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沁月的話范違秋都聽得清清楚楚，從心理來說，范違秋很能理解江沁月，而且多次的生死與共后，范違秋總是下意識相信，沁月姐說的一定就是對的。

于是也不管常婷還要再說什么了，當下拍著胸脯表示，自己可以試試，而且有了之前王敬憲的一通集中訓練，她好歹還是進步了不少的，枯木逢春的秘法本來自己這里也有，只是之前沒有認真參悟過而已，現在需要用了，研究研究也是好事。

萬一真能幫到更多的人呢？

想想這個可能范違秋就充滿了干勁。楊其昌更是在一旁鼓掌叫好，巴不得范違秋立刻把這個枯木逢春的法子練好練透。

看著這兩人的興奮勁，常婷愈發難以放心了，她拉了江沁月到一旁僻靜處，腳下的土地踩了又踩，墻邊的墻皮扣了又扣，終是恨恨地咬咬牙問到——

“沁月，你跟我說老實話，這么些天你干的這么些事，是不是打算把自己獻祭出去？”

“獻祭？我不懂你什么意思?！?/p>

常婷氣得牙癢癢：“我也不懂什么意思，可你現在表現出來的就是這個樣子。好像為了那所謂的宏大理想，為了我們這些所謂的朋友，你把命都能隨時交代出去。你是真不愛惜自己，還是以為你這樣做很偉大，很崇高？”

江沁月眨了眨眼睛有些愣神。

“原來，你是這么想的嗎？”

“我不這么想怎么想，除非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江沁月搖頭道：“我是不可能獻祭自己的，你跟我一起長大的，應該清楚我是個什么信子。陳響當初那樣背叛我、傷害我，我都沒有想過去死，怎么可能現在燃起新的希望了，我反而不愛惜自己了呢?！?/p>

“你最好是?！?/p>

江沁月苦笑道：“我這個人本事也就這個樣子，你也知道，我們現在的理想很偉大、很崇高，但我們終究肉體凡胎而已，那么多智商超群、能力出眾的人都沒能改善的局面，靠我們幾個能做出多少，想想都覺得螳臂當車。終歸是被激的一頭熱血，不管不顧就把步子邁大了去，現在想停都停不下來。那么現在我還能做什么呢，自然是所以地方都去盡力，去拼一拼，闖一闖，冒險是冒險了一點，但我們在做的不就是一件冒險的事？是，我們現在都在偽裝，都在謹言慎行保全自己，但要做事就得有很多出頭的時候，要出頭誰又能保障全身而退，大家都是把腦袋提在肩膀上過日子，誰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個明天。我既然成了盟主，就需要擔著盟主的擔子，做著一般成員無法做的事，破落城那種拙劣的伎倆我們都心知肚明，哪是什么長久的法子？所以這些事我必須去做，也不得不做。”

常婷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怎么感覺你在轉移話題，你說的這些我能理解，不然我能同意你那植入AI大腦的計劃？但現在的問題是李木這里，還有那個程隨，這些人這些事能對你建立威望有什么幫助？你怎么也是一副舍了性命的樣子。沁月，你既然要做更高的事，就不要被這些小節絆住你知道嗎，除非……除非你還有什么別的事情瞞著我。”

江沁月無辜地眨了眨眼：“我能有什么事瞞你？只是這倆人都太特殊了而已。這都是我們最為親近的姐妹，焉能不全力以赴？”

“你最好是！”

說完這句常婷就愣住了，這句話好像她前面剛剛說過了，可是面對油鹽不進一般的江沁月，常婷又實在找不出其他的法子，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腳。

常婷走了，氣得不肯再跟江沁月多說半個字，只留下江沁月立在原地呆了許久。

其實常婷有些話說的是對的，只是江沁月沒有勇氣坦白，她必須得承認，自己有時候確實懦弱的可以，可是不這么做又有什么辦法呢？從她把楊其昌引入局的那一刻，很多事情就無法挽回了。

惡女聯盟能做到現在這個位子，一部分是范違秋這個太過理想、純粹的人的推動，讓江沁月覺得自己不這樣做都對不起范違秋的信任，加上很多事情的陰差陽錯，也就走到了這個地步。但是另一方面的原因其實就在楊其昌，別看楊其昌總躲在這個醫館里大門不出的樣子，背地里做了什么事情只有自己和楊其昌清楚。

能把這樣的人撬動過來給自己做事，光靠承諾的找資料哪里能夠？總該是有些其他的利益交換才行。只是這些交換都不可說，不可問，一旦說破就是萬劫不復。

所以常婷啊，別怪我，我是真的無法坦誠的告訴你。

江沁月閉眼沉默的靠著墻壁，此刻只有墻壁是她的支撐。江沁月突然又有些想念程隨起來，此刻她覺得自己和程隨更像是一路人，而且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只有程隨才能理解。只是程隨這里不也是出了一點問題嗎？

程隨在逃避，心也在悄然隔離，這很不好。

惡女聯盟正是用人之際，尤其少不了程隨這種能做事的人。所以寶燈口的事情一定要查個清楚明白才行！

只是眼下范違秋已經全力著手研究那個什么枯木逢春計劃了，那么自己只能先等等。想到枯木逢春的意見提出來后，楊其昌那個興奮勁。

顯然這個人又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后面他肯定還會拉著范違秋索取更多有利于他的東西，江沁月覺得自己也有必要給范違秋恰到好處地提個醒——

楊其昌這個人，不得不防！

最起碼范違秋得多留點底，確保楊其昌的行為不會帶來大的傷害，就算有，也始終能處于可控區間才行。想到這里，江沁月準備前去看看范違秋。只是令江沁月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找到范違秋的時候，楊其昌竟然也守在旁邊。

看到江沁月到來，楊其昌眼中興奮的火苗噗噗直跳，高興地道：“你還別說，我覺得她這個法子還真有可能快速治好李木，說不定就連江陵也能很快康復呢！”

江陵也能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