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瑣連著兩個多星期才把在姨媽期逍遙享受后欠下的工作給搞定，之后第一時間就去看望楊奶奶，給她造了個夢，楊奶奶現在總是做一個接一個循環著的噩夢，想夢到楊子姜卻總也夢不到。靈瑣把她跟楊子姜那些美好的記憶翻出來，給她編織了一個個美夢，夢里都是她跟楊子姜的回憶，楊子姜叫她要好好的，這樣她在那邊才能放心，活著的人要好好活著。

這樣在那邊的楊子姜應該也能放心了吧？黑白無常說因為她沒有害人，而且死得很慘，算是冤鬼，但還是違反了規定。所以閻司十殿決定讓她先在孟婆身邊打一個月的工，再入輪回。

而黑白無常二人就慘了，雙雙都要領罰，只是好在沒有釀成大禍，所以只是停職半年到十八層去給惡鬼上刑，很是慘烈，本來十八層里就是鬼哭狼嚎，各種慘叫聲，到處都是滾燙的巖漿，環境是最差的，就算是鬼差都會受不了，因此十八層的鬼差都是一個月輪一次班的。

而他們這一去就是半年，靈瑣也只能用‘慘烈’二字來感嘆一下。

不過黑無常卻是笑的云淡風輕，“至少沒有革職，也沒有被打散魂魄”，黑無常總是沉著臉，難得見他笑，一笑起來卻有種溫潤的味道。

果然，臉這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們就走了。”黑白無常沖靈瑣他們揮揮手。

“出來后我請你們吃好吃的。”靈瑣趴在陽臺上也沖他們揮揮手。

黑白無常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夜幕中。

“真是兩只好鬼。”靈瑣看著夜空中積聚的烏云感嘆道。

神秀汗顏：“兩只好鬼……”，人家怎么說也是兩個正經的鬼差，這么形容真的好嗎？

靈瑣想了想道：“不過他們被停職的時候不知道是誰來頂差？難道還有別的黑白無常？”

神秀喝了口水，看著她：“不知道，黑白無常是只有一對的，可能是別的優秀一些的鬼差來頂差吧。”

靈瑣點了點頭。

烏云聚集的遠處橙色的電光一閃，看起來又要下雨了。

手機亮了，靈瑣打開一看，是微生發過來的微信。

[我這兩天因為一些事來澳大利亞了，來的匆忙，忘了跟你說]

[抱歉抱歉]

[有沒有想我啊]

難怪這兩天沒看到他在眼前晃來晃去呢，原來是出差了。

靈瑣打了兩個字。

[沒有]

澳大利亞啊，這時候是冬天吧？

[太殘忍了，居然這么直接]

[哼╯^╰]

靈瑣翻了翻眼皮。

[什么時候回來？]

[想我了嗎？哈哈哈，不過我一定會在十六號之前趕回來的哦，放心好了]

十六號之前？

[為什么？]

[笨蛋，十六號是你的生日啊，你忘了？]

靈瑣愣了愣，哦，還真是，她的生日。

靈瑣關掉手機。

“生日啊……”

這樣說她好像想起來了，微生是會在每個暑假給她送禮物，到了國外也不會漏掉，蘇雨舟也會帶她出去玩和吃飯。雖然她并不怎么喜歡過生日，但是他們開心的話也就無所謂了，就當是大家一起出去玩。至于過生日這種事她沒有什么感覺，畢竟她的出生并不是什么開心的事。

那今年還是跟以前一樣好了，就跟蘇雨舟和微生他們一起出去吃頓飯，然后去迪士尼玩一圈。

神秀洗了個澡出來發現靈瑣還在陽臺上站著，他擦了擦頭發走過去。

“怎么還在這站著，看樣子應該要下雨了。”他忘了眼天空，沉積黑厚的烏云中電光閃閃。

靈瑣回頭看見神秀，搖了搖頭：“沒什么”，她走進來看了眼沙發，本來習慣性的想躺上去，又想起來自己是魂體，于是走到茶幾前，盤腿坐到了地上。

“你能幫我把電視打開嗎？”她看向神秀。

神秀掃了眼坐在地上的靈瑣，把陽臺的玻璃門拉上。

他走過來拿起遙控打開電視，然后盤腿坐在了靈瑣旁邊，“要看什么？”

看到坐在地上的神秀，靈瑣一下愣住了：“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神秀笑了笑：“涼快”，然后又問“要看什么？”

“柯南。”

“第幾集？”

“第一集”

“……”

靈瑣瞥了眼神秀，他很認真的在看電視，為了省電靈瑣讓他把燈關了，電視上的燈光一閃一閃的打在他的臉上，他靠在沙發上像半明半暗的雕像，在光影與陰影里折疊重現，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靈瑣以前沒事做的晚上就很早打開電視，然后坐在地板上看一個晚上，那些光影都落在她臉上，只有那一點光，周身都是黑暗，現在有兩道光，她反而覺得周身沒有了黑暗。

真奇怪呢，自從遇到這么個道士后，她就感到了許多的變化，無形中的，在空間里波動扭曲的變化，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奇怪。或許遇到一個陌生人在變成熟人都會經歷這種變化吧，因為自身的世界又擴大了一點。

神秀瞄了眼看電視的靈瑣，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柔和，就在剛才站在陽臺邊轉身看他的時候，她的表情還是很冷硬的，想避開他的眼睛，可是那樣哀傷的眼神一瞬就能捕捉到了，怎么躲也躲不了的。

更何況是在陸神秀看著的木靈瑣臉上出現。

他笑了笑，看向電視。

勾起的唇角正好在曝光下被靈瑣看到。

真好看，是足以讓人心動的燦爛，就像午夜的曇花，一現足以驚艷日后的每一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