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幼兒園的第三個月，剛適應新環境，也終于認清現實，必須去幼兒園，早上7點起床雖然困難，但不再哭鬧抗拒了，會乖乖等我從腳上拖到床邊，半睡半醒被我拉著換衣服，這個進步讓我輕松了許多。

11月，正直北方的寒冬，去幼兒園的寒風凜冽，我將你包的嚴嚴實實，但仍舊唯恐你被凍壞，時不時的問你：冷不冷？凍沒凍到哪里？

你稚嫩的聲音從口罩圍巾里面細細傳來：不冷～不凍～。通常我都要低頭耳朵貼過去才能配合搖頭的動作才能判斷出確實沒凍到。

滑板車厚重的轱轆在凍的邦邦硬的石板路上嘎啦嘎啦悶響，你坐在窄窄的車座上心情不錯，問我何必哥哥是不是已經走了，告訴我晚上你想吃面包，叮囑我晚上一定要第一個去接你回家……。

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你聊著，但腳底生風，健步如飛，因為我們不出意外又會遲到個五六分鐘，我怕自己慢一步你吃到肚子里的早餐就是冰冰涼的了。

這個時候你也會奶呼呼的說：媽媽你不要急，我們再著急也要慢慢走，不然會摔的。我嘴里應著，腳下卻不敢放松。

順利到了幼兒園，將你送進老師手里，如釋重負，終于趕上大隊伍用餐時間，汗沒有白出。

你揮手告別，被老師牽進去，看著你小小的背影，心里還是很心疼，看不見你的9個半小時里，祈愿你平安健康。

下午4點半，我在猶豫打車還是坐公交車，下午5點，我在路邊還沒攔下一輛出租車，不得已叫了網約車，趕上晚高峰，出租車5點12分才走過100米接上我。

一上車我便告訴師傅，我趕著去接孩子，一定要快，師傅也理解，說盡量。雖然如此，到達幼兒園時已是5點50，距離正常接孩子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20分鐘，第一次我遲到了。

雖然我已經之前給鄰居阿姨帶話給了老師，也單獨給老師發了將會遲到的信息，我仍舊忐忑不安。

校園里已經沒有了接孩子的隊伍，只有一兩個家長還在在空曠的校園里逗留。他的教師亮著燈，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雖然知道老師們一定會陪著他，但我不確定他的狀態……。

穿過校園，十多級臺階三兩下跨過，飛奔向教室大門，當我氣喘，擰開教室門把手，推門進去看到的是很平靜的畫面，你背對著我，乖乖站立在教室最里面的衛生間前，一個老師蹲在旁邊低語，另一個老師在給你整理褲子，看來是剛上完廁所。

我慢慢走近，跟老師打招呼，老師笑著提醒你：張睿凡，你媽媽來了！

然后，你慢慢轉身過來，看到了我，我忙著跟老師說抱歉來晚了，一轉頭，你原本平靜的臉立刻變了，癟著嘴巴，委屈巴巴的看著我，沒有哭聲，只有斷了線的眼淚從小臉上不斷滑到下巴，向我伸手抱了過來，我才意識到，我真該死，應該先抱抱我的小朋友的！

老師說，你以為你的媽媽不來接他了，所以一直情緒低落，雖然乖著沒哭，但她們怎么解釋你都相信是媽媽不來接他了。我的心抽的疼，以前你實在在馬路上頑皮，我就會嚇你，送去幼兒園再不接他了，今天，他信了，怪不得委屈成這樣了……。

我抱著你走了很遠的的路，告訴你說不接是騙你的，是嚇你的話，以后不說了，那么愛你，不會不接你的。你的小手緊緊抱著我的脖子，伏在我肩頭答嗯。

直到實在手酸痛的不行才放下你自己走，小家伙一掃陰霾，重回往日快樂小孩。看著你蹦蹦跳跳跑在路燈下，腦海中揮之不去你委委屈屈憋著哭的樣子，我告訴自己：這是第一次遲到，也是最后一次了！

晚上，我將事情告訴了爸爸，重點說了你難過的樣子，爸爸也很心疼，突然感慨，說他也能理解那名總是遲到早退的女同事了，她家里有兩個孩子兩個老人，一定比我們還難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