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呢。關于大數據。還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一個人能盯著她,其他人,也同樣能盯著她。
遇事不穩定時,想想是誰把自己逼的丑態百出。
至于那些別有用心之人。
當觀竹的能量大于趙方晴的時候,她才不在乎什么情情愛愛,尋死覓活。過去就是過去,你一直想著過去,就永遠過不好現在,更別說什么未來。
還沒入局,光是站在局外,就已經覺得愈發可笑了。
梳妝鏡前,觀竹端詳著鏡子里的人,不屑一笑:“趙方晴,你什么品味?”
他說話絲毫沒有半點兒遮掩。
趙方晴:什么?
觀竹冷冷的“切”了一聲:“我說你什么品味,看人的眼光的確不太行。無論是你的愛情還是友情。多看一眼,我都嫌麻煩。你的幻想就由我來替你打碎,否則等哪一天我離開了,你還是半點兒禁不得事兒。……”
“這與我的幻想有什么關系?”
觀竹撇過頭看著窗外的天空:“究竟是依靠噱頭和炒作,還是專業領域過硬扎實的本領。這是別人的命題,你若想渡人,你就要承擔能量交換。我笑你蠢,天天無相無相,自己輕易就著了相。人的劣根永遠不會消失,否則善良也就沒了用武之地。承認吧,其實你也不愛任何人。你只愛你的理想和自由。”
趙方晴有那么一刻也不想裝了,她撕下了面具,眸子里冰冷的空無一物,趙方晴反問道:怎么?有錯嗎?
聽著她的心聲,觀竹頓時有些小雀躍:“挺好的。你在掩飾什么啊?我能感覺出你想反擊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壓抑著……真實點吧,只要你想,我可以讓那些過去統統消失。而且……我記得你小時候……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現在,你一無所有,你還怕失去什么?”
剛才還在哭,一轉頭就跟松了一口氣。
對啊,怕什么。
如果有,無非就是她怕自己藏的最深的一面展露出來,嚇著別人而已。
趙方晴低下頭,想起每每總發愿。發大愿,也是會被反噬的嗎。
觀竹隨手摘了一朵花,笑弄道:“你之所以擰巴,是因為你不正視自己的心。我曾經看過你們人間的話本子,萬事萬物都有兩面,陰陽兩極都是同時存在的。你外表有多無害,心里面的烈焰就熊熊燃燒。”
趙方晴沒說話,觀竹繼續引導她。
“你喜歡檀兆,是真的。你喜歡檀兆,也是假的。這話我說的沒錯吧。”
頭一次,趙方晴默認了。
觀竹:“你說你喜歡檀兆,是在最開始。帶著一種朦朧的情感,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和目的,很純粹。所以有了畫中開頭,你就是單純的欣賞他這個人。后來,別人欺負你,同時你又感覺有人救你。你的內心產生了不確定,為了保護自己,你開始騙自己去表達對檀兆的喜歡。你覺得這樣,是不是就能夠在當時的情況下,有個暫時的庇佑。同時你討厭這種敵暗我明的不確定感,直覺告訴你,畫稿不知道為什么牽扯進了娛樂圈,明里暗里,越來越多。你擔心,擔心自己成為有意之人的匕首,你討厭被別有用心之人消耗。同時也出現了兩極分化,前者透過你的畫,傳達了正向的價值觀。后者透過你的畫,你察覺到了更像是資本運作。直到你昨天看了那些過于刻意的花邊新聞,你覺得那是炒作,我明顯感覺到了你心里源源不斷翻涌著惡心。跌跌撞撞,兜兜轉轉。多數情況下,你誰都不信。你不想面對自己的另一面,這又何嘗不是自欺欺人?之前在國畫課,我還奇怪你怎么總是畫白蓮,其實,你心里藏著一朵黑牡丹。”
趙方晴恍然,很自然的說了句:你也挺聰明。不過,我有說錯嗎?我說過的,商人好壞,也看本心,前者我敬之。有的錢給出去,我不想它們變成投向我同胞的炮彈。
觀竹想過很多,也知道趙方晴想的多,卻沒想到她想這么多:臥槽,你竟然都想到這個地步了。
趙方晴頓了頓:我說的有錯嗎?我一直打的都是明牌。以前我總是顧忌,所以前面的畫稿我畫的小心翼翼。擔心得罪這個,得罪那個。你今天把我的心揭開了。我也沒覺得怎樣。我就是討厭!討厭虛與委蛇!討厭位高一級壓死人!權大一級壓死人……討厭信息壟斷!討厭仗勢欺人!就是因為討厭!我才!……這么……憎惡。
這話,趙方晴說的咬牙切齒。
十年心酸,凝結成此刻天空密布的一團怨氣。
想著這一路走來,趙方晴傾瀉的同時雙眼無神:我裝的夠累了,并對此番常態,感到厭煩。人總歸要死的,憑什么就要向這些東西低頭?你是人,我也是人。誰都不比誰高貴。
一個人身上的過往是一段短暫的歷史,又或者說光明與陰暗并存,善惡交織。可以以善融善,也可以以惡治惡。
承認的后一秒,就是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