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說的絕無虛言。她左邊眉中心還有顆黑痣。大人一驗便知。”

小吏上前去查看，那老媼伸手去遮。這很明顯就是心虛。

“大人。卻有此事。不若細看看不出來。”小吏回道。

“你還有何話可說？”大人拍桌案道。

“是她。就是她。沒錯。她下巴旁邊有塊小疤。我記得。大人。你可得為我做主啊。”那人牙子回頭一看就忙指認道。

“大人。冤枉啊。我根本沒見過她啊。我一心在城陽候府當差，未曾出過府門啊。”那侍女開口就是慌亂無章。看來是真的被嚇到了。可這還沒開始呢，膽子真小。

“你是城陽候府的侍女？”大人抓重點問道。

“不……不是。大人，我不是。是我說錯了。”那侍女慌亂否認道。

“還敢隱瞞，來人，上拶刑。”

拶刑，就是常見的對女子施用的一種酷刑，也是我們知曉的古代夾手指。

“大人。我招，我招。我是靠手藝生活的。我都招。我不能毀手。”

“還不從實招來。”

“我本是城陽候府鋪子里的繡娘。我是鬼迷心竅才接了這差事。大人。我真是冤枉的啊。其余的我都不知曉啊。”

“何人安排？”

“大人。我不知曉。我真的不知道了啊。”

“上刑。”

“大人。大人饒命啊。我……我想起來了，她左臉上有顆黑痣。還說什么城什么夫人。大人。其余的我就真不知道了啊。”

“可是城陽候夫人？”我開口問道。

“對對對，就是城陽候夫人。”那繡娘一心只想自己脫罪，還未反應過來不妥。

“大人。這其中莫不是有誤會。這老媼可是城陽候夫人的貼身伺候之人，怎會是這幕后黑手。再說了。城陽候夫人待本郡主如自家子女，怎會在背后如此行事。莫不是城陽候夫人對本郡主的好都是裝模作樣做給我大母看的？”我適時地替城陽候夫人解圍，卻是在暗地里再加一把火，要鬧就鬧得大些。那才好玩。

“你少假惺惺的。你害得夫人小產，夫人不恨你都是好的。可我恨。夫人這些年是過得多么艱難，全都是拜你所賜。我就是要替夫人出這口惡氣。卻不成想，你竟能次次化險為夷。”那老媼激動開麥，卻不成想她越喪失理智地指責我，城陽候夫人的臉色就難看一分。眼神制止都沒用。

“夫人……你也是這般想的？認為是我害得夫人小產？夫人當真恨我？”我一臉受傷地望向城陽候夫人，眼里又是不可置信又是倔強。

“裕昌。不是的。過去的事咱不提了啊。”城陽候夫人和稀泥卻不肯解釋道。

“不提？為何不提？你就想讓我乖孫兒背上害你小產的罵名？”汝陽王妃立馬開始護崽。

“老王妃。不是的。此事我也不知情啊。”城陽候夫人轉移話題道。

“此事乃我一人所為，與夫人無關。”那老媼為城陽候夫人開解道。

“淳于氏。老身沒記錯的話。當年你小產醫師說是藥物所致的吧？怎么，我家裕昌才剛會走就能害你小產了？”汝陽王妃繼續質問。

“是。老王妃說得是。此事與裕昌郡主無關。是妾身自己誤食了易滑胎的藥物。”城陽候夫人開始以進為退。

“城陽候夫人這是不認？既如此便去請醫師來吧。”汝陽王妃直接硬剛，堵住了城陽候夫人的所有退路和轉圜的余地。

“老王妃。何必興師動眾呢。自是信裕昌郡主的。”城陽候夫人制止道。

“所以城陽候夫人真的要本郡主坐實害你小產之事？或者說五歲那年推我入池害我落水就是為了給你賠命？”我直接貼臉開大，反正都撕破臉皮了，那最后一抹遮羞布也沒必要存在了。

“五歲？落水？淳于氏。你不是說是裕昌自己貪玩跳進荷花池的嘛？”汝陽王妃抓著重點問道。

“裕昌。我沒這意思。”城陽候夫人委屈道。

“沒這意思？是沒打算將小產扣到我頭上？還是沒打算讓我賠命？我還奇怪為何你推我入池落水大母連責罰都未曾說過，原來是欺負我年幼說不清楚。”

“裕昌。你怎能這般想呢。”城陽候夫人裝傻道。

“是嘞。我應該想我喜歡池中的花為何不叫府丁去摘，應該想明知自己不會水跳下去會淹死還是跳了，城陽候夫人，你說對嗎？”我字字珠璣。

“夫人。何必與她們浪費口舌。這次栽到你手上是我倒霉。大人。此事真與城陽候夫人無關吶。望大人明鑒。”那老媼替城陽候夫人解圍，還真是忠心耿耿。

“這……”大人一臉為難。個個都是不好惹的主，怎么判都不對。

“大人。”

“凌將軍。”大人聽到凌不疑的聲音那簡直是兩眼放光看見了救星。

“此案牽扯甚廣，還是容后再議。”

“是是是。凌將軍說得是。”

“今日庭審結束。將她們都壓入大牢。其余之事容后再議。至于城陽候夫人……”大人桌案一拍，退堂。這是桌案拍得最為輕松的一次。可這城陽候夫人也確實叫人難辦。

“至于城陽候夫人，就先回府禁足。阿起阿飛。”凌不疑安排道。

“是。多謝凌將軍。”大人行禮道。

這場鬧劇暫告一段落。

“乖孫兒啊。你受苦了。”汝陽王妃眼淚花花不曾落下。

“大母～孫兒如今不也好好的。”我給她擦著淚安慰道。

“你這丫頭是個省心的。連受了欺負都不與大母說。”汝陽王妃心疼道。

“大母～都過去了。莫放在心上了啊。大母，我去找少商妹妹了。”我看見程少商在等我。忙安撫好汝陽王妃準備開溜。

“去吧。”汝陽王妃爽快放人。

“少商。”

“阿姊。”

我們招呼后結伴而行出了衙門。

“今日可看得過癮？”我問道。

“若是能看到她們的下場就更為過癮。”程少商壞笑道。

“這效果已遠超預期，不錯咯。”我笑道。

“也是。淳于氏這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程少商焉壞道。

“誰叫她盯上了我們的產業。有賊心還有賊膽，那總得讓她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惹的。”我大義稟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