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直接爆出了自己的身份，江沁月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不知說什么好，索性也就不說話了，只管認真喝茶，且看對面的人意欲何為。

袋中人倒也不以為意，而是轉頭看向了范違秋，呵呵笑道：“竟然又見面了，我以為你上次和那個叫程隨的走了就不會回來了呢，當時我還惋惜的很，覺得好好地機會就這么錯過了，實在不值。”

“機會？”范違秋到底是要稚嫩許多，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疑問。

“對呀，你手上的本事我們都知道嘛，雖然說我們把王敬憲扣下了，你們是他留下的交換條件，但能人異士，多一個誰嫌多呢。如今你又送上門了，王敬憲這次可沒東西換了。”

范違秋的眉頭皺到了一處，暗自嘀咕：“竟然是他幫了我，我還以為他都是為了自己……”

這么小聲的嘀咕，對面那人倒是聽得分明，他笑笑道：“其實他也是為了他自己，順水人情而已。當然，這個順水人情我們也送得起。”

“我們？”江沁月再次抓住關鍵詞。

袋中人笑笑道：“江大小姐總是這么聰明，這么聰明可不好，太聰明了就不好離開這里。”

江沁月便道：“原來只要我笨一點就能離開啊，那我什么也不說好了，而且我也可以跟你保證，我什么都不聽，不想，不聞。”

“江大小姐真會開玩笑，你來都來了，就不想多了解一些這里的細節嗎？比如這個寶燈口為什么是這個情況？我又為何請你們來這里？意欲何為？”

江沁月道：“我問你就說嗎？如實相關的那種？”

袋中人打個哈哈。

江沁月毫不意外：“看吧，我就知道，一個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嘴里能有幾句真話。既然知道問不出真話，我又何必再問？”

“不不不，我也未必都會藏著掖著啊。”袋中人道，“聊天嘛，真真假假我都說一點，剩下的你去猜，對多少錯多少就全靠自己的本事，江大小姐不覺得這很刺激嘛？你們這些聰明人，不就是喜歡找些有難度的事情？”

“我可沒那個閑情功夫給自己找罪受。”

江沁月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袋中人也沒奈何，于是又把臉轉向范違秋了。

“那這個小妹妹呢，別的不說，你母親的消息你肯定想知道的吧。”

果然，一提到母親范違秋怎么也坐不住了。

“你如何知道我母親的事情？”

那人道：“小妹妹可別忘了，上次你不就是在這里發現了你母親的蹤跡的。”

“可是……可是她……”范違秋的眼淚不知不覺盈滿了眼眶，剩下的話卻是怎么也說不出來。

那人只道：“你母親在這里呆的年份可是有些長了，估摸著就是從你和她分開開始，她就在為寶燈口服務。”

“不是服務，是你們扣押了她。”

那人搖頭道：“不，就是服務，寶燈口是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通往AI大本營的必經之路嘛。你母親很想順藤摸瓜，所以是她主動找來的，她答應和AI做交易，答應給AI辦事。”

“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你不是都發現了么，外面那條河就是你母親的杰作。”

江沁月再次捕捉到一個關鍵信息——外面。

但她依舊鎮定自若地品著茶。

那人似乎對這些信息也不以為意，繼續道：“其實做交易沒什么問題嘛，有來有往，有買有賣，又不是誰言而無信，占誰便宜。還是說你就那么排斥AI，那么不想聽到你母親其實在和AI做生意？”

范違秋捂著耳朵痛苦地吶喊：“要真如你說的那樣，我的媽媽又如何會死，是你們逼死了我母親，是你們要挾了她。”

那人的語氣似乎也有些動怒了：“再說一次，我們就是正常的做生意，我們一直對你母親待若上賓，而且誰說你母親死了，你上次看到的不過是她留在這里的一段靈體。”

范違秋瞬間重燃了希望：“那她還活著？她在哪里？”

“自然是走過了寶燈口，去到了AI的大本營。”

“她去那里干什么？”

“她來寶燈口的初衷不就是想去那里嗎？”那人說，“如今她算是達成所愿。所以只要你跟我合作，你也可以去往那里，找到你的母親，我可以告訴你，你母親現在過得好得很。”

“那……”范違秋一時有些心動，“你要做什么交易？！”

“違秋！”

江沁月終于聽不下去，恨鐵不成鋼地勸道：“你忘了，他的話真真假假，你母親要是真的去了那里，那如你之前所說，這個城市怎么可能只改造了一條河流而已。再說了，既然這里有你母親坐鎮，她的本領那么高，這里又何必先留下王敬憲，現在又試圖拉攏你。”

范違秋被這句話驚醒，忙擺擺頭道：“對，差點被你繞進去。我不管你怎么說，我只知道，母親是絕對不會為你們做事的，她不做的事，我也永遠不可能做，你們且死了這條心。”

那人無奈道：“你們這些人真是……怎么就這么排斥AI呢？之前所有人和AI不都是相處的好好的嗎？戰爭爆發前，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幾個智能體，智能體無怨無悔承包了家庭、工作中的那么多任務，奴隸一樣，就因為他們累了倦了，偶爾小發雷霆一下，你們就這么喊打喊殺到底？”

“不是我們要喊打喊殺，而是你自己看看你們做的這些惡行。好好的地球都被你們破壞成什么樣了。所有土地水源，要么荒漠化，要么毒素橫生，連動植物都生存不下去了，人們也只能被迫轉入地底，靠著合成技術與轉基因技術勉強維持生計。”范違秋痛斥道，“多少骨肉分離，多少青蔥不復存在，青山綠水都成了過去式，試問這個世界到底是誰的罪孽！”

那人沉沉一嘆：“是啊，都是AI惹的禍，可是你們又真能確定這都是AI做的嗎？這個寶燈口小妹妹也不是第一次來了，這里生活著的就是AI，試問就這個樣子像是能干這種為非作歹之事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