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世界,李星窕進來后明顯感覺到了不一樣。
她身上背了一把傘,是以前那種油紙傘。
而且她察覺到有人在她周圍的建筑里。
她直覺在街道上不一定安全,但隨便挑一個門進去也不是好事。
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她只是走到了街邊的屋檐下。
這樣她能減少一邊的問題。
然后,她把背上的傘取了下來,拿在手里的時候,她覺得這把油紙傘真的好看。
散發著油墨的味道,光滑的傘面,木制的傘柄。
她發現傘柄的位置不太對勁,好像有什么機關,但她不敢亂動,誰也知道這個機關是干什么的。
樓上有人的腳步聲傳來,她抬眼的時候發現對面的窗戶邊露出來半邊腦袋,而這腦袋前是一個圓圓的黑洞,是槍口。
李星窕迅速的進了身后的店門,她一點也不敢耽擱。
這個世界難道是對抗賽嗎?
那她這把傘是分配給她的武器?
可是,她不會用呀。
她靠在門側的墻角看著樓梯和門口,把著傘柄的機關位置,她現在就等著一個人出現試試這個傘的攻擊性。
先露頭的是一個男人,她沒見過,不是參加游戲的同事。
那這個世界不是參與者的對抗。
她得看看情況,男人動作小心,但是李星窕的眼里就是狗狗祟祟。
男人進來后,一眼就看到了角落的李星窕,而他抬槍的動作,直接讓李星窕反應迅速的按下了傘柄的機關。
她清晰的看到從傘軸中心射出一根長針,傘架上也同時射出了大量細細密密的針,有點像電視劇里暴雨梨花針的感覺。
男人的子彈也同時射向她,她快速向旁邊移動,子彈打中了她的左手,而男人卻無處可避的倒了地。
李星窕不知道這傘的針是一次性還是會自動補充的,她沒有離開,只是盡可能多的把射出去的針撿回來,最主要的就是那根大長針。
撿得差不多,她決定換一個地方,一直待在原地不是明智之舉。
這次她沿著街邊的屋檐走過了好長一段,直到巷子口,她拐了進去。
小一點的場地對她的武器來說,發揮作用更大。
她也好保證能百分百射中人。
這巷子七彎八繞的,李星窕盡可能的走遠了些,才停下來研究往傘里補上針。
她發現傘柄里還有多余的長針,這比她以為的一次性發射要好,這樣她也不用怕一下對付兩三個人。
不過這會兒趁著有空,她還是把撿回來的針一個個塞了進去,比她想的簡單,在傘身上有個彈匣一樣的地方,放進去后,針就會各歸各位。
這個世界很安靜,好像除了那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她走了這么長一段路都沒有見到一個路人。
這個世界比起之前那些,完全就是一個游戲世界,還是個對抗游戲,沒有什么劇情可言。
她是要把那幾個人都殺了才能通關嗎?
李星窕雖然不想,但心里已經肯定了這個猜測。
只能慶幸,那些人不是她現實世界的同事。
要不看著熟悉的臉,她更下不了手。
他們人多,李星窕只能個個擊破。
這個巷子,一時半會兒的,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找過來,她猶豫著要不要出去。
按照剛才的情況,那幾個人都是分散的,像是在地毯式搜索。
看著高高的圍墻,她一瞬間想,要是自己能像古代大俠那樣飛檐走壁就好了。
但她的身體素質已經這樣了,運動都費勁,還是只能猥瑣點。
她決定,在夜晚降臨之前,要是沒人找到她,那她就要主動出擊,趁著夜色,她的武器說不定有出奇制勝的效果。
而且黑暗可以隱藏身形,行動也方便點。
這會兒,她就安安靜靜的靠著圍墻,注意兩邊的通道,暫做休息了。
油紙傘時刻拿著,太陽西下,暮色濃轉淡,天黑了。
圍墻的陰影籠罩著她,她起身拍了拍塵土,向著巷子口的方向急速而去,只是隔著一堵墻的時候,她聽到了聲音。
甚至看到了一點昏黃的燈光,二樓的位置,遠遠小小的晃過幾道黑影。
