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城市的霓虹燈映照在玻璃窗上，投下絢麗卻朦朧的光影。初夏靠在窗邊，手中握著一杯熱茶，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她的目光落在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上，心緒卻飄向了另一端。
蘇晴嵐最近的態度讓她有些困惑。他時而親近，時而又若即若離，讓她心里有些小小的煩躁。兩人明明已經走得很近了，可他卻似乎始終保持著某種距離，仿佛在刻意控制些什么。
“他在顧慮什么？”
初夏輕輕嘆了口氣，轉身走向沙發，正準備坐下時，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她拿起一看，屏幕上赫然閃爍著蘇晴嵐的名字。
她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深吸一口氣后才接通電話。
“喂？”她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軟了幾分，連自己都沒察覺到。
“你在家？”蘇晴嵐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夜晚特有的靜謐感。
“嗯，剛喝完茶，準備休息。”初夏靠著沙發，輕輕地晃了晃杯子里的茶水。
“那正好。”蘇晴嵐笑了一聲，“下來吧，帶你去個地方。”
“啊？”初夏愣了一下，“現在？可是……”
“放心，不是什么危險的地方。”蘇晴嵐打斷她，語氣里多了幾分戲謔，“還是說，你怕跟我單獨相處？”
初夏嘴角微微上揚，忍不住回懟：“誰怕了？你等我五分鐘。”
她掛斷電話，迅速從沙發上彈起，走到衣柜前隨便抓起一件外套披上。站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頭發，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低聲喃喃：“鎮定，別讓他看出來。”
夜晚的風帶著幾分涼意，但初夏卻感覺不到寒冷。她站在公寓樓下，看到蘇晴嵐靠在車旁，隨意卻帶著幾分慵懶。他的手插在口袋里，目光落在她身上，唇角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走吧。”他伸手替她拉開車門，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她身上的外套，“穿得不算太厚，等會兒冷了就告訴我。”
初夏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調侃道：“你什么時候也學會了照顧人？”
蘇晴嵐發動車子，語氣平靜卻意味深長：“不照顧你，難道讓別人來？”
初夏愣了一下，耳根微微發燙。她偏過頭，看向窗外，假裝沒聽懂他話中的深意。
車子緩緩駛出城區，夜色逐漸沉靜下來。蘇晴嵐帶著她一路向北，最終停在了一座空曠的山頂停車場。初夏下車后才發現，遠處的城市夜景一覽無遺，燈火輝煌，如星辰灑落人間。
“哇……”她忍不住驚嘆，雙手撐在護欄上，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里的夜景太美了。”
“喜歡嗎？”蘇晴嵐站在她身側，目光卻落在她臉上，而非夜景。
初夏輕輕點頭，臉上浮現出滿足的笑容：“當然喜歡，感覺像是在俯瞰整個世界。”
蘇晴嵐微微勾唇，靠著護欄站定，隨口問道：“那你最喜歡什么樣的夜晚？”
初夏認真想了想，回答道：“喜歡安靜的夜晚，最好是有微風，還有人陪著聊天。”
“這樣啊……”蘇晴嵐若有所思地點頭，隨即低聲說道，“那現在的夜晚，符合你的標準嗎？”
初夏怔住，側過頭看向他，卻正好撞上他深邃的目光。
那雙眼睛里藏著夜色，沉靜而溫暖，仿佛她再怎么躲閃，也會被吸進去。
氣氛忽然變得微妙起來。
初夏輕咳了一聲，移開視線，低聲說道：“勉強算符合吧。”
蘇晴嵐低笑了一聲，突然伸出手，輕輕扯了一下她的帽子，把它往她頭上拉了拉。
“那就好。”他的聲音透著一絲慵懶，“下次有機會，帶你去看更美的夜景。”
初夏抬頭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說話算數。”
蘇晴嵐點了點頭，目光專注地凝視著她，輕聲說道：“嗯，我向來言出必行。”
夜色之下，風輕輕吹起她的發絲，蘇晴嵐抬起手，替她撥開遮住額頭的碎發，動作自然得仿佛已經做過千百次。
初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下頭，強裝鎮定地后退了一步，假裝專心欣賞夜景。
蘇晴嵐看著她微紅的耳垂，眼底浮現出一抹笑意，沒有再逗她，而是轉身靠在護欄上，與她一起沉默地望著遠方的燈火。
回去的路上，初夏靠在車窗邊，時不時偷瞄蘇晴嵐幾眼，腦海里仍然回放著剛才的畫面。
他是真的……在對她示好吧？
如果是以前的蘇晴嵐，他絕不會做這些曖昧不清的舉動。可是現在的他，眼神、動作、話語，都透著一種不容忽視的溫柔。
她咬了咬唇，決定試探一下。
“蘇晴嵐……”她輕聲喊了一句。
“嗯？”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糾結？”
蘇晴嵐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片刻后，他緩緩開口：“你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初夏斟酌了一下措辭，輕聲說道，“感覺你對我的態度，比以前不一樣了。”
車內安靜了幾秒。
隨后，蘇晴嵐突然笑了笑，聲音低沉而意味深長：“那你覺得，我應該是什么樣的態度？”
初夏一時語塞。
她本以為他會否認，或者找借口搪塞，卻沒想到他會反問她。
她的臉頓時有些發熱，故作鎮定地說道：“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最清楚。”
蘇晴嵐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踩下剎車，把車停在了紅綠燈前。
他轉頭看向她，聲音低而溫柔：“那如果，我就是想讓你察覺到呢？”
初夏怔住，心跳驟然加快。
蘇晴嵐看著她的反應，嘴角輕輕上揚，語氣透著一絲揶揄：“怎么？不敢回答？”
