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秉S華勉為其難地說道。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領證?!卑子瓴挥煞终f,拉著黃華就往咖啡廳門口走,“你應該帶了相關(guān)證件吧?”
“……帶了。”黃華沒想到白欲雨這么著急,便跟著她火速趕往民政局,領了證。
“我們要辦婚禮嗎?”白欲雨很自然地挽上了黃華的手臂,小聲地問道。
“不用。不必那么大費周章,大肆宣揚。”黃華忽然一臉嚴肅,低頭看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白欲雨說?!跋日f好了,我和你結(jié)婚純粹是因為我媽催婚得緊,不要自己栽進去了。”他戲謔一笑:“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沒用的地方上。”
“……”白欲雨無話可說,她可沒想到黃華居然也有這么自戀的一面。
突然,石阿姨和白母一人拎著一個行李箱滿臉姨母笑地走過來。白母兩看見白欲雨和黃華相處和諧,給了一個眼神石阿姨,石阿姨秒懂。白欲雨看見這一幕,內(nèi)心默默吐槽:到底是誰結(jié)婚啊,弄得像她們結(jié)婚一樣。
石阿姨先開口了:“小華,小雨,你們兩個的行李箱都被我們打點好了?!笔⒁陶f著,將兩人的行李箱遞給二人,“你們今后,相互關(guān)照哈。”白母附和著點點頭。
黃華坦然自若地順手拎起兩個行李箱,大步流星地離開民政局門口。白欲雨呆呆地看著黃華的太平洋寬肩,和他手里的那兩個對他來說很小的行李箱,一時間入了迷。
白母趕緊快步走上前,用手在白欲雨眼前揮了幾下,示意讓她跟上。白欲雨有點疑惑,不知道接下來是什么流程。畢竟自己的行李箱莫名其妙地被白母帶到這里。
“你和黃華回大城市度蜜月去,我們老人就不打擾了。”白母慈祥地說道。白欲雨更疑惑了?!澳屈S華知道嗎?”
“他知道,石阿姨給他發(fā)了信息,他已經(jīng)訂好機票,你們現(xiàn)在去機場?!卑啄刚f完話,發(fā)覺黃華已經(jīng)走遠了,將白欲雨用力往前推。白欲雨踉蹌了幾步,便立刻追了上去。
黃華此刻果然在低頭看手機。白欲雨沒有邊走邊看手機的習慣,她口袋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便又放回口袋。
他們兩個很快就到了機場。石阿姨和白母向他們揮手告別。白欲雨出于禮貌也揮了一下手。兩人的飛機沒有延誤,沒過多久就起飛了。飛機在天上飛的時候,白欲雨坐在黃華旁邊本來想找點話題和他聊天,沒想到他眼睛一直望向窗外。
白欲雨將頭轉(zhuǎn)回去,打開飛機座位桌板,趴在上面無聊地補睡中午覺。她還真睡著了?!耙德淞?,關(guān)閉一下桌板?!秉S華的聲音忽然在白欲雨耳邊蠱惑地響起,白欲雨頓時有些害羞,沒聽清黃華說的話。
黃華見白欲雨這副模樣,直接上手。他將白欲雨的手和頭掰開,再將桌板扣回飛機椅背上。白欲雨有些尷尬,但又不知道如何緩解氣氛。
飛機降落時人通常會有些離心感。白欲雨的感受更強烈。她甚至有些害怕這種感覺。她覺得整個人都沒著落,全身往下掉,便在系著安全帶的活動范圍之內(nèi),張開懷抱死死摟住黃華。
剎那間,黃華心漏跳一拍。他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身旁突如其來的身軀,本想將她的身體硬推開的手緩緩放下。
飛機終于停穩(wěn)了。白欲雨裝作得體地捋順自己的劉海,將它捋到耳后,自言自語道:“其實,這飛機也沒那么恐怖嘛。”
黃華聽到她說的話后,意味深長地輕聲笑了一下。他沒有戳破她的謊話,也不想讓她尷尬。
下飛機之后,白欲雨仍然是兩手空空,抬頭看著黃華的像墻面一樣結(jié)實的后背,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哪。她立馬問道:“你去我家?結(jié)婚以后一般都是要住在一起的。”
“哦?”黃華調(diào)戲般地轉(zhuǎn)過身,眼神清澈地低頭看著白欲雨?!拔矣X得沒有問題?!?/p>
“可是……”白欲雨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又說道,“不是都應該住在丈夫家嗎?”
