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從飛行器里揪出來的時候,程隨一臉冷漠。任誰問她什么話也不說,從頭到尾只重復一句話:“我要見凌云,這些問題的答案我也只對他說。”
這群人顯然也知道具體是個什么情況,都不用問凌云是誰,為什么要找他,就很識趣的給程隨帶到一個小房間里,綁住了手腳,限制了她的行動能力。
程隨心中已經沒什么感覺了,反正在發現不對的那一刻,她已經給葉青發了消息,讓葉青不必來找自己,也不必來找那批貨,就靠葉青的那一套系統,她完全能夠知曉發生了什么。所以此刻程隨輕松得很,反正自己的計劃是不會暴露的,隨著這些人查吧,只要自己不松口就不會存在問題。
在等待凌云到來的過程中,程隨無比慶幸自己的理智與保守,這樣才沒有透露任何對聯盟不利的信息。其實仔細想想又沒有什么意外,畢竟每次惡女聯盟出事好像都能看到凌云的身影,那些狗屁的借口、理由,凌云從來拿不出證據,拿不出證據的東西又憑什么算數。
越想心里越冷,等凌云真正做到對面的時候,程隨的心里已經冰冷如鐵。
凌云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邊還有一個記錄員,屋子的監控也被打開,顯然,里面的對話外面都能同步接收,這倒是標準的審訊流程。
很好。程隨心里想著,這樣處理更加能讓自己堅定。
雖然,自己的這顆心曾短暫的為對面這個人跳動過,但此刻,眾目睽睽之下,自己絕對能做到絕對理性。
“姓名。”
“程隨。”
“年齡。”
“十八。”
“籍貫。”
“知更城。”
記錄員在旁邊例行公事,看到籍貫這里小小的停頓了一下。
“原來你就是知更城的人啊。”凌云嘆了一聲,“怎么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從前我們很熟嗎?”
凌云忍不住笑了:“對,我們不熟。你也從來沒讓我了解過。”
程隨決定不理眼前這個人。
“說說你要這批材料的真實目的吧。”凌云道,“能動用這些材料的,普通人絕對用不到。”
“我不是說了嗎?R城缺這些資源,我拿去投誠。”
“R城是缺這些東西,可是這些從來都是內部機密,你一個外人憑什么知道?”
程隨笑道:“你怕是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了,打聽消息這一塊,一項是我的強項。”
“你在R城有內應?”
墻上有什么東西不經意的閃爍了一下,程隨突然意識到,這一次的審訊可能不止是面對面的審訊這么簡單,就像此刻把自己綁在椅子上的這些東西,看起來材質很是別致,說不定里面還藏著什么科技與狠活,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還有測謊儀。剛剛的一路測試下來都很順利,直到剛剛,自己的心緒被有內應那一句擾亂了一點,這個測謊的家伙就靈敏的感知到了,進入了嚴格監控狀態。那么接下來的回答就要倍加小心。
想到這一點,程隨坦然道:“當然,我在加入惡女聯盟前一直在各個地下城之間穿行,各個地下城的交易網都被我摸得一清二楚,而只要是交易,信息的獲取就會很方便。我不僅在R城有,就連知更城的消息也能第一手獲悉呢,不信你可以聽聽我接下來說的,是不是不曾對外公開過,比如你們高層中間有個叫做曾志高的,是不是前段時間秘密出訪了惠臨;出行途中他還遭遇了暗殺,他身邊的一名死士因此而付出生命。”
這些消息當然都是真的,也確實是秘不外宣的,但誰讓程隨的朋友就是這位叫曾志高的高層的死士之一呢,多少自己都能找出一點內容來糊弄過去。
果然,凌云和那位記錄員都被說動了。測謊儀顯然也通過了檢測,這個問題也就這樣跳過。
“那么,既然是要送到R城的東西,你的飛行器為什么卻停在這里,這里雖然也能抵達R城,但多少有點繞了遠路。”
程隨苦笑一聲,看著對面的凌云道:“因為有個人亂了我的心神,我開著飛行器忍不住回想起我和那個人的過去,想著是不是我誤會了他,想著我是不是對他太絕情,想著我們之前還會不會有以后,以及,我該如何償還他對我的情……想著想著,我就沒留意飛行器偏航了,甚至還把飛行器的按鍵摁錯了,差點釀成了一場事故。”
程隨的目光牢牢鎖在凌云的臉上,倒是把凌云逼到不敢直視了。凌云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么,可是對上這樣的目光到底還是收了回去。
程隨的笑容愈發明顯了,雖然這個笑容并未到達心底,她的眸色中透出一絲惋惜,感嘆道:“現在這樣挺好的,我之前想不明白的那些問題如今都有了一個非常肯定的答案。”
“你的答案是什么?”凌云瞬間問了出來。
程隨一愣,覺得對面這人好生搞笑,現在還裝的那么關心有意思嗎?嘴上也就更不留情:“你應該很能體會的啊,就是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一句——終究是我,自、作、多、情。”
凌云瞬間面色一白,身子往后一跌,幾乎有些坐不住。一旁的記錄員別過頭去,努力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當然知道這兩個人都說的是誰,出于什么樣的心情,記錄本上也貼心地對程隨的那些話加上了注解,用括號標記著——對凌云。
“我……我其實……”凌云看了看身邊的記錄員,到底還是忍不住:“我其實也不想這樣做的,其實我前面說的那些真的,只是,只是你這批東西真的太敏感了,我如今既然負責了所有的貿易管理,就不得不為此負責。更何況,更何況你之前還有過那樣的背景,我就算有意讓你離開,我的家族、我的責任都不會允許。你明白嗎?”
程隨聽到這話便知道,這件事或許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麻煩,對面這人顯然已經相信了自己,當下的難關應該也能很快搞定。但是她的面上并不顯露,看著對面一臉認真解釋的模樣,程隨的心中已經沒有任何波瀾了,只有逃過一劫的清醒。
她冷笑了一聲:“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需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