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斌頹然地跌坐在長椅上,臉色慘白得嚇人。
“我爸……他突然病倒了,需要一大筆錢做手術。”他聲音顫抖,像一只受傷的困獸。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指尖冰涼。
“別擔心,我們一起想辦法。”我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唯有行動才能給他力量。
閃爍的霓虹燈下,我們相擁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迷茫和焦慮像潮水般涌來。
酒吧里震耳欲聾的音樂和喧鬧的人群,絲毫不能緩解我們心頭的陰霾。
蘇斌一杯接一杯地灌著酒,眉頭緊鎖。
我默默地陪著他,心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緊,喘不過氣。
這時,我注意到一個穿著廉價西裝、肚子挺得像彌勒佛的油膩中年男人朝我們走來,他正是這間酒吧的馬經理。
我之前在酒吧就留意到員工們對他的態度有些微妙,感覺他在酒吧里似乎并不那么受尊重。
他色瞇瞇地打量著我,眼神里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貪婪。
“這位小姐,一個人來喝酒?要不要我陪你?”他說著,伸出肥膩的手想要搭在我的肩上。
我厭惡地躲開,蘇斌猛地站起來,一把推開馬經理。
“滾!”他怒吼道。
馬經理被推得一個趔趄,惱羞成怒地叫來幾個保安,將蘇斌圍了起來。
“小子,敢在我的地盤撒野?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他囂張地叫囂著。
蘇斌拼命掙扎,雖然被束縛住了,但看到有保安靠近我時,他還試圖用腳去踢,想保護我,可怎么也掙脫不開保安的束縛。
我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看著他被保安們越圍越緊。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馬經理是吧?”我冷冷地開口。
“你知道我是誰嗎?”
昏暗的燈光下,馬經理的臉上堆滿了油膩的笑容,卻讓我感到一陣惡寒。
“喲,小姑娘還挺辣的嘛!陪我喝一杯,這事兒就算了。”他說著,拿起一杯酒遞到我面前,酒液在燈光下晃動,像一條毒蛇吐著信子。
我厭惡地別過頭,“我不喝酒。”
“不喝?敬酒不吃吃罰酒!”馬經理臉色一沉,肥厚的嘴唇微微顫抖,“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陪我喝,你們倆都別想走出這酒吧!明天,你們的工作也別想保住!”他囂張的氣焰,讓我感到一陣窒息。
酒吧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
我的心跳得很快,手心也開始冒汗,恐懼像一條冰冷的蛇,纏繞著我的心臟。
蘇斌頹喪地低下頭,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都怪我……都怪我……”他喃喃自語,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
他眼中的痛苦和自責,像一把尖刀刺痛了我的心。
我多想告訴他,這不是他的錯,可是此刻,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周圍的人冷漠地看著我們,他們的眼神像針一樣刺在我的身上,讓我感到無比的孤獨和無助。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馬經理,”我的聲音出奇的平靜,甚至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你確定要這么做?”
“怎么?怕了?”馬經理得意地笑了,臉上的肥肉抖動著,像一灘融化的豬油。
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你……確定你認識這家酒吧的老板?”
馬經理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肥厚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你……你什么意思?”他語氣中帶著一絲心虛。
“你以為我在唬你?”我鎮定自若地說道,“我可是知道老板最厭惡手下違規行事,干擾客人,造成惡劣影響。你現在的行為,已經觸碰到了這條紅線,如果他知道了,你肯定會被開除的。”
馬經理先是一怔,隨后嘲笑我道:“哼,小丫頭片子,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怕你?你肯定是在虛張聲勢。”
說著他還拿出手機晃了晃,“我現在就給老板打電話核實,看你還怎么嘴硬。”
可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緊張,他根本不敢真的打電話。
我不慌不忙,更加淡定地說:“你盡管打,你可知道老板的一個私密管理原則就是嚴禁手下用權勢威脅客人,而且對于那些欺負女客人的員工,一經查實,立馬開除不說,還會在業內通報,讓他再也找不到工作。”
馬經理的臉色變得鐵青,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慌張地掃視了一圈,發現周圍的客人和員工都在關注著我們,更是如坐針氈。
他的手不自覺地收了回來,肥膩的臉頰抽搐了幾下。
“你們……你們走吧,今天的事就算了。”他終于心虛地敗下陣來,揮手讓保安散開。
蘇斌緊握的雙拳松開,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我輕輕地拉住他的手,兩人相視一笑,心中的緊張和壓抑瞬間消散了許多。
我們走出酒吧,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夢魘。
夜色中,街燈微弱的光線映照在我們的臉上,蘇斌緊緊地擁抱著我,聲音有些哽咽:“芳,謝謝你,你真的不知道我剛才有多害怕。”
我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背,心中卻突然感到一陣不適,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沒事的,我們在一起,什么困難都能克服。”
就在我和蘇斌相擁而泣的那一刻,我感覺到身體的虛弱仿佛在提醒著我,病情可能加重了。
但我沒有說出來,只是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氣,攥緊了蘇斌的手,心中暗自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堅強地走下去。
我們慢慢走出酒吧,夜晚安靜的街道上,似乎隱藏著未知的危險,但此刻,我只感到一種解脫和溫暖。
蘇斌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仿佛害怕我隨時會消失。
我輕輕一笑,心中充滿了堅定:“走吧,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