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一樣的?”卿云好奇地問。
羅南熏只是笑笑,并不回答他。
靈瑣沒時間在這聽這個瘋子打啞謎,她看著他說:“那我就帶卿云出去,這總可以吧?”
“可以?!绷_南熏笑著讓開,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靈瑣看都沒看他一眼,拉著卿云就走了。
卿云邊下樓邊喊:“誒,南熏,我走了,改天再來,我的露凝華給我留著!”
羅南熏笑著招招手。
卿云和靈瑣身影消失的那一剎那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
“應星,你終于回來了?!彼仙涎劬Γ谌パ壑械谋瘋?。
那是千年前的刀子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
“小靈兒,你只顧著拉著我跑,到底有什么事???這么著急?小猊呢?她那么厲害你怎么不去找她啊?”
“她去找白芨了。先出去再說吧?!膘`瑣現在只希望陸神秀在外面沒有碰到什么危險。
“找白芨,找白芨干什么?”卿云疑惑道。
靈瑣走到結界邊上抬手觸碰了一下結界,這次結界又打開了,卿云也目瞪口呆。
“小靈兒,你該不會是妖怪吧?”他震驚地打量著靈瑣。
“我才不是?!膘`瑣的表情突然變得冷淡,語氣也很生硬。
‘妖怪’這兩個字從她出生那一刻開始就伴隨著她成為了她人生中最可怕的,再也不愿提及的夢魘。
靈瑣說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卿云趕緊跟上去解釋:“誒,小靈兒,你別生氣??!我只是猜測嘛!你看你都能自由地通過結界……”
靈瑣一出來就看到陸神秀在地上打坐,旁邊是閃著冷光的銀劍。
聽到腳步聲陸神秀睜開了眼睛,他迅速抽出劍插進身后的刀鞘站了起來。
“來了,沒出什么事吧?”
靈瑣搖搖頭:“你呢?一個人在這沒事吧?”
“沒事?!标懮裥憧聪蚝竺嫱弁蹃y叫的卿云,問靈瑣,“你跟他說了九曜生的事情嗎?”
“還沒有,我急著帶他出來,怕你一個人在這里出事?!膘`瑣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陸神秀眼中閃過震驚的神情,心跳得突然快了起來。
金猊跟靈瑣他們分開之后很快就騰云飛到了白芨所在的靈澤山。想想她已經一百多年都沒回來了,上次走的時候還跟白芨吵了一架,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們總是會吵架,都吵了千百年了,她也習慣了。
金猊一個飛身落在靈澤山上,看著仙氣繚繞,群山環繞,百花盛開,清香四溢的靈澤山,她不禁感嘆:“靈澤山還是一如既往的美啊……”
她跟白芨一起在靈澤山呆了幾千年,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無比熟悉,連她腳下的石子小徑都能勾起她的回憶。
金猊臉上綻開笑容:“我回來了,靈澤山?!?/p>
不過這笑容在她看到湖心亭里坐著的一男一女之后瞬間消失。身穿湖水藍絲袍,白玉冠簪發的男神仙和穿著美人蕉橙香云紗衣,戴著金絲如意項圈,高高盤起的發髻上插著兩個如意云紋金簪的女神仙面對面而坐。兩個人正笑意吟吟地一起下著棋,湖中開滿了粉白的荷花,微風拂過,清香四溢,女神仙側目看過去,晚霞倒映在湖面波光粼粼,一群五彩斑斕的錦鯉在波光之下游動,生動有趣。
她笑了笑,忽然瞥見湖對面有個身影,她看向對面的人:“白芨,你好像有客人來了?!?/p>
白芨正低著頭思考棋局,聽到玉徽仙子的話頭也未抬,只是執起一顆飽滿的白玉棋子,笑道,“不是客人,是我家貓回來了。”
“貓?”玉徽疑惑地看看白芨,又看向遠處氣沖沖走過來的金猊。
“啪!”白芨一子下去就知道自己又要輸了,“唉,不下了,玉徽,我總是下不過你,這棋真沒意思。”
白芨瞇起眼看著向這里走過來的金猊,她穿著深紅的高開叉吊帶裙,踩著紅色細高跟鞋,像一束開得燦爛的鳳凰花,臉上卻臭得像咸魚一樣。
金猊“噠噠噠”地走過來一掌拍在桌子上,差點把桌子給拍斷:“好啊你這個老不死的!老娘在人間大戰妖怪,你在這跟美女下棋!”
“你輕點!別給我桌子拍壞了……”白芨一臉心疼地檢查著自己的桌子,完全無視金猊的怒氣。
玉徽觀察了她半晌這才反應過來,笑了笑:“你是蠪侄吧?”
金猊挪開手看向玉徽,凡塵之外,神仙玉女,真是像湖中的荷花一般清新脫俗。她心中的怒氣都消減了許多。
金猊一笑:“對,不過我有名字的,我叫金猊?!?/p>
“我是玉徽?!庇窕掌鹕砉笆中辛藗€禮,金猊趕緊回了個禮。
這神仙也太有禮貌了,往常她遇到的神仙都是高人一等,總之是瞧不起她這個神獸的,都覺得她不過是被毛戴角的畜生一類,要不是白芨力保她,她也許早就被收去做別人的坐騎了。
“你們應該還有事情要商議,那我就先走了?!庇窕照f完就要走,白芨趕緊起身。
“我送送你吧?!?/p>
玉徽笑著點點頭。
金猊看著兩人一起離開的身影有些落寞,她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棋盤上的棋子又扔下去,玉石棋子掉在棋盤上清脆作響。
她喃喃自語:“人家多般配啊,兩個人都是神仙,一起下棋喝茶,一起談天說地,簡直就是金童玉女,你不過是一只神獸,還整天跟他吵架……”
玉徽和白芨并肩走著,玉徽突然說:“她就是你當時拼命要保下的神獸?為了她寧愿永世被困在這靈澤山值得嗎?”
白芨笑笑:“說困也不至于我很喜歡這里,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情是值不值得的,因為值得是沒有辦法衡量的。我當時那么做,再給我一百次一千次選擇我都會那么做?!?/p>
“白芨,你真傻。”玉徽眼中流露不舍,“其實方才我見到她的一瞬就想到了一個故人,那一瞬間我都恍然以為自己看到了她。”
“不一樣的,金猊是金猊,她傻傻的,連自保都不會,總是讓人擔心?!卑总刚f著眼中露出溫柔又無奈的的神色。
玉徽看著他沒有說話,走到海邊的時候她對著海面一揮袖出現了一葉扁舟,上面還站著一個小仙童,玉徽飛身站上去,看著白芨說,“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白芨笑著揮揮袖:“下次記得給我帶好吃的?!?/p>
玉徽點點頭,轉過身小舟就快速地走遠了。