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的信號一直潛入夢里攻擊長池,看似禮貌的邀請,但真稱得上是攻擊,因為長池嘗試努力屏蔽這種信號已經很久很久了。
人的成長并不意味著真的成熟,而是隱藏幼兒行為的方法越來越成熟。
這種信號以一種融化的方式再次出現時,即使是如此熟悉的來臨,長池還是在夢里哭出聲來,在這種好像是為了保證能交待清楚什么緊急要務而相互貼近的融化里,長池所有的疾聲呼救都變成了奔潰不絕的淚水。
沒有人聽得見長池呼救。
只有她聽見。
而她不理會。
箭矢攻擊長池的心。
一開始是箭矢,冰涼的冷漠將攻擊抵開,后來又換粗糙的重錘,這次連攻擊的武器都一起融化。
長池仍在傷心地哭,他不清楚這次的融化還能讓他如何撇清干系,他要的不是融化,他要的不是融化,長池慌張地大聲疾呼著,卻又盲目地堅持不看穿對方與他真正想要的。
最后的堅持使融化仍在融化的一刻里無盡無聲無息地蔓延。
長池被絞殺了,沒有絲毫痛意的絞殺。他明明仍在尊重自己,仍在拒絕,仍在排斥,仍在斬斷,為何會沒有痛意,這是不可理喻的融合,不可掙扎的,更不是什么邀請,是打著邀請旗號的絞殺行動。
終于長池感受到,原是自己將對方的所有融化了,所有的一切,連同箭矢、錘、天上的太陽和土里的種子。
淚水撲打在對方的背上,長池開始慶幸,不論是夢的力量還是還好對方在現實中存活有另一個他者,原來在融化里,又熾熱又寒冷的那一刻,他們都等著各自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