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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鯨骨夢

第一章訪談

黎川東視的演播室里,剛剛憑電影春夜拿下影后的女演員宋辛云正在接受訪談。

“辛云,你為什么會選擇現(xiàn)在這個未婚夫?”女主持人面對著她問道。

演播廳內(nèi)空調(diào)的溫度似乎還是調(diào)的有點兒低,宋辛云聽到這句問題之后輕輕地吸了吸鼻子。

然后她駕輕就熟地微微笑了笑,用聽起來非常幸福的口吻回答道,“愛情自有天意,遇到了就不想再錯過了。”

話音剛落,觀眾席便發(fā)出一陣起哄的聲音,宋辛云用手將一縷垂落的頭發(fā)別至耳后,然后配合著露出了一個似嬌似嗔的笑容來。

她本來便長得清冷婉約,此刻臉頰微紅,笑容里帶著三分羞澀,眉目嬌嗔,更是愈加活色生香,和平時的她相差甚遠。觀眾評價她總是一派清冷不染人間煙火的模樣,哪怕手里捧著影后的獎杯,站在眾星捧月的交際場里也笑得頗為淡然。

主持人配合地笑了笑,瞟了一眼手卡繼續(xù)引導著她到下一個問題。

問題中間,宋辛云有些口干舌燥,她端起面前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喝茶間隙趁主持人正在翻看臺本,她往觀眾席匆匆瞟了一眼,卻正好看見一個穿著月白色旗袍的女人。女人眉眼清秀,算不上精致,單憑容貌在娛樂圈絕對是泯然眾人的存在,可她坐在那里,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氣質(zhì),尤其是她手里高高舉著一只手機朝宋辛云搖了搖。

宋辛云皺了皺眉,娛樂圈內(nèi)什么牛鬼蛇神,魑魅魍魎都有,保不準又是什么狂熱的粉絲。她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正想示意工作人員去看一看怎么回事,主持人卻已經(jīng)找好了話題繼續(xù)開始訪談了。

然而等她再尋到采訪間隙,臺下觀眾里哪還有什么穿著月白色旗袍的女人。

宋辛云沒有放在心上,回過身把全部心思放在了訪談上。

兩個小時之后,訪問才終于結(jié)束。宋辛云禮貌地和主持人以及導演團隊道別,在工作人員和粉絲的簇擁下向電梯走去。等到進入電梯的那一刻,她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周身放松下來。

電梯里只剩下助理小秋和宋辛云,氣氛從喧鬧到靜謐,像是另一個世界,她才可以微微露出微笑面具下的另一絲情緒。

然而放松不過片刻,宋辛云隔著透明轎廂隨意一瞥便看到下面遠遠站著一個男人正看著自己。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未等她頷首回應(yīng),一瞬便又落在了身邊的美艷女明星身上。

宋辛云恍若大悟,他應(yīng)該也是來為新電影宣傳的,因為私下里他和她應(yīng)該并沒有見面說句話的理由。

而記憶里上一次見面已經(jīng)是兩年零三個月前了,她站在樓下,他在樓上也是這樣望著她。

那天天色昏暗,風雨欲來,空氣里彌漫著厚重的泥土味,她回身穩(wěn)穩(wěn)地朝前走去。

他們倆都算得上是這一代男女演員里最頂級的存在,演技自是不必說,只要愿意,眼淚就能像一道道鋒利的線把臉龐切割成一個個方塊。

所以在他們之間,眼淚是最假的存在。

宋辛云和助理直接到了地下停車場上車,她沒有和謝祠再見一面的機會。

上車之后,助理熟練地打開空調(diào),又把薄薄的一層被子遞給她,宋辛云低低地說了一聲謝謝,便靠著椅背闔目休息,或許太累她很快便睡了過去。

陰沉昏暗的夢里,宋辛云回到了第一次見到謝祠的那天,彼時是她長大后第一次進劇組。

她一個人推開休息室沉重的大門,導演背對著她站著,謝祠低垂著眉眼,正在看著手中厚厚一疊的劇本。

窗外天空是霧蒙蒙的一層灰,積雨層厚厚地重疊著,像一塊蓄滿水的海綿,用手輕輕一擠,便能落下一地的水來。但宋辛云混沌不清的頭腦里,卻緩慢想起那天明明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她在去劇組的前一晚發(fā)了一條跨國信息給遠在斯德哥爾摩的人,但除去時差以及一切可能發(fā)生的因素,她依然沒有收到收到任何回信。

她知道他是誰,謝祠是童星出身,五歲便開始演戲,包攬各大男主角的小時候,觀眾緣好得離譜,這部戲是他成年后第一次的男主戲。

導演沒有看到她,宋辛云中氣十足地叫了一聲導演好。

導演和謝祠都被嚇了一跳,留著長發(fā),文青氣質(zhì)十足的導演回過身笑著調(diào)侃她。

“小祠你看,這不愧是專業(yè)學聲樂出身的。”

