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獄司的兩個荊棘者從身后端出紅木椅,替謝尋鋪上柔軟的墊子。
隸戚神色淡淡,對男人道:“第一次來棘獄司,你不好奇這個地方嗎?生死薄可曾聽過?”
謝尋拿著生死薄,翻開來看,“吳三,生前愛賭博,朋友也愛賭博,妻兒勸阻無能,你不但不聽勸,夜夜賭博,還同朋友開了一家狗肉棺,生意好的出奇。”
吳三聽罷,變得面目猙獰:“哈哈哈哈,既然知,何必假惺惺問我?”
謝尋眨眼,俏皮的說道:“我們棘獄司,當(dāng)然要鬼招了,才能送你去適合你的地獄啊,何況這里說的只是個大概,又不仔細(xì)。”
吳三聽罷,想到一個萬全之策,就是牢牢管住自己的嘴,說不定就不會去往18層地獄的最底層。
隸戚看到他這幅模樣,不禁笑了笑,“第一天來的時候,你可曾記得你和別人說過的話。”
吳三想了想,他第一天的確在牢里說過自己干的那些事,和別人比誰最殘暴,誰最有謀略。
“呵,少套我話了,我根本沒說過!”吳三覺得就算說過,也不會被這些穿戴著白色手套、披風(fēng)的荊棘者聽到。雖然面前這個男人穿著的是黑色的一身。
謝尋繼續(xù)盤問道:“你妻子好好活著,但是你妻子恨你,恨到在你們行床塌之事殺了你。這是為什么呢?”
隸戚:“很簡單,你殺了你妻子的一家人,你妻子回去時,空無一人,但是你這狗肉館生意這么好,她不得不懷疑之間的關(guān)系,所以偷偷去了棺內(nèi)。”
吳三大吼道:“你們少在這里猜了,我死也不會說的!”
謝尋笑嘻嘻:“哎呀呀,死了的人還怎么死啊?不如一輩子留在這下面的地獄,好好將功抵過。”
隸戚拿起桌上的丹藥捏著男人的下巴,惡狠狠塞給吳三,讓他吞下。
吳三掙扎:“唔!唔!唔!”
謝尋抖抖身子起來道:“真是無趣極了,一點都不乖。”
云臨本想替謝尋擦下手,可隸戚從容地摘下手套,接過了她的帕子。
謝尋就這樣盯著給他擦手的男人的頭頂,一種出軌的感覺從腳底延伸。
她躲開道:“本小主還有一些事,就不陪著隸侍衛(wèi)了。”
隸戚看著她離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寂。
吳三:“你給我吃的什么東西!”
隸戚陰狠的眼神瞥他一眼道:“吊著你活的東西。”
藏書閣在棘獄司一左側(cè),內(nèi)設(shè)琳瑯滿目的藥材書籍,可分為兩側(cè),一側(cè)取自人間,一側(cè)取自鬼界
。其最外面有一個大紅木長桌,還有一些藥罐和搗藥材的木棍等物。
云濕坐在謝尋對面,不禁道:“這丹藥還要解藥,解了不就死翹翹了?”
云臨和謝尋相視而笑,謝尋拿著一竹簡,“這話是這么說,但也有不同。我想若是可以保留原來的功效,去除一些弊處,想必這是一個突破點。”
云臨抬眸:“對啊,要是我們可以把續(xù)命改成正常活到老的功效,那肯定會成為鬼界的傳說。”
謝尋:“那開始行動?”
“嗯!”這天她們一起翻閱了關(guān)于草藥的書,動手搗藥。
門外一荊棘者前來輕叩門,“小主,人間派來傳信,請棘獄司出動人馬尋景家公子。”
謝尋拿起手中的毛筆突然停頓,“怎么?尋人這種事都要我們棘獄司出手?那人界真真是殘敗。”
云濕訝囈:“景家公子?!哇,我就說,看那位公子如此相貌非凡,必定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小公子呢!”
云臨:“人家自己闖鬼界來的,現(xiàn)在門關(guān)了,就算放他走也走不了啊。”
謝尋起身開門,手圈著那一纏著紫色飄帶的辮子,對傳話人道:“可以尋他,不過需他們幫我找一本書。”說罷,她墊腳靠近荊棘者耳邊低語。
景怡園是謝尋為景郁專開的一個小院,與其說是送人這個院子,倒不如說是送他進(jìn)入監(jiān)獄。
不過,這里的一小池邊玫瑰花倒是多種多樣,還有一處設(shè)有薔薇花裝飾的秋千椅。
院中,景郁頭戴玉冠,身著淺綠道袍,他拿起手中的書,一時竟看不下去,心里難免浮躁了許多。
平時溫潤如玉的他難得爆粗口,“我要見你們家小主!”
“……”無人應(yīng)答。
“我要見謝尋!”
一無腳的鬼飄在男人身后道:“景先生,小主問你喜不喜歡她。”
景郁無語:“夠了!能不能不要問這么幼稚的問題?”
“……”景郁轉(zhuǎn)身一看,好家伙,又不見了。景郁咬牙切齒:“我……”
喜歡二字還未說出口。
隸戚身著黑衣,頭發(fā)用黑冠半束,其前發(fā)兩股分開,厲氣便減少了許多。他腰配黑手套走了進(jìn)來,笑意不達(dá)眼底,“景先生,沒事找小主做什么?”
“隸兄,請坐。”景郁起身,讓隸戚坐下,溫和有禮道:“那日你威脅我,我也按照你的說了,可否放我走?”
隸戚挑眉:“威脅?那可是你自愿說的。”
景郁手指他道:“好家伙,分明是你逼我的!”
隸戚:“你說有就有?”
景郁:“哥們,我留在這里只會對你們有害,對我有害,不是有益的啊!”
隸戚:“可以放你走,但是這幾天你必須給我乖乖的吊著。”
景郁豎著三根手指,鄭重道:“完全沒問題。”
剛剛逼他說話的荊棘者現(xiàn)身左手放置胸前彎腰道:“景先生,小主傳話,說過幾天陪她去趟人間。”
“人間!太好了,隸兄你真是料事如神!太感謝你了,以后你若來人間,我必定請你去高樓痛飲幾杯。”
景郁:“……”
掛在屋檐上的鈴鐺“叮叮當(dāng)當(dāng)”作響。
藏書閣的桌子上擺著一本紅皮子書,謝尋拿到手中輕撫,“嗯?這書的封面倒是細(xì)膩順滑。有點像……”
“啊!啊!啊!”耳邊傳來幾個鬼撕扯對方的聲音,混混沌沌。
待她準(zhǔn)備打開時,一陣邪風(fēng)涌向她。
謝尋猛然睜開眼,此時正泡在寬大的浴池中。
此時已是深夜,棘獄司主間分為兩側(cè),一側(cè)設(shè)有四方位擺著骷髏頭的浴室,就是她現(xiàn)在所處之位;一側(cè)則是臥室,兩側(cè)由一屏障和掛著珠子的簾子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