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令人揪心的幾個小時里,醫院的急救室外,周興嘉來回踱步,心急如焚,每一秒的流逝都似在他心上重重地敲打著。他雙眼緊盯著那扇緊閉的急救室大門,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松開,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嘴里不停地念叨著,祈求姐姐一定要平安無事。
終于,那扇承載著無數希望與恐懼的門緩緩推開,醫生疲憊卻帶著一絲欣慰地走了出來。“病人暫時脫離生命危險,已轉至普通病房,后續還需密切觀察。”聽到這句話,周興嘉高懸的心這才稍稍落下,忙不迭地跟著醫護人員奔向病房。
病房里,一片靜謐。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縫隙,艱難地擠了進來,似是想要給這滿是消毒水味的空間添些溫暖,卻又顯得有些無力。病床上,周虞紓安靜地躺著,面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
過了一會兒,周虞紓悠悠轉醒,意識回籠之際,只覺腦袋昏沉,疼痛陣陣襲來。她下意識地動了動身子,這才驚覺周身的異樣,抬手一瞧,發現自己身著陌生的病號服。
“這是哪?我怎么會在醫院?”她輕聲嘟囔著,聲音里滿是迷茫與驚恐,邊說著邊奮力掀開被子,想要下床一探究竟。“我不是應該在家么?怎么會出現在這兒,還穿著這身衣服?我這是怎么了?為什么頭疼得這么厲害?到底怎么回事?”
“姐,你醒了。”趴在床邊早已疲憊不堪、迷迷糊糊睡著的周興嘉,被這輕微的動靜瞬間喚醒,他一個激靈抬起頭,眼中的欣喜一閃而過,隨即被滿滿的擔憂取代。
“小嘉,我怎么會在醫院啊?”周虞紓望向弟弟,眼神中滿是無助,急切地想要從他那兒得到答案。
“姐,你忘了嗎?你為了救渣男,被車撞了,這才被送來醫院。”周興嘉滿心不解,眉頭緊鎖,他實在想不通,姐姐怎么會把這么重要的事兒給忘了,上前握住姐姐的手,試圖傳遞些許溫暖。
“怎么回事?”周虞紓話音剛落,突然腦袋像是被千萬根針扎一般,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雙手緊緊抱住頭。與此同時,一段段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如洶涌的潮水般,不受控制地涌入腦海。“我怎么會多出這么多奇怪的記憶?”
“姐,你怎么了?醫生,醫生!”周興嘉見此情景,嚇得臉色慘白,聲音都變了調,他慌亂地松開姐姐的手,轉身拔腿就往病房外沖,邊跑邊大聲呼喊著醫生。
一時間,病房里亂作一團。陽光依舊不緊不慢地灑著,卻仿佛被這緊張的氛圍凍住,失了溫度。儀器發出的輕微嘀嗒聲,在這寂靜又慌亂的時刻,顯得格外刺耳,似是在為周虞紓的命運敲響著警鐘。
很快,醫生匆匆趕來。他步伐輕盈又不失穩重,每一步都透著專業與干練。手中緊握著的那份報告單,仿佛承載著周虞紓此刻所有的生機與希望。
醫生走到床邊,眼神中滿是關切,他輕輕掀起被子一角,仔細查看周虞紓的狀況。只見她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眉頭緊鎖成一個深深的“川”字,顯然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醫生趕忙伸出手,穩穩地按住她的肩膀,輕聲安撫道:“別擔心,我會幫你緩解痛苦的。”那聲音溫和而堅定,如同春日里的暖陽,稍稍驅散了周虞紓心頭的恐懼。
周虞紓強忍著劇痛,勉強睜開雙眼,眼中的無助與恐懼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讓人心疼不已。醫生見狀,輕輕伸出手,用恰到好處的力度按壓她的太陽穴,邊按壓邊柔聲詢問:“感覺怎么樣?別害怕,慢慢說。”周虞紓顫抖著雙唇,聲音微弱得幾不可聞:“醫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醫生看著她,表情凝重,多年的從醫經驗告訴他,這是典型的腦震蕩癥狀,必須立即采取措施。
“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我馬上給你開些止疼藥。”醫生說完,迅速轉身,腳步匆匆地去取藥。周興嘉此時也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他顧不上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小心翼翼地接過醫生遞來的藥,又輕柔地扶起姐姐,喂她服下。隨后,靜靜地坐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姐姐,不放過她任何一絲細微的反應。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止疼藥漸漸起效,周虞紓緊皺的眉頭終于慢慢舒展開來,她的呼吸也逐漸平穩,在疲憊與藥效的雙重作用下,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病房里,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周虞紓還在睡夢中,眉頭偶爾輕皺,似是仍被噩夢糾纏。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周司祁一臉怒容地走了進來。
“虞紓,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再和他交往了,你不聽,現在好了吧,為了他值得嗎?”周司祁站在床邊,雙手抱胸,看著病床上虛弱的妹妹,眼中雖有責備,更多的卻是心疼。他實在不忍心看著妹妹一次次為那個渣男傷心、受傷,這一次,更是差點丟了性命,心中的怒火與無奈交織在一起,忍不住數落起來。
“放心吧,哥哥。”周虞紓悠悠轉醒,聽到哥哥的話,心中滿是愧疚。她掙扎著想要坐起身,虛弱地抬手發誓,“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和他來往了。”
“真的假的?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哪次聽過?這次能改嗎?”周司祁眉頭緊鎖,滿臉懷疑地看著妹妹,眼中的失望溢于言表。在他看來,妹妹已經在這段錯誤的感情里陷得太深,他實在不敢輕易相信妹妹這次的承諾。
“真的,這次肯定不再和他有瓜葛了。不過,在徹底斷干凈之前,我得把之前受的委屈,還有他騙我的錢全都要回來。”周虞紓回想起那些在腦海中浮現的渣男惡行,心中恨意頓生。她記得清清楚楚,那人總是以各種借口騙自己出去,約會吃飯玩樂,每次卻都厚著臉皮讓她買單,短短一個月,竟花了足足一千萬,那可正好是她心儀已久、準備犒勞自己的一個限量版包包的錢,這筆賬,她無論如何都要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