謝祠附和著,露出一個不失禮數(shù)的微笑來,然后他朝著宋辛云走來,站定在她面前。

宋辛云望著他,心里一酸,這張臉和那個人真是太像了。

“你好,我是謝祠,很高興和你合作,接下來可能要多多拜托你。”

他的聲音溫柔,將她從情緒里拉出來,宋辛云微微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地介紹了自己。

“那什么,你們就多聊聊熟悉熟悉,一會兒就要拍你們第一場戲。”導演說到這里略微停頓了一下,“那咱們先把吻戲拍了,快速找一下感情。”說完,他便快速走開了。

“好的,導演。”

宋辛云默默地深吸了口氣,心里不由自主地為自己打氣,卻聽見謝祠在一旁輕輕地笑了笑。

宋辛云回過頭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謝祠止住了笑,溫柔地看著她解釋道。

“你很緊張嗎,你這樣好像和我拍吻戲是一件很需要視死如歸的事情。”謝祠好笑地看著她。

宋辛云心里卻略微失望,他和那個人很不一樣,那個人總是冷冰冰地拿著指揮棒抵著她的額頭要她集中注意力,他的溫柔可從沒有這么明顯。

宋辛云嘴上卻溫柔地說道,“不是,我是怕我演不好,導演會罵我。”

“放心吧,我也是第一次拍吻戲,導演要罵肯定也是先罵我。”

“好吧,您放心,我一定認真演。”

謝祠好笑地看著眼前的女孩,明明比他還小,卻非要裝作一番成熟老練的樣子。

宋辛云緊緊地盯著他,想要從他模糊殘缺的眉眼間拼湊出那個人更加模糊的臉來,畢竟那個人已經(jīng)快四年未見了。然而未等她集中視線,夢境開始抽離。

“姐,醒醒到家了。”助理熟稔地輕輕呼喚著沉入夢鄉(xiāng)的宋辛云。

宋辛云悠悠睜開雙眼從舊年的夢境里掙脫出來,車窗外天空正是灰藍色和黑色交匯的時刻,盤山別墅外的路燈已經(jīng)亮起瑩白色的光芒。

“你和司機先回去吧,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宋辛云從助理手中接過行李。

“那好,我們先下班了,姐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來接你去試婚紗。”

宋辛云點點頭,面上卻毫無波瀾,半點兒都沒有在演播室那一點兒欲笑含羞的模樣。她囑咐二人回去小心,便下了車朝別墅走去。

別墅里黑漆漆的,宋辛云隨手按亮幾盞燈,才完全確定別墅里一個人也沒有,她那個馬上要結(jié)婚的未婚夫當然也不在。

她伸手輕輕揉了揉頗有些脹痛的太陽穴,才強迫著自己揚起一抹溫柔恬靜的笑容給未婚夫裴韞打去電話。

“你今天工作是不是很忙,晚上還回來嗎?”

電話那頭聲音嘈雜,皮鞋踏過堅硬大理石地磚的清脆聲響,混合著西裝外套摩擦的聲音,以及最后關(guān)上車門的沉悶聲音。片刻之后,電話那頭的人才回答道。

“抱歉婚禮之前我都在國外出差,婚禮那天我會直接去,也只能麻煩你一個人去試婚紗了。”

宋辛云卻微微松了口氣,語氣柔和地回答對方?jīng)]關(guān)系。

電話那頭很快掛斷了,她合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幾番卻再難入睡。夢里那部戲是她二十一歲拍的第一部女主戲,一夜成名,她和謝祠成功提名了那年東視的最佳女主和最佳男主,從此星途璀璨,如今她二十八歲,已是匆匆七年。

翌日清晨,宋辛云被電話叫醒。昨夜大雨如注,酣暢淋漓地下了一整夜,樓下院子里的黃櫨樹只剩幾片紅色的葉子在風中搖搖欲墜,深秋時節(jié)一派蕭索的景象。

宋辛云憑窗望著樓下滿院子的枯葉,一邊打算一會兒起床讓蘇姨幫她把葉子掃掉,一邊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她遠在英國倫敦出差的母親舒蓉。

自從那件事之后,這還是母女第一次通話。宋辛云心里還有氣,卻沒法朝母親發(fā)火,心里堵著慌。她知道母親是為了她好,但她還是無法接受,或者說還不能好好放下。

她的朋友包括謝祠都曾經(jīng)這樣評價過她,她這個人看似溫柔好相處,實則個人領(lǐng)域意識強悍,并且從不施舍機會,像塊終年不化的冰雕。

但凡出現(xiàn)了矛盾,她表面總是不顯山不露水,實則心里已經(jīng)默默豎起一道墻,打上了隔閡的標簽,再也不會給任何機會。

蘇蓉自是最了解女兒的人,但丈夫早早在國外因意外離世,她一個人帶著女兒回國定居。雖然不存在經(jīng)濟方面的困難,但蘇蓉知道關(guān)于那件事,只有她才能來做這個惡人。

