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興嘉頓了頓,仿若鼓起莫大的勇氣,輕聲說道:“辰此一生,不負天下,唯負十一。”時宜聞言,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顫,淚水瞬間決堤,洶涌而出,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周興嘉,哽咽著問道:“你怎么會知道這句話?難道你……你是師傅?”鳳俏也驚得捂住了嘴,眼中滿是震驚與狐疑。
周興嘉凝視著時宜,眼中滿是深情與眷戀,他微微點頭:“時宜,是我,周生辰。”時宜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幾步跨上前,撲入周生辰的懷中,放聲大哭:“周生辰~師傅,師傅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鳳俏也“撲通”一聲跪下,熱淚盈眶:“師傅,真的是你,徒兒可想死你了。”
周生辰趕忙扶起鳳俏,眼中滿是疼惜:“鳳俏,快起來,莫要行此大禮。”鳳俏起身,仍難掩激動:“周生辰,不,師傅,為何你如今這副模樣?都怪徒兒眼拙,沒能認出你。”周生辰微微搖頭,長嘆一聲:“時宜,在這里,莫再稱我師傅,叫我周生辰便好,說來話長,我本以為自己已戰死沙場,魂歸西天,可冥冥之中,仿若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將我的意識拉扯到這陌生之地,待我睜眼,就已身處此處,還附身于這具軀體之中。”
鳳俏和時宜聽聞,心中既驚又喜。鳳俏抹了把眼淚,笑道:“師傅,能再見到你,真是老天有眼,太好了。”周生辰環顧二人,目光溫柔,輕聲問道:“你們又是為何會在此處?”
時宜聞言,臉頰瞬間泛起紅暈,仿若天邊的晚霞,她垂首咬唇,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鳳俏瞧出她的窘迫,上前一步,解釋道:“師傅,自你走后,那劉子行狼子野心,竟強納小師妹為貴嬪,師妹寧死不屈,從中州的城墻上一躍而下。我聽聞噩耗,悲憤交加,背著和尚偷偷潛入中州,欲找劉子行報仇雪恨,怎奈寡不敵眾,本以為要命喪黃泉,可一睜眼,卻來到了這陌生之地。起初,我還以為自己到了陰曹地府,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鉆心,才知并非如此。再后來,就遇到了小師妹,師傅,能在此重逢,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時宜聽完,眼眶又紅了,她走上前,握住鳳俏的手:“師姐,多虧有你。”周生辰聽完鳳俏的講述,心中一陣酸澀,自責道:“都怪我,若不是我,你們也不會遭此磨難。”鳳俏連忙擺手:“師傅,千萬別這么說,能再見到你和師妹,已是天大的福分,哪怕此刻老天爺要收我回去,我也無憾了。”時宜也附和道:“師姐,莫要亂說。”
周生辰微微點頭,強顏歡笑:“好了,莫要再傷感,時宜,能再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時宜和鳳俏相視一笑,眼中淚光閃爍。
一旁的鳳俏,撓了撓頭,一臉懵懂地說:“我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師傅和小師妹這緣分,看來是上天注定,如今咱們都不在中州,那些繁文縟節、清規戒律,也束縛不了咱們啦。”周生辰凝視著時宜,眼中滿是眷戀與不舍:“既來之則安之。這世間,沒有了戰火紛飛,倒也安寧。起初,我還想著尋機回去,可如今,老天爺把你們送到我身邊,回不回去,倒也不那么重要了。”鳳俏點頭贊同:“師傅說得是,只要你和小師妹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
時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頭看著周生辰,眼中滿是好奇:“師傅,方才那些人為何要我去演時宜?這演戲又是何物?”周生辰微微一笑,耐心解釋:“他們這是在拍戲,就是把故事寫在本子上,讓演員們照著本子里寫的,把人物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一一展現出來,就如同咱們平日里看的戲班子演戲,只是如今更加精細復雜罷了。”時宜恍然大悟,拍了一下手:“原來是這樣啊,可真有意思。”
周生辰神色一正,看著二人叮囑:“對了,如今身處此地,莫要再稱我師傅,叫我名字即可。”時宜歪著頭,試探著問:“那叫你周生辰?”周生辰搖頭,笑著說:“就叫我周興嘉吧。”時宜嘟囔著:“好,周興嘉。”
周興嘉滿臉笑意,看著二人說:“既已相聚,咱們也不著急回去,就在這兒玩上幾日,好好逛逛這新奇的世界,到時候再一起做打算。”鳳俏和時宜齊聲應道:“好啊!”鳳俏還不忘調侃一句:“一切自然都聽師傅的。”周興嘉故作生氣,瞪了她一眼:“不是說了不許叫我師傅嘛。”鳳俏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改口道:“小嘉,別生氣了好不好?”周興嘉這才滿意地點了一下頭,打了個響指:“這就對了嘛。”
周興嘉轉身,自然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時宜,眼神中滿是寵溺:“走吧,咱們回去。”時宜有些不好意思,臉頰緋紅,輕輕掙了掙胳膊:“周興嘉,我自己能走,你這樣,旁人看著多難為情。”周興嘉卻仿若未聞,傻笑著說:“我這不是怕再把你弄丟了嘛。”說著,左手還不自覺地撓了撓頭發,像個青澀的少年。
鳳俏跟在后面,看著兩人親昵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默默向前走去。
沒走多遠,周興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腳步,轉身面向時宜,眼中滿是期待:“時宜,我聽聞你在劇組拍戲,能不能帶我去看看,見識見識這拍戲到底是怎么個有趣法?”時宜欣然應允:“可以啊!”說罷,憑借著記憶,帶著周興嘉和鳳俏七拐八拐,來到了劇組。
剛到劇組,就聽見有人扯著嗓子喊:“哎呀!時宜你終于來了,大家都等著你拍戲呢,可算把你盼來了。”喊話的正是虎哥,此刻他滿腦子都是拍攝進度,心急如焚,壓根沒注意到旁邊的周興嘉。周興嘉輕咳兩聲,試圖引起注意。虎哥不耐煩地轉過頭,剛要發火,看清是周興嘉后,嚇得渾身一個哆嗦,臉上立馬堆滿了笑容,嬉笑恭敬地說:“原來是周少啊!瞧我這眼拙,都沒聽出來是您,實在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