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用過早膳,準備啟程。
臨到門口,馬夫婦此時走過來送行,道:“敬兒啊,路上小心。”
王義抬手行禮,道:“謝二老關心了,告辭。”
馬夫婦道:“哎。”
望著王義遠去的馬車,馬老爺道:“這個老鄭。”本想再說些什么,又想了想,還是扭身和夫人回府上了。
馬車經過一個集市,很是熱鬧,王義按捺不住,想玩一玩,但也不好意思直說,就問車夫:“咱們今天就睡這附近嗎?”
剛說完,王義就有感覺自己說的這話有些不對頭,還得趕路呢,天氣良好,時間也還早,怎么可能會睡在這附近,但這話都說出去了,王義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么。
車夫倒不以為意,回道:“回公子,咱們今天不睡在這里,咱們今天要趕路到張喬村,那里有咱們住的地方。”
王義道:“噢,這樣啊。”
車夫道:“今天是趙莊的集市,所以很熱鬧,公子你看到難免有興致想熱鬧熱鬧,不過這可不行,得委屈公子了,咱們得緊著趕路呢,為了咱們的安全,中途不能停。”
王義只好作罷,道:“那就快走吧。”
馬車繼續向前走。
途中又行到了一片山林中,眼到晌午,主仆二人也是又饑又渴。
王義道:“還有多久到客棧?”
車夫道:“還需幾個時辰。”
王義道:“既然還有這么久,找個大點的地方歇歇腳吧,先吃飯吧。”
車夫道:“主家有飯吃?”
王義道:“沒飯吃怎么行,不光我有飯吃,你們都有飯吃。”
車夫道:“公子誤解我的意思了,奴才的意思是說,公子你從哪里找的飯吃?”
王義道:“原來你是這意思,我提前買的餡餅,夠咱們吃三天的了,雖然是在夏天,但這餅厚實,像西夏的馕一樣,不易壞,在箱子里呢。”
車夫道:“吃了餅是不餓成,但沒水會渴呀,瓶里裝的水快喝完了,去哪里找水喝?”
王義道:“這個我也想到了,咱們這時在山里買不了水喝,但是現在可以去找水喝,到時候再把水灌滿瓶子,以備日后沒水喝。”
一個下人說道:“這山林這么大,怎么去找水喝呢,再說,人都去找水了,這么多的行禮怎么辦?而且總不能只去一個找水地方吧,我們都分散著去找水,勢單力薄的,遇到猛獸怎么辦?”
其他人也都紛紛咐賀起來。
王義淡然道:“我給每個人都準備了一個哨子,誰有危險或發現水源就吹響它,留三個人在這里看守行禮,張力,王平,馬又口,就你們三個人了。”緊接著王義從箱子里拿了幾副弓弩和人,幾十把箭,分發給每一個人。又道:“這下就行了,大家去吧。”
眾人先是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原來二公子的心如此細,考慮的這么周全,然后就散開各自去找水去了。
沒一會兒功夫,就聽見一聲哨響,是一個下人找到水了。眾人急忙跑過去,果然見到一條小溪,清澈見底,王義找了一根長棍去試探,不是很深,往上游走了走,也沒有交受到什么污染,但為了自身和那些下人的安全考慮,決定找一個容器把水煮了再喝。
下人們不理解,但王義畢竟是主子,也不好多說些什么,水煮好后,王義特意晾了晾才喝,沒有像上次喝綠豆湯一樣被燙到。
下人們在吃飽后先就守著行禮和馬車睡下了,王義睡不著,這么久沒見到父母了,甚是想念,任誰也會有些許難過。
突然有一賊襲來,幸虧王義醒著,差點就被刺中,只足受了點皮外傷,并無大礙。
劍同時也刺向了馬車,還好鄭家的馬車堅刃牢固,沒受多大的損壞,但是刺向馬車發出的聲音卻驚醒了旁邊的隨從,他們急忙起身與賊對抗。
王義剛站好,就看這賊人與昨天在馬員外家晚上在屋頂上看到的黑衣人身材極為相似,猜測應該是一個人,打斗間的模樣讓王義更加確信自己的想法。
那賊人被鄭旨家的下人壓制住了,并被捆了起來。
