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方晴:我媽打電話。
觀竹:嗯?
趙方晴嘆了口氣:我跟我媽講了我在職場里遭受的欺負。我媽莫名其妙問我在職場里是不是遭受到同性的惡意更大。我也不知道為啥,她就這樣問。
趙方晴低頭看向地面:其實也不是。我只能說腹背受敵,前后夾擊。但是從我第一次上班之后的經驗來看。統計一下,予我個人而言,職場中針對我的,更多的是男性。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總是他們打開頭,一圈大老爺們變著法兒的給我做局。發現我沒進入圈套。就開始挑撥……或者指示一些蠢人來設計我……咱也不知道他們……怎么這么閑。
觀竹笑了起來:所以你之前罵街。說自己挺有本事的。原來是這個意思。
趙方晴撇了一下嘴巴:我一視同仁。沒覺得男人就一定比女人強,也不覺得女人就一定比男人弱。但是那種經不起挑撥,嫉妒之心者。這種手段很幼稚你知道吧,我是真心看不上眼。我有時候會覺得很惡心,為什么有的女人會心甘情愿成為別人的刀?就跟那個抄襲者一樣,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還有之前那些公司,心甘情愿被人利用的大哥大姐們,媽的,真無聊。
趙方晴吃了一口山楂糕,看著天花板感嘆道:好想……回……
觀竹:回什么?
趙方晴搖了一下頭:沒什么……努力攢錢,離開這兒。我現在對任何消耗我時間和精力的人和事,沒有耐心。我想好好賺錢去重新學英語口語,在學校學的只能應付一星半點兒多書面作業,不實用。雖然我不知道以后究竟是要做什么。但是口語對我來說,是我邁向更廣闊世界的第一步。小時候看那些優秀的哥哥姐姐。總覺得離他們不會遠。但是當我高考失利,我才發現,就是很遠。
趙方晴:我不想證明自己多漂亮或者說有沒有人愛。這些東西,于我的心而言,不會讓我有太多價值。我如果不努力,不大步向前走,所謂的詬病假清高,我只能捂著自己的耳朵。我這輩子尋求的是我自己的價值,絕對不是誰誰的妻子。我有我的志向,有我的思想,這些就是特別的。我掉入過情情愛愛,但我的人生絕對不會只是情情愛愛。我自己能做到,有原則有立場有志向,我相信我未來的先生也一定可以……而且,我不喜歡那種生活。
觀竹:哪種生活?
趙方晴:整天你愛我,你不愛我……尋死覓活。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準有抱負了?從來沒有這條規定。打壓的本質就是懼怕和自卑。真正同頻的人是會互相欣賞,惺惺相惜。
觀竹欠揍的哼起了小曲兒:你愛我,我愛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讓趙方晴有點兒跳戲。
……
之前種種,她對此感到厭煩。
平凡的生活有平凡的難能可貴。骨子里,她不希望自己是平庸的。至少她覺得自己這一生,如果是平庸的,她一定不會開心。搓磨都搓磨過了,潛力尚未開發,再囿于雞毛蒜皮之下,她只會覺得太對不起自己。她還想守護自己身后的一方平安。
傷疤,固然讓人軟弱無能。
傷疤,也可以是披荊斬棘的象征。
……
趙方晴:你的真實名,不叫呦呦吧。
觀竹:被你發現了。
趙方晴:我能知道你的真名嗎?
觀竹沾了沾茶杯里的水在毛氈上寫了一個“竹”。
趙方晴:竹?……竹子啊?
觀竹:嗯哼?
趙方晴笑笑:突然讓我想起前些年冬天,我伸手薅了一下老家村子里的竹子。不會那個就是你吧。
觀竹:才不是呢。
趙方晴:不過你這名字起得好啊。雪壓竹枝低,雖低不著泥。
觀竹叨叨了一句:我跟你說,我們竹子類的不僅生命力強……而且……
趙方晴:而且什么?
觀竹俏皮的接了一句:鞭人更強!特別是鞭小人!
趙方晴勾起嘴巴笑了笑:我以前一直覺得是雪壓低了竹子。現在又有了個新感悟。其實,竹子本身也挺拔。
觀竹“切”了一聲:告訴俺娘,俺不是孬種!
緊接著,觀竹咳嗽了一聲:不過有一說一,你能給我買杯蜜雪冰城嗎。再加一個甜筒可以不可以?
趙方晴逗她:你求我,我給你買。
觀竹:我看你是皮癢了。
……
心有陽光的人,怎么走都是陽光大道。
哪怕短暫迷失在薄霧,只要心有陽光,就一定有光。
趙方晴:不過……我還有一個愿望。
觀竹:什么?
趙方晴:想再經歷一次農忙和秋收。其實我還沒回去看過我爺爺。泥濘的褲腳,破爛的軍布鞋。你知道嗎。我爸常說,人不能忘本。在我爸那兒,忘本就是大忌諱。所以我小時候經常跟我爺爺奶奶一起去地里。他們會提早跟我掰一根兒甜桿兒,讓我坐在地頭兒的樹蔭下看著三輪車。然后,他們去到農地里,無數次彎下腰拔草。呦呦,你說你來自中原。也應該能和我共情的吧。如果勤能致富,那么農民當仁不讓。如果勤能致富,那么工人當仁不讓。
觀竹盤腿坐著,這次換她,沒有說話。
……
偏見是認知的局限性。
發達的地方思想不一定就是發達,也不一定是不發達。不發達的地方,思想不一定是不發達,也有可能是發達。
優越感是一種變相的偏見心理。
繼而忘了,城里的鳥和村里的鳥,本質上都是鳥。
無關走路多少,讀書多少。
尊重他人的維度是前提、是涵養、也是良善之人的天賦。
不變的是。
自己家里的小吵小鬧咱們私下解決,外人沒資格說三道四。誰要是閑著沒事兒干,摻和別人的家務事兒,其心可誅啊。同樣,有的錢賺不賺無所謂,萬不能對不起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