李星窕意識到,他們匯合了。
她的偷襲計劃怕是要變動。
悄悄的,她一點點靠近旁邊的門面,沒有多余的行動,她只是坐著等待。
她注意著他們的聲響,細細碎碎的,她能判斷大概位置。
月上中天,活動的聲音少了,一個人下樓的聲音就明顯了。
而李星窕等的就是這種落單的時候,她就貓著身子藏在陰暗里,在看到人的時候,非常干脆的按下了傘柄的機關。
人倒地的聲音不小,李星窕立刻沿著街邊向遠處離開,在見到巷子口的時候迅速拐進去。
她絕不能被抓到,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刺激著她。
而這七彎八繞的巷子跑的她是氣喘吁吁,足夠遠后,她又靠著圍墻隱入了黑暗中。
今晚,他們可能不會睡了。
但李星窕得睡,她不放心的又沿著巷子走的更深入。
直到巷子的另一個出口,她換道而入,遠離了那幾人后,她找了個好點的地方,整個人縮在一大堆紅磚后,只用注意一面的動靜。
她可以安心點瞇一會兒了。
要不然睡眠不足,她也熬不了多久。
天蒙蒙亮的時候,人的腳步聲驚醒了她,不重,但是這個世界沒有其他人是很安靜的。
所以這腳步聲只能是那幾個人的。
她非常警覺的將油紙傘把住,這腳步聲不止一人。
在磚堆的遮擋后,腳步聲停了,可能是警惕著。
但李星窕管不了那么多,距離這么近,她不將他們放倒,倒霉的就是她了。
她耍了點心眼,她蹲著從磚堆后跳出,兩人的槍本是平齊的高度,而她已經做好了微抬高度的向上射擊,幾乎在她露面的時候,傘針就射出去了。
但長針只有一根,中了一個,另一個只是被散針刺中,疼痛難忍,像烈火灼燒般,用力握槍也痛。
李星窕則在射完后縮回了磚堆后,當然不是躲著等他們死。
她挑了兩塊紅磚,干脆利落的沖過去,先是給那個還站著的中了散針的人來了一下狠的。
見他不倒,又對著他的頭,拍碎了另一塊磚。
兩人倒地,李星窕探了探中長針的人的氣息,奄奄一息,她快速撿了他們身上的針,收了他們槍里的子彈。
算著數,她已經干掉了四個人,實際有幾個人,她還真不清楚。
這游戲也沒個進度條讓她參考一下。
將針補充進傘柄,她決定還是貓在這里。
這兩個人沒有回去,他們大概率會有人再來,而這地上躺著,他們或許不會想到她還在這里。
再來個偷襲,也不是不可以。
但她算一步,也有人算另一步。
偷襲后來的人,她做到了。
但被后來的人抓住,她沒躲過。
抓她的人是隔著長長的一段路,與他的同伙分開走的。
李星窕中了一個人,而他毫發無損。
所以他的槍對著她的時候,李星窕非常識相的舉起了雙手。
那人沒有立刻殺她,只是低聲說:“一群蠢貨。”
李星窕一點一點的靠近他,怯怯的問:“你們到底為什么要找我?”
“關你屁事。”那人的眼睛盯著她,像是在思考怎么處理她。
而李星窕在放下油紙傘以表誠意的時候,手里握住殺第二個人的那根長針,當時她沒有時間收集散針,就拔了長針,里里外外的穿過衣服,別在衣上。
在一手之距時,她側移了下身子,長針對著他的脖子狠狠扎下,而他的子彈也擊中了她的肩膀。
猛烈的沖擊,她疼得手好像斷掉了,身子不受控的往后。
幸好扎進那人脖子的長針扎的夠深,扎的夠準,他的動脈血噴濺而出,炫麗又短暫。
他倒了,李星窕也倒了。
她肩膀的槍傷因為距離太近,像是炸開了一樣,她疼的額頭全是汗水。
她忍不住想:這個世界還有幾個人?
她還能撐到最后嗎?
這是她第一次受這么嚴重的傷,痛感甚至讓她沒有注意到那期待已久的感覺。
她回到了現實世界,取下頭盔后,熟悉的會議桌給足了她安全感。
不過,沒吃東西的她,雖然被保證了生命必須,但饑餓感很快如潮水般侵蝕著她。
狼吞虎咽的吃著技術部準備的面包,也顧不上好不好吃了。
周圍的同事進度不一,她沒發出大動靜,邊吃邊被告知通關成功,獎金三天到賬。
這對她來說可真是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