?”
說完,拿出口袋中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