一個下人前去揭下了那人臉上蒙的面紗,是個圓臉俏皮的模樣,略有幾分靈氣,秀氣的眼晴更是顯得美麗,這賊竟一個女子。
還不等王義開口,那揭下面紗的下人就逼問她道:“你是誰,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敢刺殺我家主子,也不看看我家老爺是誰,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鄭家。”
那女賊道:“我呸,我是誰你管不著,好一個鄭家,我找的就是鄭家,刺的就是你家主子。”
下人惱怒道:“對我家主人竟然如此無禮!”作勢就要教訓她。
王義趕緊制止道:“行了,我來問她吧。”
那下人這才罷休。
王義道:“這位姑娘,我素來與你無冤無仇,不知錯了什么錯事,竟讓你恨到殺我的地步。”
那女賊道:“我鄉今年大鬧饑荒,又逢暴雨連連,朝廷下旨振災,撥了不少銀子和振災糧,本來鄉親們都希望收到這些來緩和一下日子過,沒想到卻遲遲沒收到,餓死了不少人,我聽說管這事的縣官姓鄭,就苦練武功,想有一天殺了這縣官為我餓死的鄉民報仇,可我并不知道他的行蹤,正好聽說一戶鄭家的公子出遠門,就想著既然殺不了他,殺了他的兒子泄憤。”
王義懂她的意思了,道:“這朝廷中姓鄭的大人不在少數,我姓鄭,我爹也確實是在朝廷中做官,但是我爹從未管過振災的事啊,你大慨是太心急了,沒做好現劃,武功還沒練成就來報仇了,而且就今天的這事來說,完全就是病急亂投醫啊。”
那女賊撇過頭去,不相信王義說的話,直言道:“既然事已至此,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然后就默默地流淚,想著今生今世不能為方鄉親們平冤報仇了。
王義見那女賊不信,也不好再對她說些什么,對她也起了些同情心,不由地稱贊天底下竟有如此氣慨的女子。但為了讓那女賊相信自己,讓那些百姓平冤,王義就提議同女就賊一同調查。
那女賊先是有些吃驚,不敢相信這人會這么說,思慮了一番。
王義又道:“我給你解綁,你先回家去吧。”
賊女想著,還是不相信王義,既然今天報不了愁,也得好好敲詐他一番,就佯裝委屈道:“我父母已死于饑荒,兄長也參軍去了,如今也下落不明,家中無人,我此次前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我早已無家可歸了。”
王義道:“那我給你些銀兩,你可以在任何地方安身,300兩如何,我寫信給家里拿出三百兩來救濟你。”
那女賊想:天下貴家公子皆風流,想我鄉那么多的大戶,一家比一家討人惡心,誰知道這人到底是不是要幫我,萬一他騙我呢?實際上是派人做些什么壞事,可是,我的命他現在卻實是可以隨時拿走,那我也卻實可以相信他,而我也卻實是一個孤女,要是他食言了,也好,起碼命保住了,但是我真的得到這筆錢,能守住這么多的錢嗎?分給鄉親們吧,對,就這樣。
女賊道:“行,不過我從哪里收到這些銀子呢?”
王義道:“你的家在哪兒?”
女賊道:“百安縣,良檜村。”
王義暗想這縣名的諷刺,又道:“這錢過些日子就到哪兒了,你別著急,這幾天你難免要生活,我給你10兩銀子,你先拿去吧。”說著就給她解了綁,拿了些銀子給她。
女賊暗驚,這家公子怎么會這么好,但還是接受了。沒有過多停留,很快就走了。
一個下人道:“公子你太輕信別人了,小心人家騙了你。”
王義道:“聽這遭遇,倒像是真的,爹以前卻實跟我說有個縣鬧饑荒,但具體是哪個我倒忘了,我也不忍她這么難過,還是幫她一把吧,再說,300兩而已,鄭家又不是拿不出來。”
那下人看自家公子這樣,就趕緊閉嘴了。
王義想著到客棧再寫信,剛才耽誤了那么多的時間,一行人趕緊起程了。
車夫駕著馬車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