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眨眼而過,那節實驗品木頭已經發出了嫩芽,一派生機勃勃,而就在這兩天的等待里,范違秋為了確保足夠安全,又拉了楊其昌找小白鼠、黑眉蛇做了實驗,得到的效果都是極好的。范違秋一時間信心大增。
確定給李木做復蘇計劃的當天,范違秋緊張兮兮地起了個大早,把準備好的符紙仔仔細細檢查了好多遍,又覺得不夠放心地多畫了幾張,之后又翻來覆去地跑去跟楊其昌求證:“你的這些藥品用的對不對,配的劑量錯沒錯,準備的分量夠不夠……”
楊其昌第一次覺得范違秋原來這么煩,最后索性找了個理由遁了。直到之前定好的復蘇時間,楊其昌才慢悠悠地晃過來。
李木這會兒被注射了安神的藥劑,這會兒在操作臺上睡得很沉,她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么,被送上操作臺的時候她還只當好玩,順手就要扯邊上準備好的那一串符箓,嚇得范違秋趕緊安撫道:“別動別動,這些東西你要先乖乖聽話躺下才能感受到它的好玩呢。”
李木于是不在折騰了,乖乖的按照范違秋和楊其昌的指示,躺下、閉眼、睡覺。
然后,然后就真的睡過去了。
四周開始安靜下來,江沁月和常婷都來了這里觀看這一場復蘇操作,于是此刻眼睛都瞬也不瞬地盯著范違秋瞧,也不知道是被幾道目光集中注視著倍感壓力,還是第一次給人做這樣的“手術”壓力太大,范違秋竟然莫名的有些心慌手抖起來。
她顫顫巍巍拿起第一張符紙的時候就覺得不妙,于是趕緊放下,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想要平復自己的心情。
江沁月在旁安慰道:“放輕松,別在意,你要相信你自己,前面幾天的實驗不是都成功了么,這次肯定也沒有任何問題。”
常婷也道:“對對對,雖然我之前不是很支持,但你的嘗試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相信你。”
有了兩人的加油打氣,范違秋總算鎮定了些,她點點頭給自己積極的心理暗示——“我可以的!”
于是再度拿起了符紙,開始念訣做法,符紙很快催動出一片片銀光附在了躺著的李木頭上。
是的,只有頭部。
李木受到的傷害本來就只有頭部,那是之前楊其昌的不道德操作損傷了李木的腦組織與細胞,現在范違秋要做的就是把這部分受損的腦組織與細胞填補回來。當然,原理和枯木逢春依舊是類似的,不過變成了找到需要的、還微弱存活著的那些細胞與組織,然后批量復制,強力凝結,催發活力。
你可以理解為一張白紙缺了一角,那么就從白紙里找一些構成白紙的元素,復制粘貼,然后壓縮成型,完美補上白紙所缺的那一角就行。
楊其昌在一旁認認真真觀察著范違秋的操作進展,上次對于木頭可以用營養液和簡易的電極頭操作,可是對于人這樣的生命體,可不能這么簡單粗暴。
他這兩天也用心研究了許久呢,終于找到了更適合李木的一種注射劑,于是在需要的時候,楊其昌給李木打上一針,就能延續那些剛剛復制出來的,活力還很弱的細胞組織,再然后,就是范違秋補上她的一通操作。一次不行就來兩次,兩次不行就來三次,反正楊其昌都已經準備好了,而且他很有信心,這樣的情況一般兩次就能解決,畢竟說到底,李木傷的本來就不重。
當然,李木傷的不重只是相對而言,靠他一人之力還是難以處理的,這不是有了范違秋這個外掛么,外掛面前,李木的傷到底只能算個小case。
而事情的發展也真如楊其昌預料的那樣,兩次之后,那些銀白光芒混在一起,就漸漸跳動出了希望的顏色。那是一抹圣潔的白,飄飄渺渺好似透明,但又能讓看到這個光芒的人都真真切切感受到,那就是細胞的模樣,透明的,溫暖的,和煦的。
光芒在李木的大腦上一點點縮小,融入,直至消失不見,到了最后,操作臺上的那人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眼里的神色終于不再混沌而無辜,而是充滿了疑惑與探究。
“我這是……”操作臺上的李木下意識張口道。
隨即她的目光一掃,就看到了圍著她的范違秋和楊其昌,還有較遠處的江沁月與常婷。
“你們怎么都在,我這是怎么了?”
話音一落,江沁月和范違秋幾乎都要落下淚來。范違秋是真的繃不住了,她沒想到,自己的力量真的救了一個人,那么是不是自己只要繼續利用好這些本領,還能救更多的人。范違秋突然感覺自己身上責任重大,就連自己的這一雙手,范違秋也覺得變得重了許多。
范違秋跑到一旁平復自己的情緒,江沁月和常婷已經忍不住地湊到跟前來。
常婷更是連忙問道:“李木,你還記得我嗎?”
“當然,你是常大小姐,常婷。”李木有些疑惑,“現在是怎么回事,我就感覺我睡了一覺,怎么一覺醒來我就躺在了這里,而且你們還如此緊張的看著我。是發生了什么事嗎,常小姐又是什么時候找過來的?”
說到這里,李木突然覺得大腦很疼,她的大腦突然一片混沌,找不到任何記憶,這讓她難受的抱住了腦袋。
楊其昌忙道:“病人的病情剛剛好轉,不要刺激她的情緒,先讓她穩定穩定。”
于是江沁月趕忙對李木道:“你別想了,你已經躺了好幾個月了,現在外面的情況變化很多,這些事我后面都會一一講給你聽,但是現在你要做的就是休息,好好休息,好好放空一下自己。”
李木驚道:“我都躺了好幾個月?!”
看著大家都肯定的點點頭,李木不得不相信這是事實,但她也沒有多問,江沁月和醫生都讓自己休息,那就先休息吧,她的性格本來也就不是刨根問底的,她只想做自己能做的事,看護好自己在意的人,再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