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是什么。

思維的轉變也在一瞬間。從“為什么”到“是什么”，這……該從何參透起？

為何這樣說呢？

抱著這個疑問，趙方晴開始每天抽時間規律性的讀書，雖然讀了也不一定讀得懂，甚至覺得咬文嚼字的很繞口。但好在有讀，說不一定此刻不明白的，下個月就明白了。下個月不明白的，秋天來臨前就明白了。

今年不明白的，明年……或許就明白了呢？

沒那么偏激，不過是革新罷了。

新，這個字，聽起來便柔和了許多。

“說到讀書，似乎是很明白的事，只要拿書來讀就是了，但是并不這樣簡單。至少，就有兩種：一是職業的讀書，一是好的讀書。所謂職業的讀書者，譬如學生因為升學，教員因為要講功課，不翻翻書，就有些危險的就是。我想在座的諸君之中一定有些這樣的經驗，有的不喜歡算學，有的不喜歡博物，然而不得不學，否則，不能畢業，不能升學，和將來的生計便有妨礙了……”

剛讀了幾句開頭，令趙方晴訝嘆道：“這話……可真扎心?！?/p>

觀竹：怎么了？又扎你心了。

趙方晴嘆了口氣：“沒啊，我覺得這話很現實。你看我那畢業論文，其實說白了。不過是拼拼湊湊，添字造句。其實，我連自己學的什么都沒搞明白……更何況去寫論文呢？”

觀竹：那這就是你的問題啊。

趙方晴低下頭：“或許吧。但是有的課，我是真的不懂。真的……不懂?！?/p>

觀竹笑了一聲：你以前讀書很痛苦嗎？

趙方晴思考：“不知道。但是對于當時的來說，應該是不討厭讀書的。是討厭當時的那個環境。就跟我步入社會之后差不多，就是討厭，壓抑復雜難捱，不輕松?！?/p>

觀竹：這沒辦法，學校也是個小社會。那你現在讀書是出于自愿嗎？

趙方晴點點頭：“是的，書中的世界很豐富?！彼α艘宦暎骸霸瓉恚@第二十三年，我才理解了讀書的趣味兒。我這讀書得十幾年，就數我高中時。那可是真正的包容，老師沒有老師的架子，彼此之間暢所欲言。其他的……小學，初中，大學……一言一行總要有所顧忌，生怕哪里不好就被人抓了把柄去。提心吊膽的……總會說來，又繞了回去。還是……分人?！?/p>

喝了口水后，她繼續感嘆：“不知道……感覺我爸媽把我送去……因為囿于復雜的人際關系，那幾年就是被我荒廢了。最有價值的不過是和同學一起出去兼職，見識了很多行業的工作模式……欸，對了，有一個我倒是印象深刻。有一個海事大學的老師臨時帶了幾節課，給我們講了西游記，不過不是現在電視演的版本。倒是聽的不亦樂乎……很有意思的。這種事情會讓你體會到讀書的樂趣。但是也有不喜歡的，覺得這是在瞎扯……我倒是覺得……這就是一個課堂該有的樣子。能說能笑，能嚴肅，也能……讓人思考?！?/p>

觀竹：你還務過工啊。

趙方晴：“對啊。不過那個時候大概一天最多也就最高140，或者120，往低了就是100、90塊……而且這還是被抽過不知多少層，到最后真正拿到手的。一來一回每天上班下班，減去路程費，吃飯。也就到手七八十？很多啊，都是中介公司，他們壟斷了這種兼職。你想找工作，就必須通過他們。前提是你找工作還得先給人家交幾百塊錢，他們才會給你找。而且不是終身開放這個渠道，這幾百塊錢買來的，只給你找十幾次工作。”

觀竹：真難。

趙方晴：“你覺得呢。但是還好，全當積累經驗了。不過真就別提我那幾年的經歷，一提我就來氣……提起工作，就會讓我想到一堆奇葩。我這人聽不了什么女孩子不要出去工作這種話。特別是從普信男的嘴里說出來。可能他們覺得我養你，就是給你一口飯吃……”

觀竹笑了一下：是挺奇葩。所以女孩子要自立自強，精神獨立，人格獨立，經濟也獨立。萬不可信這種假大慌。自己有了比什么都強。你們這些小孩兒，快有點朝氣蓬勃的樣子。

“我知道?！?/p>

趙方晴低下頭，繼續看書。

觀竹瞥了一眼墻上的日歷：世界讀書日？

趙方晴：啥？

觀竹咳嗽了一聲：明天是世界讀書日。

趙方晴翻了一下：噢，還真是。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余額，趙方晴自言自語：“你說，我這個月的工資還能拿得到嗎？我自己都不信，合同也簽了。言語之間的挑刺兒，然后我主動提出辭職。他們說，只要說一聲就好了……不用辦任何離職手續。有的時候，這人……真是一言難盡?！?/p>

思索著思索著。

趙方晴突然發問：“你說，拖欠工資的本質是什么？”

觀竹“喲呵”了一聲：開竅兒啦？

房間里的書也有上百本了。

多是美文、歷史類、哲學類、小說、散文……

唯獨有一本書，她從來沒碰過。

因為她一個字兒也看不懂。

趙方晴爬上爬下的把那一本厚厚的書翻了出來。

一眼鎖定在了“工資”二字上面。

工資：勞動力價值的轉化。

沒看一會兒，她的腦袋就開始暈暈的。趙方晴趴在布娃娃上閉目養神兒。以前上高中，每次讀到商品和貨幣，可真的是苦了腦子，心受累。不敏感，就是不敏感。

翻來覆去，趙方晴重回瀏覽器。

“請問，拖欠工資的本質是什么?！?/p>

瀏覽器回答：誠信。

趙方晴：……

觀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傻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