初夏緊張地握緊了衣角，嘴唇微微張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的心，在這一刻徹底亂了。
夜色沉靜，車子平穩地駛過街道，兩側的路燈投下柔和的光暈。車內的氛圍不同于往常的閑適，反而透著一絲未曾言明的情緒波動。初夏靠著車窗，假裝看向窗外的風景，實際上，她的思緒已經停留在蘇晴嵐剛才那句意味深長的話上。
“那如果，我就是想讓你察覺到呢？”
她不自覺地咬了咬嘴唇，心里一陣緊張。她想反駁些什么，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什么有力的話來。她平時并不是一個容易慌亂的人，但蘇晴嵐的這句話，像是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讓她的心緒變得復雜。
蘇晴嵐專注地開著車，側臉在夜色中被路燈一閃一閃地勾勒出清晰的輪廓。他的神色平靜，似乎剛才的話只是隨口一說，但他的手指卻有節奏地輕叩著方向盤，仿佛在等待著她的回應。
初夏猶豫了一下，故作輕松地說道：“你最近是不是在看什么偶像劇？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會說話？”
蘇晴嵐輕笑了一聲，眼神里帶著幾分揶揄：“偶像劇？那你的意思是，我剛才那句話很有‘劇本感’？”
“難道不是嗎？”初夏挑眉，試圖把話題轉向輕松的方向，可心里卻還是有些亂。
蘇晴嵐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如果是劇本，那這部戲，你愿意演下去嗎？”
初夏一時語塞，感覺耳朵微微發熱，索性扭頭不再看他：“專心開車，別分心。”
蘇晴嵐低低地笑了一聲，沒有再追問，車內又恢復了安靜。但空氣中，仿佛彌漫著某種尚未捅破的情緒，悄然滋生。
到家后的曖昧
車子停在初夏的公寓樓下，她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卻聽見蘇晴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明天有空嗎？”
她頓了頓，轉頭看向他：“怎么了？”
“想約你去個地方。”蘇晴嵐的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但眼神卻專注得讓人無法忽視，“如果你愿意的話。”
初夏愣了一下，本想隨口拒絕，可在對上他的目光時，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去哪兒？”
蘇晴嵐輕笑，神秘地說：“明天告訴你。”
初夏無奈地搖了搖頭，但嘴角卻悄悄揚起了一點弧度。她知道自己已經默認答應了。
“那明天見。”她輕聲說道，推開車門，下車時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蘇晴嵐。
他也正看著她，燈光映在他的眼眸里，像是深邃的夜空，盛滿了讓人看不透的情緒。
“明天見。”
翌日，初夏照著約定的時間下樓，剛走出大門，就看見蘇晴嵐已經靠在車旁等她了。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休閑褲，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副隨性又利落的剪影。
“今天要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初夏走過去，好奇地問道。
蘇晴嵐沒有回答，而是打開車門：“上車，去了就知道。”
初夏半信半疑地上了車，蘇晴嵐啟動車子，一路向郊外駛去。
車窗外的景色漸漸從城市高樓變成了連綿的山林，初夏看著窗外掠過的綠色，忍不住問道：“你不會是要帶我去爬山吧？”
“比爬山輕松一點。”蘇晴嵐嘴角微揚，“不過，確實和自然有關。”
一個小時后，車子停在一片寬闊的草地邊上，遠處是一條清澈的溪流，空氣里彌漫著青草和泥土混合的清香。
初夏推開車門，下車后深吸了一口氣：“這里空氣真好……所以，你帶我來這里是干什么？”
蘇晴嵐從后備箱拿出一個竹編野餐籃，沖她眨了眨眼：“當然是野餐。”
初夏驚訝地睜大眼睛：“你準備了野餐？”
“是啊。”蘇晴嵐一臉坦然，“你昨天不是說最近壓力大，需要放松嗎？那就找個地方，換個環境好好休息一下。”
初夏有些無奈地笑了：“你倒是挺細心的。”
“只是恰好記住了你說的話。”蘇晴嵐微微一笑，目光溫柔，“走吧，去選個風景好的地方。”
他們找了一片靠近溪流的草地，鋪上野餐墊，蘇晴嵐從籃子里拿出了各種食物，都是些簡單的三明治、鮮果、果汁，還有幾塊手工蛋糕。
初夏看著這一桌“盛宴”，忍不住笑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會照顧人了？”
“一直都挺會的。”蘇晴嵐一邊拆開蛋糕包裝，一邊輕描淡寫地說，“只是以前你沒注意而已。”
初夏愣了一下，心里莫名地一動。她知道蘇晴嵐這句話說得很隨意，可她卻聽出了幾分真心。
風吹過草地，帶起一絲溫暖的微風。初夏看著蘇晴嵐，心中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這片刻的安寧和美好，是她從未奢望過的，卻又真實存在的。
“謝謝你。”她輕聲說道。
蘇晴嵐看了她一眼，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你能開心就好。”
野餐的時光過得很快，兩人聊了許多話題，從小時候的趣事到未來的規劃，氛圍輕松愉悅。
太陽慢慢偏西，初夏靠在草地上，微風吹拂著她的發絲，整個人都顯得慵懶又放松。蘇晴嵐坐在一旁，看著她的側臉，忽然輕聲說道：“初夏。”
她睜開眼，微微轉頭：“嗯？”
蘇晴嵐的眼神深邃，帶著一絲認真：“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以后能有更多這樣的日子。”
初夏的心跳微微漏了一拍，她看著他的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片刻后，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好。”
蘇晴嵐露出了一抹微笑，陽光映在他的臉上，溫暖得讓人心安。
這一刻，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