宋辛云從五歲開始學小提琴,在古典音樂這一領(lǐng)域上展露了不凡的天賦,七歲便拿下了小提琴方面國際比賽的冠軍。舒蓉和丈夫見此便一心一意支持女兒在小提琴道路上前行,然而天妒英才,宋辛云十歲那年她的小提琴人生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那年的一次小提琴獨奏會上,劇院大廳上方的巨大吊燈突然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宋辛云拿著小提琴躲開的時候被慌張的人流擠下了樓梯,她的手腕受了很嚴重的傷。

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就是讓一個天才在發(fā)現(xiàn)并展露過自己過人的天賦之后,把他變成了一個泯然于眾的普通人。

即使手傷痊愈之后,從她再次拿起小提琴那一刻開始,宋辛云就徹底明白了有些可遇不可求的靈氣以及感覺都隨著這場天降橫禍變?yōu)榱藟m煙,她再也不可能成為她曾夢想成為的職業(yè)小提琴家了。

后來回國之后,宋辛云改學聲樂,遇見了那個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人。

趙循白后來因疾病死在斯德哥爾摩,于是這個在錯誤的時間遇見的人便成了宋辛云心底的白月光,也成了一道隱隱作痛的疤。

趙循白只給宋辛云寫過一封信,在經(jīng)年的歲月里,這封信成了過去那段酸澀回憶唯一的憑證。

也成了封閉她心的枷鎖,像是一座被瘋長的藤蔓圍困住的城池。

所以舒蓉想要女兒走出來,便趁著宋辛云拍戲不在家的時候?qū)⒛欠庑磐低的昧顺鰜砣拥袅恕?/p>

等到宋辛云發(fā)現(xiàn)的時候,那封信已經(jīng)在雨水的浸潤下成了一團黑乎乎的墨水團。就像她對趙循白的記憶,在經(jīng)年累月的記憶里漸漸模糊,殘缺不全。

“小云,最近還好嗎?媽媽看到了你的新聞,恭喜你獲獎。”舒蓉的語氣頗有些小心翼翼,“但抱歉媽媽沒法趕回來陪你慶祝。但你放心,媽媽一定能趕回來參加你婚禮的。”

“沒關(guān)系。”

宋辛云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她生氣卻又無可奈何,因為她知道母親做的事是對的,她不能總是沉溺在過去,卻又難以真正放下。

想到這里她想起謝祠,謝祠有一張和趙循白年輕時很像的一張臉,清俊的眉眼,只是趙循白總是蒼白的,而謝祠意氣風發(fā)。那天謝祠的臉上有她從未見過的怒火和破碎的悲傷,但她也像現(xiàn)在這樣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沉默離開。

舒蓉在電話那頭輕輕嘆了口氣,想起什么于是繼續(xù)問她,“那小云,你答應(yīng)和裴韞結(jié)婚,是真心的嗎?”

宋辛云一愣,倒是沒想到母親會這樣問自己。她頭因睡意還有些昏沉,于是下樓準備倒杯水,保姆舒姨早早地在廚房幫她準備早餐,見到她在打電話,于是并未開口。

她沉默片刻,輕飄飄地回答道,“當然。”

母親沒再多說,很快掛了電話。

宋辛云將一杯溫開水一飲而盡,囑咐完舒姨幫她掃干凈院子落葉,便打算上樓繼續(xù)睡覺。

然而未等她踏上樓梯,電話又響了一聲。

宋辛云解開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一封短信。還以為是什么垃圾廣告,然而打開一看,內(nèi)容卻讓她一愣。

短信里只有很簡短的幾句話。

“宋小姐你好,我是解心工作室的負責人阿嫵,聽聞您丟失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我們能夠幫您找回。如有意愿,請于今天下午兩點于黎川尚北東路294號見面詳談。”

宋辛云扯了扯嘴角,心想最近的騙子短信真是夠有新意。然而下一瞬,她卻鬼使神差般地想起昨日在演播廳看見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搖了搖手里的手機,大概也是打算用手機聯(lián)系她。

她隱隱約約覺得兩件事必有聯(lián)系,眼神又落在短信里最重要的東西幾個字上面,心神微動。

真能夠幫她找回最重要的東西嗎?如果能夠找回趙循白的信,宋辛云想就算再荒誕,她也總是要試一試的。

于是她沉思片刻,給助理小秋打了一個電話,便決定下午兩點赴約。

韓青塵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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