“……”黃華的臉色稍稍有些難看,“我比較省吃儉用,錢都用在刀刃上,沒你家那么奢華。”他低頭,背過身,有些無奈地繼續(xù)說道:“我怕你住不慣?!?/p>
白欲雨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問就讓黃華有些難堪,便連忙岔開話題?!拔壹宜饺怂緳C到了,她在1號口,我們快走吧?!?/p>
黃華沉默地跟在白欲雨后面,白欲雨帶路。此時的氣氛十分壓抑,弄得白欲雨都不敢正常地呼吸。
黃華一直沒說話,走到那架勞斯萊斯旁邊,打開車的后備箱,將兩人的行李箱放進去。他緩緩將后備箱關(guān)好,便一聲不響地獨自打開后座車門,坐了進去。白欲雨緊跟其后。
這個女司機是白欲雨和石俊喆離婚后招的,開車老練,而且會看雇主神色。比如有一次白欲雨在車上睡著了,她就會開得稍微慢點,盡量讓車子不發(fā)出騷擾雇主睡覺的聲音。又比如現(xiàn)在——
她明顯就看出雇主正在和她的男朋友或者丈夫冷戰(zhàn),她便抓準時機,在拐彎處白欲雨因為引力離黃華距離稍微近一點的時候,突然剎車。
白欲雨被她這一下直接撞進黃華的懷里,黃華低頭看了一眼在自己腿上且發(fā)型有些凌亂的白欲雨,憋著笑,沒出聲,但樣子很滑稽。
“司機!”白欲雨一抬頭發(fā)現(xiàn)黃華這副表情,惱羞成怒地喊道,“你怎么開車的啊!”
黃華終于憋不住了,輕聲笑出來,一整個青春大男孩的模樣。白欲雨又被他迷住了。“好看嗎?”黃華忽然和白欲雨眼神觸碰,白欲雨連忙眼神躲閃著規(guī)矩地坐在自己的車位上。
到了別墅,女司機停好車,黃華就先一步到達別墅欄桿外。白欲雨見黃華沒有手開門且沒有鑰匙,小跑過去給他開了門。“等下記得找我要鑰匙哈。”白欲雨打開欄桿讓他先進去,因為她注意到欄桿旁擺著一封信,
受到她好奇心的驅(qū)使,她打開了那封信。原來是石俊喆和高茹的婚禮邀請函。白欲雨的臉部瞬間變得不自在。她在心里想,她最好還是別來了,別攪和了這次婚禮。
她將邀請函翻到背面,看見高茹手寫的許多明星的名字,還附上他們回來。她握著信紙的手隱隱顫抖,因為當時她結(jié)婚也曾請求過讓石俊喆給她請一些明星來到場祝福,畢竟石氏開了一家娛樂公司,她還在里面做過鋼琴師。石俊喆完全有能力請動那些明星。
可他不愿意去請?;蛟S是認為我丟她臉面吧。白欲雨又開始自嘲了。黃華在屋里等半天也沒見到白欲雨進來,就出去了,恰好看見她手握信紙,欲要流淚的畫面。
他將她拉進欄桿,再關(guān)上。白欲雨好像并沒有注意到黃華,目光仍然停留在信紙上?!澳恪秉S華還沒說完話,白欲雨就一頭扎進他懷里。她隨手將信紙扔到一旁。
黃華看到了石俊喆婚禮邀請函幾個大字后,立刻明白了事情原委。他還是沒有將白欲雨和自己拉開一些距離,而是手慢慢也靠近她的后背,抱緊她,給予她一些溫暖。
此刻的白欲雨在高大的黃華看來是一個小小的孩子,卸去了種種偽裝,只剩下脆弱和細微支撐著她的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