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隨想走的話剛一說出來，范違秋就慌了。對于惡女聯盟，范違秋其實一直很缺乏實感，她總覺得一切進展地過去順利，好像一場幻夢，但夢好歹是場美夢，沉浸其中時還是忍不住想要醉上一醉的。但是程隨說要走，她要撕開這個幻夢，范違秋如何能不慌？

寶燈口的事情剛剛過去也沒太久，她有很多問題，很多逃避，可是程隨卻要用她的離開來告訴違秋：認清現實吧，誰都不可以逃避。

范違秋想拉一拉程隨，但突然又感覺沒有任何立場，程隨的言語是那么冰冷決絕，好像把自己也隔絕在外。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錯了什么，她更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只能把求助的眼睛看向了江沁月，這就是范違秋，遇上事情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向外求助，而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可以突破的方法，明明她才是程隨最看重的那個人。

只可惜，當局者迷。

江沁月倒是并不意外，程隨從一開始就沒有對這個聯盟抱有期待，如今聯盟大了，人多了，對于獨來獨往慣了的程隨而言，這并不是她樂于看到的，就像你跟你一個孤膽英雄說，我們團隊作戰吧，孤膽英雄會更加落寞。

程隨或許算不得英雄，但她有孤膽。

江沁月看范違秋沒有話說，只能自己出面，因為在這里，常婷更沒有立場說上什么。顯然，常婷也很清楚，她默默退到了一邊，把空間留給這個聯盟之初的三人。

“我可以問問你打算走了去哪嗎？”江沁月沒有說可以還是不可以，而是拋給了程隨一個問題。

“哪里都可以，天大地大，最差不過就是被黃土埋了，這樣的結局我早就做好了準備。”程隨倒是看得很開。

江沁月卻搖了搖頭道：“你不應該是說這樣喪氣話的人。程隨，這段時間的相處我能感受到，你很堅毅、也很勇敢，而且最重要的，你很有本事。而且你的這一身武藝，是聯盟里至今都難以有人能夠匹敵的，這是你的優勢，你何必將它舍棄，只拿來做保命的籌碼？那太浪費了！”

“聯盟剛剛起來，我們很需要你，甚至我們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帶我們去知更城，不是你狠狠敲醒了我的幻夢，我和違秋現在都不知道還要遭遇怎樣的事情。程隨，你是我們的朋友、恩人，那么我們也很希望接下來的路能繼續有你的監督、指引，這條路才不至于走得太過理想主義。”江沁月繼續循循善誘：“我相信你很清楚，理想主義有時候是會害死人的，這還不僅僅是害死自己。”

最后一句話，江沁月是貼著程隨的耳朵說的，聲音很小，范違秋都聽不見。可是范違秋能很明顯地看到程隨在聽到最后那句話后面色微動。

程隨想起了第一次成功在地下交易所救出那些姑娘時的情形，她和江沁月兩個，沒有多余的廢話，一槍一刀，干脆利落的解決了十幾個敵人。這是她和江沁月的默契，甚至是范違秋都趕不上的默契。

江沁月又道：“你會說這句話，想必是在寶燈口經歷了什么。你不同我說，我也絕對尊重你，并且我可以向你承諾，未來也不去向任何人打探。只是我想告訴你，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更改不了的東西我們也別想著更改，把未來的事情做好就行。如果你覺得寶燈口的事情讓你有遺憾、悔恨，或者不舍、迷茫？那你現在就應該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來武裝自己，不讓自己繼續重蹈之前的覆轍，有時候改變好了未來，也就能改變我們的過去。”

江沁月到底是聰明的，她并不清楚寶燈口里的程隨經歷了什么，但她說的內容卻恰到好處地叩擊到了程隨那一塊禁閉起來的心門。

程隨動搖了。

她看了看江沁月道：“你這么一說，我倒是可以留下，只是你真的不會插手我的事情？”

江沁月點頭。

“那么之后我做其他的事情呢？你也保證不會插手？”

“只要你做的事情不影響到聯盟利益，自然一切隨你。”

程隨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一旁的常婷聽到這里，感覺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這才走過來歡歡喜喜地道：“這就對了嘛，都是好姐妹，哪有隨隨便便說散伙就散伙的道理？剛好你們都在，大家不妨跟我去一個地方看一些東西，看了這些東西，我保管誰都不想走了，接下來的我們可是有得忙也有得拼呢！”

常婷好似總是這樣熱情飽滿，看待什么事情都能樂觀積極。她帶著幾個人走到辦公室深處，隨后打開一道暗門，門一推開竟是滿滿幾面墻的武器。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對面一排排排列整齊的定制槍械。激光的、納米的、高壓能的、放射性的……程隨被這些槍械震撼住了，她目光鎖定了一把激光武器，精密合金機匣在燈光下閃爍著冷峻的光澤，程隨拿在手上試了一下，短行程導氣活塞系統與可調節式槍托，確保在各種復雜環境下都能保持絕佳的射擊穩定性。很適合隨身攜帶傍身。

“這可比你之前那把老掉牙了的小左輪強多了。”程隨把東西丟給江沁月道。江沁月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也確實喜歡得緊。

程隨的目光很快鎖定在左邊那面墻上，那上面琳瑯滿目的全是冷兵器，各種長刀短匕，每一把都做工精美，線條流暢。程隨鎖定了一把彎刀，她喜歡使用這個，她身上常年攜帶的那把彎刀其實已經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精品了，可是這里的彎刀，刀身的水波紋在暗光下若隱若現，那鋒利的刀刃感覺能輕松斬斷所有一切，更妙的是程隨感知到了刀柄處有個小機關，只需要輕輕一按，彎刀瞬間就能變換形狀，好似一只開翼的蝴蝶，咻地一下就飛掠出去。而機關處連按兩下，彎刀尾部還能拖出一根細細的鐵鏈，這給了彎刀極大地發揮空間！寒光閃爍的刀片隨時都能給予敵人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