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年間,大明王朝的朝堂之上,風云詭譎,暗流涌動。魏忠賢,這個昔日的市井無賴,自宮入宮后,憑借著狡黠與諂媚,一路攀附,如今已權傾朝野,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千歲”。他與天啟帝的乳母客氏狼狽為奸,二人在宮中肆意弄權,將朝政攪得烏煙瘴氣。
這日清晨,陽光尚未驅散紫禁城的寒意,李大人身著朝服,頭戴烏紗,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府邸。他面色凝重,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憂慮。街邊的百姓見了,紛紛投來敬重的目光,卻不知李大人心中此刻正波濤洶涌。
“大人,今日上朝,您可要多加小心。”身旁的老仆憂心忡忡地低聲說道。
李大人微微點頭,神色依舊冷峻。他心中明白,今日朝堂之上,又將是一場激烈的交鋒。近些日子,魏忠賢愈發囂張跋扈,對東林黨人展開了瘋狂的打壓。朝堂上,忠良之士人人自危,稍有不慎,便會招來殺身之禍。
果不其然,上朝伊始,魏忠賢便在朝堂上頤指氣使,公然提出要為自己修建生祠,耗費大量的國庫銀兩。一眾大臣敢怒不敢言,唯有李大人挺身而出,義正言辭地駁斥道:“魏公公,如今邊疆戰事吃緊,百姓生活困苦,此時大興土木修建生祠,實在是勞民傷財,萬萬不可啊!”
魏忠賢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冷哼一聲道:“李大人,這可是圣上的旨意,你莫不是要違抗圣命?”
李大人毫不畏懼,昂首挺胸道:“公公所言,下官不敢茍同。我等身為臣子,自當以江山社稷為重,以百姓福祉為先。倘若只為滿足一己私欲,而置國家于不顧,又何顏面對列祖列宗?”
朝堂上頓時一片嘩然,大臣們紛紛交頭接耳,有人為李大人的勇氣暗暗叫好,也有人為他捏了一把汗。魏忠賢惱羞成怒,卻又不便在朝堂上發作,只得強壓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李大人,此事咱們改日再議。”
下朝后,李大人心情沉重地回到府邸。夫人見他神色不對,趕忙迎上前去,關切地問道:“相公,今日上朝可是出了何事?”
李大人長嘆一聲,將朝堂上的紛爭一一道來。夫人聽后,不禁花容失色,憂心忡忡地說道:“相公,那魏忠賢陰險狡詐,如今你得罪了他,他定不會善罷甘休。咱們可得早做打算啊!”
李大人微微點頭,沉思片刻后說道:“我又何嘗不知。只是我身為朝廷命官,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怎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閹賊禍國殃民而無動于衷?如今看來,唯有將女兒閨貞托付給她外祖,方可安心。”
說到女兒,李大人的眼中滿是慈愛與不舍。閨貞年方一十六歲,生得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且聰慧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李大人夫婦二人視若珍寶,平日里悉心呵護,不舍得她受半點委屈。
“夫人,你即刻收拾行囊,準備些細軟,明日我便派人送閨貞去湖州府。”李大人語氣堅定地說道。
夫人含淚點頭,轉身去準備行囊。李大人則獨自來到書房,坐在書桌前,望著窗外的夜色,陷入了沉思。他深知,此去湖州府,路途遙遠,且江湖險惡,女兒這一路怕是要吃不少苦頭。可眼下形勢危急,唯有如此,才能保女兒周全。
與此同時,魏忠賢回到東廠,臉色陰沉得可怕。心腹太監王承恩小心翼翼地端上一杯茶,輕聲說道:“公公,您消消氣,那李大人不識好歹,遲早會有他的苦頭吃。”
魏忠賢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齒地說道:“哼,那姓李的今日竟敢在朝堂上公然與我作對,我定不會放過他。王承恩,你去給我盯緊了,但凡他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來報。”
“是,公公。”王承恩連忙應道。
夜漸深,李大人的書房里依舊燈火通明。他鋪開紙張,提起毛筆,蘸滿墨汁,寫下一封書信,托付給湖州府的舅爺沈善廉。信中言辭懇切,懇請舅爺照顧好閨貞,待日后局勢穩定,再為她尋一門好親事。
寫罷,李大人將書信吹干,裝入信封,封好口。隨后,他又喚來心腹家丁李忠,將書信交給他,鄭重地說道:“李忠,你明日一早便啟程前往湖州府,務必要將這封信親手交到舅爺手中。一路上,要小心謹慎,切不可有任何閃失。”
李忠跪地接過書信,眼中滿是堅定,說道:“大人放心,小的就算拼了這條性命,也定會將書信安全送達。”
安排好一切后,李大人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他起身來到女兒的閨房,見女兒已經睡下,便輕輕地坐在床邊,看著女兒熟睡的面容,心中五味雜陳。
“閨貞,爹爹對不起你,讓你小小年紀便要承受這分離之苦。”李大人喃喃自語道,眼中滿是愧疚。
月光如水,灑在窗欞上,映出李大人孤獨而堅毅的身影。他知道,未來的日子里,風雨將至,而他唯有堅守心中的正義,方能無愧于天地。
就在李大人為女兒的未來憂心忡忡之時,魏忠賢也在東廠緊鑼密鼓地謀劃著如何鏟除異己。他深知,李大人在朝中頗有威望,若不及時除掉,必成心腹大患。一場針對李大人的陰謀,正在悄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