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隨把自己明明白白攤開給她們看,一時間,江范二人都有點不知如何應對了。她們不知程隨到底報著怎樣的心情在做這件事,所以言語在此刻都失了效力,還不如一個擁抱直接給力。
江沁月坦蕩地擁抱了程隨,安慰道:“過去了,都過去了。”
范違秋也跟了過來,抓著程隨的手,無聲安慰。
程隨緩了緩又道:“我在知更城的人脈,全靠那時那個高層培養的死士圈兒。但說到底,我們這些人也都是底層聽從安排的棋子,所以能力范圍內,我們可以獲取一些消息,適當開一開方便之門,可是多余的也做不到了?!?/p>
程隨解釋給二人道:“知更城為什么死盯著我們,又總是對我們不夠斬盡殺絕確實可疑。但這些我們都可以查,我在知更城的那些朋友也答應了,在不涉密的前提下可以適當向我透透底?,F在,你們應該可以相信我了吧。如果,如果你們還是有所懷疑的話,我也可以離開,反正我也習慣了一個人來去……”
“程隨!”江沁月嘆息道:“我們一直很信任你,只是我總覺得這件事還有點詭異。但問題不僅在于我們逃出來太過平靜這一點上。而且我總覺得這一點必須想明白,不明白的話很可能接下來給我們帶來更大的困擾,就像上次在寶燈口一樣?!?/p>
“那在哪里?”程隨也有些疑惑了。
程隨一直覺得寶燈口的事情是橫在她和范違秋之間的一根刺,也覺得這次的太過順利肯定會遭來一些好奇與懷疑。所以她選擇索性坦白,這樣把話說開了,是聚是散也都給個明白,省得日日憂心,影響感情。卻不料江沁月卻說是因為別的,而且從她的表情來看,好像此言非虛。
“寶燈口究竟又發生了什么啊,不就是那個被鬧得沸沸揚揚的假視頻嗎?”
“對!就是視頻!”江沁月突然眼前一亮。
“太奇怪了,一個分明已經非常落后且少用的技術,卻在這次的事件中被擺到前面,而且很多人還沒有意識到這個技術有多少空子可以鉆。比如可以拼貼,可以刪減,可以偽造。違秋不也就是利用了這個漏洞才能讓我們脫險嗎?”江沁月分析道,“知更城的人那么厲害,沒道理留那么大的空子在這里。”
“可是他們不這樣造假,如何能把你們兩個編排進去?”程隨道。
“問題就在這里啊,為什么要把我們編排進去,而且還強行插入什么地下城清除計劃,最后更是直接毀滅了一個城池,調動大家的情緒??勺鲞@么多,真的就只是為了害我們兩個沒有什么來歷的弱女子?而且我們已經交過鋒了,他們應該能認識到這對我倆來說未必有用。這么多的反常行為還能繼續,只能說明……說明……”
“不好!”江沁月猛然想到一種可能:“說明這就是一次無差別攻擊,目的就是在于擾亂我們所有人的視線,讓我們自相殘殺,寶燈口坐收漁翁之利!”
范違秋愕然:“寶燈口不就是那些沒有情感的機器人嗎?他們能收什么漁翁之利?”
“你忘了他們缺什么了嗎,他們想要意識,大量的意識,對他們充滿誘惑力的意識!”江沁月道:“想要驗證的話也很簡單,那個被推平的城池——”
“蓼云城!”
“對,我們就去蓼云城看看,看看那里的人都是怎么死的,死了后都是什么情況就知道了!”
“可是知更城已經派了人去接管了蓼云城。”
“那就混進去!”江沁月看著程隨,“你應該有辦法吧,只是混進去,看看那些死者的情況而已,不會做任何別的事情?!?/p>
程隨想了想,一咬牙——“好!”
做下這個決定,程隨索性讓跟來的惡女聯盟的人都先回去。她們剛剛對話的時候,這些人都自動退到一旁充當警戒,此刻事情解決,她們也立刻服從安排趕回環城。同時給常婷帶回江沁月的提醒:“寶燈口有異動,所有人行事小心,注意保全與警戒。”
常婷收到消息后,不由分說又給城池多加了幾重防護墻。
至于江沁月這邊,在程隨的安排下,很快她們就擁有了一個合理進入蓼云城的機會,那就是偽裝為疫病災害防控中心的人員,跟著防控中心的人混了進去。
畢竟是個地下城,而且地下城為了穩固和能充分避免地面的干擾,往往建設的很深很廣。說的是夷為平地,其實用所有通道被破壞堵塞來形容更為貼切。沒了通道的地下城,可不就和平底無異么。
江沁月三人趕到的時候,所有的通道都被人用專業儀器檢測過了。
“詭異得很,里面探查不到任何通路,就算是再大的天災也鬧不成這個樣子啊?!睓z測人員感嘆道。
“而且至今為止,無法探測到任何生命痕跡?!?/p>
他們的這些設備都是專業級高精度的,再深的范圍也能檢測到。所以此刻他們宣告沒有,那也就是真的沒有了。所以一切的救援到了此刻都無濟于事,只能做最后的一些災后處理了——疫情防護也就是收尾的流程之一。防控中心的人在所有可能的通路口撒下藥粉,處理填埋,江沁月三人就假裝專業人員核對資料的模樣靠在一旁,私下里卻暗自商議。
“違秋,你看看能不能用你的那個什么術法,測測里面的具體情況?!?/p>
范違秋覺得可行,于是找了個相對隱蔽的角落拿出了符篆。江沁月和程隨則在一旁打著掩護。范違秋手上動了幾動,嘴里念叨了幾句,之后的神色卻是越來越凝重了,漸漸地,她的額頭都已經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來,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情況。
這哪像是偵查啊,分明是斗法一般。
察覺不對的江沁月二人立刻過去準備喚回違秋,可是喊了幾聲違秋都沒有反應,最后還是程隨在她眼前晃了幾晃,范違秋才終于回過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