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家，回不了。

找工作，找不到。

換城市，換不了。

如此的進退失據，還怪尷尬嘞。”

……

短短幾行字，趙方晴在日記中如是寫道。

重新調整。

趙方晴點進了招聘網。

刷新了三五遍，又是給她畫圈呢。之前面試過的，或者說培訓過的幾家公司。重新出現在她的眼前，如果有區別。

區別就是，換了個公司名字罷了。

“文員工作內容：1.完成會務安排接洽工作。2.文案檔案收集整理歸檔和管理工作。3.負責文件資料的打印，登記，發放，復印，裝訂。4.處理日常訂單并錄入訂單。（崗位要求：熟練使用辦公軟件，工作態度認真負責，接受一個月市場培訓。）”

如出一轍，這個世界總是說著比做著好聽。

你既然招的是銷售，你就沒必要打著人事的噱頭。哄天哄地，也不知道到最后哄的是誰。趙方晴無奈的搖了搖頭。

“賣文具呢？”

對方發了一個“？”過來。

這家公司的名字，她早就聽前同事提起過。

……

還有什么是真的？難道只有從網上找工作這一種方法？

她接著在日記里寫道。

“我并非木訥不善言辭，只是覺得時間二字愈發寶貴。如若是荒涼度日，不能讓我產生思考，審視思考，理解思考和解決思考。那也就與行尸走肉一樣沒有區別。可是大多數時候，他們拼了命的壓榨我的時間。從一紙上所寫的朝九晚六，一步步的來馴化……慢慢過渡到早九晚十，更甚者晚十一。我如何都不能去想這是對待人的正常方式。我回憶起，在之前的一家公司。經理人明里暗里的提醒。如果有人搞副業，比如網紅之類的……這樣的人我們是不用的，自己心里有點兒數。我心究，這話好無厘頭。我既沒有動用我的工作時間，只是平白的用我生活中的時間去畫個畫，寫個文章。怎么教人說來就跟犯了什么大罪一樣……甚至于，經理人會教唆他的下屬，來套我的話。我腦子里總是會反反復復的出現，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幾個字。我明白，原來人的思想不是說都會進步。原來，還有倒退這一說。后來，我每每注意到，其一，是誰把我的筆名泄漏出去的，我心里已經有數。其二，每當我的畫扎到別人心的時候，他們總會先在網絡上建個群，或者是在現實中一群人出去商量對策，商量為我量身打造的一套對策。其三，主理人，總會去辦公室接電話。那時，我便知道，人是如何的如何的，欺軟怕硬。所以我后來才說，與其說是考驗我，不如說是對他人的人性小測試。很明白，這場測試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他們沒有經得起考驗。”

你對這個世界的執念是什么？

趙方晴自己問自己。

不知道。

心里空得很。

這個問題的確回答不上來，心里什么都沒有。

驀然一瞥。

“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

昨天這個點兒，她迷迷糊糊趴在床上睡了過去。是因為“剩余價值”四個字沒有想明白。

現在呢？

現在？加班也沒有加班費啊。

觀竹冒了出來：那你遇到的這些老板，可真是缺德貨。

趙方晴：……照這樣的話，還不如我回家，回家至少還能找個正常工作上上，不發工資？無薪試崗？我今年還是頭一次聽說。這樣的話，是不是以后我還要掏錢付費上班啊？

趙方晴長長嘆了口氣。

這半年，總算是真的開了眼了。

觀竹：你這都不是資本家了。就是萬惡的奴隸主。至少人家是給你發工資，交換你的時間。后者就是養狗啊，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

趙方晴：……你罵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